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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陌房中的燈還亮著,昏黃的燭光透過窗戶,渲染出一片暖色。照著建築布局來看,這處應該是他的臥房。


    可半夜貿然闖進一個男子臥房,實在不太好,蘇影寒自認是個懂得禮義廉恥的大家閨秀。於是她收迴準備推門而入的動作,敲了敲門,極有禮貌道:“秦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房門被開了一條縫,已經隱隱可見一角藍色衣料,但又頓住了,裏麵的人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門完全打開。蘇影寒趕緊閃身進去,一把將門關上。


    秦陌還立在門前,在微微閃爍的燭光下,一半身形已在陰影裏,平添幾分鬼魅之氣,竟顯得亦正亦邪,有一種難言的美感,倒是和她之前在夢裏見到的秦溫像了個十成十。


    之前的那個夢魘,有沒有可能就是他設的?可他也不像是這麽閑的人吧,況且設夢者的實力也太恐怖了,風水宗師以上啊,反正她是從來沒見過。


    蘇影寒清了清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向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靠近了秦陌,小聲地說:“今晚你隨我去將軍府,偷一件鎮南將軍的貼身物品。”


    她也想設個夢魘,能勾起心中痛苦迴憶的那種,讓那將軍也體會下蘇青柳的痛苦。可畢竟這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她第一次做,實在是有點緊張,而且還要去偷竊。


    可她也沒有辦法,她的實力還沒到登峰造極之境,也不能憑空設夢。


    而秦陌好像是對此事十分不滿,慍色道:“你說什麽?”


    好吧,其實她也知道做這種缺德事不對,但對於有些人,她怎麽也忍不住要暴製暴。


    “可你不是答應我了嗎?”蘇影寒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我沒有答應過這種事!”秦陌的聲音有點發冷。


    自己今天和他說了這麽多,現在還來找他了,說拒絕就拒絕,這不是讓她白費工夫嗎?想到這兒,蘇影寒以前的嬌小姐脾氣就有點上來了。


    上來就抓住了秦陌的胳膊,瞪著他:“你必須和我去,不去我拿什麽設夢魘。”


    秦陌的臉又開始泛紅,卻是任由她拉著,默默地跟著就走了。


    唉,一天不打上房……不對不對,這是被她王霸之氣震懾了,蘇影寒心中感歎。


    她立即運轉輕功,一路拉著他就來到了將軍府,又往兩人身上各貼了張隱息符。


    秦陌這廂卻是一直微低著頭,身體發僵,臉色發紅,眼神飄忽。蘇影寒見狀,突然閃身到他身前,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在想什麽?”


    而他竟是被自己嚇得差點沒在房頂上站穩,一張臉頓時紅透了,忙將自己的手從蘇影寒手裏抽迴來,往一旁退了幾步,冷然道:“沒什麽。”


    蘇影寒一臉莫名其妙,難不成是因為和自己手拉手害羞了?這裏的民風也沒這麽拘謹吧,要不要怎麽純情啊?怎麽好像是自己對他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一樣。


    於是她悄悄拉開和秦陌的距離,正色道:“我去查府裏東邊院子,你來查西邊的,找找那將軍的住處。”


    “你不知道他住哪?”秦陌抬眼看她。


    “不知道。”她根本就沒理由會知道啊,又沒有去過。


    “不用分頭找。”秦陌的臉色終於恢複如常,隻見他的手中白光一閃,其中驀然飛出一隻紅黑的蝴蝶,大小僅如銅錢一般。


    “這是什麽?”蘇影寒看著這隻瞬間沒入黑暗中的蝴蝶,訝異道。


    “鬼蝶,血煞氣所凝而成,因此也易被此氣息所吸引。”


    “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偶然所得。”秦陌平淡出聲。


    蘇影寒看著那蝴蝶,又出聲問道:“你是想用它找鎮南將軍?”


    那鎮南將軍常年在戰場廝殺,刀下亡魂無數,必然一身煞氣。


    秦陌微微頷首,又邁步來到她身旁,漫不經心道:“走吧。”


    隻見那小蝴蝶飄飄忽忽的向前飛去,蘇影寒趕緊跟了上去,不斷防備著府中巡夜的士兵們,一路上可謂是提心吊膽。


    她單知道這將軍府守衛森嚴,卻沒想到會森嚴到這種地步。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避開了五波巡邏的人了。


    而秦陌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動作行雲流水,輕功那是相當了得,教人絲毫跳不出破綻。這樣的從容自如,蘇影寒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常幹這樣的事了。


    終於,那蝴蝶停在了一處庭院,化作一陣黑霧消失了。蘇影寒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上,輕輕掀起屋頂的一片瓦。


    她向屋裏瞧去,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人。怎麽會這樣!這將軍大半夜不睡覺跑哪去了?還是那鬼蝶根本不靠譜?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就被身旁的秦陌虛虛一摟,帶著向一旁閃身而去。


    她一抬眼,隻見鎮南將軍手持長劍朝她而來,目光冰冷而鋒利。


    蘇影寒立即勾唇一笑,道:“好巧啊,將軍也出來賞月嗎?”


    “不知二位半夜前來有何貴幹?”他的語氣十分不善。


    “當然是和我的情郎出來散心,偶然逛到這裏罷了。”蘇影寒順勢靠在了秦陌的懷裏。秦陌身體一僵,可最終也是配合著她演下去了。


    頓時,那將軍的臉色沉了下來,盯著秦陌冷笑道:“久仰秦公子的大名,本以為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卻沒想到竟是個梁上君子,我司徒奕算是受教了。”


    原來這個衣冠禽獸叫司徒奕啊,聽到他罵秦陌,蘇影寒莫名有點不悅,也拔出自己的佩劍。


    既然不能玩陰的,那就明著先揍他一頓好了。雖然風水師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但這司徒奕身為鎮南將軍,也不能算是普通人。


    “聽說鎮南將軍武藝超群,可否與我切磋一下?”蘇影寒說著就將靈力灌入劍中,朝著他刺去。


    司徒奕持劍一擋,竟是生生擋住了蘇影寒注入靈力的劍勢,又一轉身繞到她身後,持劍砍來,劍招淩厲,出手狠絕,勢不可擋。


    單是比劍法,蘇影寒感覺自己漸漸落了下風,於是一狠心,就抽出了一張爆破符,一甩手,那符便朝著司徒奕疾飛而去。


    司徒奕側身閃避,可還是被那符咒的餘威波及,向後踉蹌了一步,而蘇影寒此舉似乎是激怒了他。隻見他眸中的冷意驟現,足尖一點,揮刃而至,仿若有雷霆之勢。


    蘇影寒忙向一旁後退而去,可劍鋒還是險險擦過肩膀,頓時,就有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一片衣襟。


    當她握緊了手裏的劍,準備再戰時,卻是被秦陌擋在了身後,緊接著又聽得他的佩劍出鞘的聲音。


    早就聽說秦陌先前自創過一套劍法,名為穿雲。此劍法瀟灑飄逸,乍徐還疾,看似蘊藉實則淩厲,似飛鳳翱翔,劍招仿佛穿雲而來,因而也對輕功的要求極高。


    今日,蘇影寒終於得以一見,自是讚歎不已。


    眼前,秦陌和司徒奕纏鬥在一起,一片刀光劍影讓她眼花繚亂。突然,秦陌一劍刺入司徒奕的肩膀。


    “秦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是在下輸了。”司徒奕一收劍,抱拳道。


    他倒甚是爽快,秦陌此時也不好再動手,也收了劍。


    其實除了蘇青柳這碼子事,司徒奕還真的很難讓人挑出毛病。出身武將世家。世代守護邊關,祖上皆是戰死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可以說這半壁江山幾乎都是他們司徒家打下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對司徒家極為重視,給予諸多特權。可這司徒家從不居功自傲,一直以來都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皇族,是極為難得的大忠臣,而這司徒奕更是如此。


    蘇影寒見他肩膀中了一劍,想著這今天這教訓也夠了,畢竟她也不能真傷了這個妹夫。於是就對司徒奕說道:“希望你以後對我妹好點,我們蘇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留下這麽一句傲嬌又中二的話後,她便拉著秦陌離開了。


    月涼如水,夜風吹在身上格外的冷。


    蘇影寒用手捂著肩上的傷口,手心不斷有暖熱濡濕感傳來。她得趕緊迴去給自己止止血,再敷點金瘡藥,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可沒想到走的越急,血液循環的越快,血也就流的越多。


    一旁的秦陌看著她染血的衣襟,皺了皺眉,嫣紅的薄唇抿了抿,似是在糾結著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蘇小姐,要不要我幫忙?”


    說完,眼神又飄向遠處,一抹薄紅悄悄爬上耳尖。


    蘇影寒今日對於秦陌所作所為很是滿意,之前對他的偏見也減了不少。所以她笑意盈盈的對秦陌說:“秦公子真是勞煩你了……”


    秦陌走近將修長如玉的手扶在她的腰上,似是要將她抱起。


    這時,他聽到蘇影寒接著說道:“不知你有沒有瞬移符?”


    手上動作不禁一頓,垂下眼眸,想了想自己袖中的那張符,冷冷說道:“沒有。”


    蘇影寒一愣,這沒有瞬移符怎麽感覺他比自己還失望呢?算了,沒有就沒有吧,隻恨自己這一身靈力大多隻能用於攻擊,不能來療愈。


    突然,她注意到腰上的手,像是明白了什麽,心中一震。


    但這似乎是她最好的選擇吧,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矜持一下呢?蘇影寒感覺心緒有點複雜,臉上還有點發熱,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挺想體會一下被他抱的感覺。


    做事猶猶豫豫可不是蘇家人的風格。蘇影寒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衝上去幹就對了。


    於是她馬上就開口道:“秦陌,抱我。”


    可話一出口,就不是這麽迴事了。這種小女兒撒嬌的感覺讓兩人俱是臉一紅,氛圍有點莫名尷尬。


    秦陌呆呆地站在那兒,平日清冷的眸子裏盡是茫然,臉上的薄紅更是為他添了一抹豔色。


    蘇影寒感覺著肩膀處傳來的痛意,覺得自己再不主動點,就不知道要在這裏耗多久了。


    她心一橫,上前摟住他的脖頸,又說道:“快抱我。”


    然後,蘇影寒就感覺身體一輕,轉瞬間落入了一個微冷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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