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在禦唐城裏履行慣例的擺攤看病了三天的時間,等到確實沒有病人前來之後他們才收拾好行裝重新出發。


    以往時候從大楚到南唐是需要通關文牒才能被放行的,不過想要這通關文牒也不算難,這禦唐城裏就明碼標價有得賣,不過不是多少錢一份,而是按照人頭收錢,多添一個人的名字就得多上五兩銀子。


    其實這件事在以前的時候是鬧到京城那邊去過的,也不知道朝廷那邊的諫官是不是收了行走兩國的豪商的銀子,死抓住這件事不放。


    不過當時在南唐守著邊境的正是那位二皇子楚天雄,聽到消息之後隻是輕描淡寫的傳迴去一句話:若是不收這過路費,以後幽州邊境士兵的軍餉就由京城裏六品以上的官員來出。


    這句話傳迴去以後,前一天還紛紛吵吵的朝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那批自詡清廉的諫官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大殿上喊窮,至於不收過路費一事,那是再沒有一個人提了。


    隨著前些日子楚政不再禁止兩國商貿的聖旨傳到了這裏,現在過關基本上是不需要通關文牒了。


    不過就算如此,那些在兩國之間靠做買賣吃飯的生意人還是會給那些邊境士卒送上一份大大的孝敬。


    要是真有人覺得皇上下旨之後就可以不用奉送任何一分錢的話,他也就不用來吃生意這碗飯了,因為實在是太沒有腦子了。


    如果你不送上孝敬的話,人隨便找個這樣那樣的理由就能把你的貨物給扣下來,而你又能幹什麽呢?隻能找個地哭去吧。


    現在年關剛過,空氣中還留有幾分殘冬的寒冷氣息,在禦唐城往南唐方向去的城門口,正有兩串客商在排隊繳納銀錢過關,一邊是出關的,那另一邊自然就是進關的了。


    沒了通關文牒這一說之後,現在是按貨物的多少來給銀子,這也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具體的算法是怎麽樣的不太清楚,不過總的來說是比按人頭繳費的時候要便宜上一些的。


    到了王玄琅他們四人的時候,二狗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的不懂人情世故,主動送上了一個裝有十兩銀子的錢袋子。


    守城的士兵在拿過錢袋子之後用手掂量了幾下,然後竟主動從袋子裏取出一半左右的銀子拋還給了江二狗。


    “他娘的,你這小子是不是不懂規矩,我們禦唐城的每一分銀子那都是按照規矩來收的,絕對不會多拿你們半分,難道你小子是想賄賂我讓我丟了守城門的這個肥差?快拿著你的銀子滾蛋!”


    主動送上銀子還沒人要,這樣的場景二狗還是第一次遇見,看來那沒見過麵的楚無雙的二弟在邊關的時候還治理得頗為不錯嘛。


    二狗在經過一番假心假意的千恩萬謝之後拿著銀子退了迴來,隻是趁著轉身的瞬間嘟囔了一句腦子有毛病。


    走出了城門,二狗他們一行人算是徹底的走出了大楚,不過現在也還不能算他們到了南唐,因為在大楚和南唐之間還有一段五十裏左右的交戰區。


    不過啊,現在大楚和南唐戰火停息已久,這段交戰區也已經被來往的商客踏成了一條平整無比的商道。


    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這段路程上,二狗他們總算是在關門之前趕到了這南唐邊境上的第一座城池—擋楚城。


    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在聽說了禦唐城之後改的,不過確實是顯得有些隨意了。


    在出大楚的時候需要繳納一份出關的錢,那到了南唐之後自然也需要繳納一份進關的錢,這錢倒也不多,和南唐那邊收的錢一樣多。


    在擋楚城的城門口,除了普通的守城士卒以外,還有一隊騎白馬的精銳騎軍在協防,和大楚的黑甲玄騎正好相反,這些騎軍身上穿著的卻是一身白袍,胯下的坐騎也是白馬,頭盔上還有一根不知是從何種動物身上取下來的雪白羽毛在隨風飄舞。


    這隊騎軍雖然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沒有動,可給人的感覺和大楚的黑甲玄騎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老頭,你說的每個地方的勢力都有自己的殺手鐧,那這些騎軍應該就是南唐的殺手鐧了吧!”


    王玄琅看過一眼那些騎軍之後開口說到。


    “我年輕的時候來過幾次南唐,這些騎軍我倒也見到過幾次,好像是叫什麽白翎羽衛,是南唐國君專門成立起來對抗大楚的黑甲玄騎的。不過南唐的疆域不大,也就大楚的一半左右,這些白翎羽衛的數量也不算太多,估摸著能有八萬之數就不錯了,質量上也比黑甲玄騎差了那麽一點點,但這白翎羽衛也算是天底下最精銳的那批騎軍了。”


    聽到老頭的話語,二狗又是一陣膽戰心驚,他可沒有忘記老頭說過的話,這類騎軍可是能將一品高手圍殺到死的。


    老頭見到二狗的神情之後不免有些揶揄,估計是猜到了二狗心裏的想法,他輕笑出聲後開口解釋到。


    “你也沒有必要太過擔心,我所說的他們能圍殺一品高手是建立在那位一品高手一心求死的情況下,一般情況下,他們是很難留住一品高手的,而一品高手也不會把自己陷入到那種險境之中。”


    一邊說著話,二狗他們一邊就進到了擋楚城裏麵,這才一進到城裏,二狗就感受到了南唐江湖和大楚江湖的不同,如果說大楚江湖是一個還留有幾分儒雅的劍客的話,那南唐江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使刀莽漢,難怪這南唐隻有大楚一半的疆域卻能在頂尖高手上和大楚相抗衡。


    南唐武風極盛,尤其是作為南唐皇室的李家還一直鼓勵百姓練武,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就是在南唐的城池裏隨便揪出一個小孩來,他也能懂上幾招。


    僅是在擋楚城裏,武風極盛這一點就被體現得淋漓盡致,和大楚那邊盡是些賣胭脂水粉的小商販不同,這裏的街道兩邊除了一些賣吃食的以外,就全是擺擂打拳的。


    至於有人想要買胭脂水粉,釵子珠寶那些個小玩意的話,請去被南唐漢子戲稱為女人街的那條街道裏去找吧!


    找到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客棧住下之後,許三就去忙活他的破攤子去了,一點也不忘給自己積陰德這件事。


    和隻願待著客棧裏的兩個悶老頭不同,二狗下樓幫許三鋪好攤子之後就抱著膀子一個人溜達去了,心裏想著這南唐的女俠是不是要比大楚的多上一些。


    二狗走在路上,女俠倒也看見了幾個,不過全是些膀大腰圓的,一眼看過去比他二狗還像爺們,這也讓二狗不得不感慨,世界上如秦雪澗那樣的美貌女俠還是太少了。


    對女俠失望了之後,二狗就開始留意著那些打擂台的地方,一般是擂主的實力越高,擂台下麵圍觀的人也就越多。


    逛蕩了一圈,二狗找了個觀眾最多的擂台擠了進去,看清楚台上的情形後,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這裏的看客最多了。


    除了擂主的實力達到了四品頂尖以外,還因為在旁邊豎著的一塊牌子。


    無極殿外門大弟子張虎奉長老之命在此擺擂十天,今日已到第八日,奉戰一百一十四場,未嚐一敗,還望各路英雄不吝賜教!


    各位看官可別覺得這位外門大弟子的四品實力低了,一般來說,勢力內的弟子都有外門、內門、真傳之分,一個外門大弟子能有四品實力已經很不容易了。


    台上的張虎口裏說是不吝賜教,可他的眼睛已經快要望到天上去了,顯然是沒有把台下眾人看在眼裏。


    有幾個伸手揉著胸口的漢子更是氣憤至極,看樣子是剛從擂台上被張虎給打了下來。


    見遲遲沒有人上台比武,二狗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就這的話,還不如去看那些膀大腰圓的江湖女俠呢!


    可就是二狗的這一眼興致缺缺被台上的張虎給看見了,讓後者以為這二狗是看不上他的實力。


    “這位小兄弟是不是看不起我張虎啊,要不上台來我們比劃比劃,你放心,我隻用六成的實力,絕對不占你的便宜。”


    二狗表情錯愕的看著台上的張虎。


    “不是,你這人…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打了,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看熱鬧的?那小兄弟上來玩兩手怎麽樣,這你要是不來的話可就太沒種了吧!”


    除了台上的張虎以外,台下的人也跟著起哄說到。


    “就是就是,打不過最多挨上幾腳,這要是不上,麵子可就丟大了。”


    二狗能經受住王玄琅的冷嘲熱諷卻受不了別人的激將,更何況他從大楚來到南唐頂著的可是大楚江湖這塊招牌,怎麽著也不能給大楚江湖丟臉不是。


    “好,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把你打成豬頭三了你可別怪我!”


    “喲喲喲,就你這瘦胳膊小腿的還想把我打成豬頭三?最好是你待會兒別哭鼻子。”


    二狗跳上台站穩之後還想像在大楚那樣的行個禮,可王虎卻已經一腳踹了過來。


    兩人交手三十招之後,他們已經察覺到他們之間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


    這種情況發生在大楚的話比武到這兒就算是結束了,停下來之後還得互相稱道一句你的功夫不錯之類的話。


    但這些規矩到了南唐之後就發生了變化,兩人是越打越不服氣,越打火氣越大。


    在發現正常招數沒用了之後,以往那些不屑去用的下作招數也被他們使了出來,什麽撩陰腿,揪咪爪,奧義千年殺之類的全部被用了出來,不過王虎倒是沒有忘記最開始說的那句話,一直都把內力壓製在六成左右。


    剛剛開始的時候二狗還吃了一點虧,看見王虎的路數變了之後,他也跟著腹黑了起來,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一場擂打完之後兩人都是鼻青臉腫,夾著腿走下擂台的,就這他們還各自不服氣呢…


    “喲,二狗小子你很能打嘛,咋被人打成這個樣子迴來啦!”


    王玄琅似笑非笑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江二狗。許三則是在一旁很辛苦的憋笑,大概是怕自己未來的媳婦泡湯了所以沒敢笑出聲。鬼手倒是不用憋著,隻是在一旁都快笑岔氣了,這會兒正用手掐著人中給自己順氣。


    “什麽叫這個樣子?你以為和我打的那個人就好受了嘛!”


    二狗倔強的反抗出聲。


    “那成,正所謂入鄉隨俗嘛,你也去擺個擂台打十天擂。”


    “什麽!老頭你這也太狠了吧!”


    江二狗絕望的聲音讓得在樓下大堂裏吃飯的客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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