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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辛放下對陳冰的思念,與孫策和魯肅寒暄幾句,問起孫策的傷勢。


    “今天剛好能下床……咦?你也是,那太巧了。”


    “對了,你知道脈器碎裂之後會發生什麽嗎?”


    孫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聽葛洪小仙翁說,隻要身體恢複沒事,脈器就可以重新出來。他說,這是件極平常的事情,讓我不用擔心。”


    “葛洪小仙翁?那小子竟敢自稱仙翁,真是大言不慚。”史辛失笑道。


    孫策微笑道:“小仙翁心思玲瓏,能說會道,如果開脈之後的脈器不錯的話,前途無可限量啊。”


    從孫策處得知,這段時間葛洪沒事就向這邊來。這小子機靈無比,知道這三位以後是江東的大人物,斟茶遞水,盡力巴結。他們都是舉世罕見的少年英雄,葛洪的心思用腳趾頭都知道他想幹嘛。誰會跟一個小鬼頭較真?而且三人都有意拉進與靈寶派的關係,見他有趣,都喜歡逗弄他。


    三人說笑一會兒,史辛告退。


    孫策待史辛走後,皺眉道:“史辛能自己一個人來去自如,而我就要子敬攙扶才能起來。難道我傷得比他還重?不可能啊,我等級還比他高,身體也比他強壯呢。”


    “是啊,難道葛玄私底下給他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不,葛仙翁不是那樣的人。公瑾常常說,葛仙翁相貌堂堂,忠厚老實,上次我被顏良傷得那麽重,過兩天就是決賽,他愣是靠著神奇醫術把我治好了。所以我猜,是史辛自己的恢複速度快。”


    “那也不奇怪,你看周泰,小傷從來不留疤,大傷也好得比別人快。”


    “那是防禦型脈師,又自不同。我一直在迴想上次那場戰鬥,史辛跟我鬥了那麽久,絲毫沒有力竭的表現,真氣更是一直充盈的狀態。你想想,他從一開場就開始偷襲你,後來和周泰雙鬥我們倆,最後和我單挑,這是一個正常二等脈師的體力和真氣量嗎?”


    “這……”魯肅迴想起那天的戰況,果然如孫策剛才說的那樣。


    “不止如此,他還把我打敗了,最終站到了最後。要知道那時他的等級比我低三重啊。”想起那天的比賽,孫策心有餘悸,“所以,我們都看走眼了。這藏龍臥虎的靈寶派隊裏,最有潛力的不是防禦之鬼周泰,也不是把公瑾都打敗了的陳冰,而是史辛啊!”


    第十二日,史辛忍不住向葛玄提起陳冰。葛玄見他恢複得不錯,但尚未可以運行真氣,隻用好言相勸,說到時陳冰肯定就迴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十五天,史辛再次找上門來。葛玄問他傷勢,他說完全好了,真氣也跟以前一樣充盈。


    史辛搞不懂為什麽每次問師父陳冰的事情,他總要先問傷勢。他隱隱約約地覺得,師父有事瞞著自己,而且這件事非常嚴重,跟陳冰有直接關係,他怕影響自己的傷勢才一直忍著不說。


    “好,你果然完全恢複了……”不放心的葛玄給史辛搭脈,發現他果然沒欺騙自己,“現在你試著把天子劍喚出來吧。”


    史辛吞了口唾沫,心情有點緊張,一時也顧不上追究陳冰的事了。


    “師父覺得……天子劍還能出來?”


    “能,一定能!”葛玄在給他打氣,也像在說服自己。


    史辛攤大手掌,口中緩緩念出:“天子劍出,莫敢不從;天子劍揮,不勝不歸;天子劍落,萬物蕭索。”


    自學會了這句咒語之後,史辛每次都將它念得很快,生怕出劍慢了半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降下來念咒語的速度。


    就在兩人緊張兮兮的瞪視下,史辛的手掌終於出現了一陣虛影。不一秒的時間,天子劍再次出現在史辛手上。


    葛玄和史辛終於鬆了口氣。


    史辛看了看葛玄,笑著說,“師父,你流汗了……”


    “是嗎?你也是……”


    兩人同時伸出手來給對方擦汗,尷尬地笑了笑,把手拿迴來給自己擦汗。


    史辛收迴天子劍,臉色一整,“現在師父可以告訴我師妹的下落了嗎?”


    “冰兒她……她走了。”葛玄一臉黯淡。


    “什麽?師妹死了,不可能!”史辛渾身血液逆行,臉都白了。他咆哮一聲,聲若驚雷,把葛玄嚇了一跳。


    關心則亂,史辛錯把“走了”領會成“死了”的意思。


    葛玄連忙搖手,“不……不是死了,哎呀。是……是離開了……哎喲,我呸,也不是離開了。是……是離開了钜鹿城。”


    史辛這才鎮定下來,鐵青著臉,“離開了钜鹿城有什麽好隱瞞我的。師父,到底怎麽迴事,你不要吞吞吐吐。”


    “大師叔,讓我來告訴你吧。二師叔是自己走的,她再也不會迴來了。”葛洪就在屋外玩耍,史辛那一聲咆哮把他也嚇了一跳。他一進屋見到師祖期期艾艾,顯然不知從何說起,於是自告奮勇要告訴史辛。


    史辛深唿吸一口氣,用盡量和善的表情看著葛洪,“好,師侄你慢慢說,說得越仔細越好。”


    就在此時,周泰等四個傷者也紛紛趕到大廳。他們在屋裏聽到史辛發喊,都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特別是周瑜,自從被陳冰打敗了之後就一直在找她,隱然間把她當作音律上的老師。不止如此,陳冰也教會了他謙虛做人的道理。


    葛洪見那麽多人麵目猙獰地看著自己,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他吞了口唾沫,可憐兮兮地看看葛玄,“師祖,還是你來說吧,我怕。”


    史辛心裏焦急,大聲喝道,“怕什麽!快說。”說著便伸手抓住葛洪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幾下。


    葛洪哪曾見過這樣的史辛,跟平時嘻嘻哈哈打鬧的樣子完全不同。忍不住肩膀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葛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葛洪的哭聲就像一盆冷水,潑醒了史辛,讓他從狂暴中徹底冷靜下來。他再次定了定神,臉色雖然還在發白,但已經好了許多。


    “師侄,剛才是我不對。你也想找到二師叔的對吧,告訴我那天發生的事情。”


    “想,我也想找到二師叔的。”葛洪這次頗為堅強,很快就止住了哭聲。家裏突然少了一個人,剛開始幾天覺得沒什麽,但時間一長,就覺得總差點什麽,心裏挺失落的。


    當下葛洪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從新敘述一遍,他把史辛的話聽進去了,不放過任何細節,連從什麽街轉到什麽街,那裏有什麽重要的商鋪,都滴水不漏地和盤托出。


    等葛洪說完,葛玄又說那天自己當即就去了李府,但李掌櫃等一行人已經全部離開,換上了新的主人。再問主人時,隻說半年前已經跟李掌櫃談好,昨天正式搬進來的。至於李掌櫃等人的行蹤,他半點不知。


    史辛驚訝於葛洪的記憶力和細膩的心,想不到這個調皮的孩子在重要事情上麵毫不含糊。但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趁著周瑜,魯肅等智力高的人在,或許能找出陳冰行蹤的線索。


    史辛給周瑜和魯肅介紹了李掌櫃和王可的身份,讓他們猜猜他們是什麽人。自己畢竟是穿越來的,對於三國本土人物,這兩人比自己清楚。


    周瑜又詳細問起史辛和陳冰自認識,到進入靈寶派,到最後到李掌櫃那裏集訓的細節,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史辛能告訴的都告訴他了,隻隱瞞了天子命格等某些重要事情。


    周瑜想了一下,皺眉道:“你們和陳姑娘相處了十五個月,竟然連她是哪裏人都不知道?”


    “我們也曾問過,但你也接觸過她,她不想說的事,任誰都哄不了,而且她真的可以做到密不透風,滴水不漏。”


    周瑜跟陳冰交過手,知道此言非虛。“照我估計,陳冰跟李掌櫃早就認識。在史辛去李府之前兩人就認識,還非常的熟絡。還有,史辛去天師教也是他有意指使的,通過史辛而讓陳冰也順利進入靈寶派。”


    經周瑜一說,史辛頓時如醐醍灌頂,一刹那明白了許多事。為什麽陳冰要堅持和他一起去李府,為什麽去之前和去之後消失了一段時間,為什麽李掌櫃那麽爽快就教他劍法,還單獨給陳冰一個獨立花園,後來不止答應賒藥,還送他六博步秘籍。


    史辛想明白過中道理,隨後陷入深深的自責:這些顯而易見的線索,自己應該早就察覺到,現在陳冰已經走了才懊悔,有什麽用?


    “聽陳姑娘的口音,我想大概是洛陽人士。”周瑜想了想道,“我父親曾經當過洛陽令,後來才搬去江東的。家裏傭人不少是洛陽本土人,他們的口音跟陳姑娘一模一樣。但洛陽大戶極多,會音律的也不少,一時也猜不到陳姑娘的真實身份。而李掌櫃的身份就好猜很多。聽你們說,他的修為高絕,已達到六等八重,脈器是劍,又有可能姓王,我猜……他很有可能就是帝師王越!”


    “王越?”


    史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教自己劍法的真的是三國第一劍師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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