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二人永世難忘!隻是以後,我二人都是庶民,怕是對程大人的大恩無以為報了。”


    白天的時候,在吏部衙門被程逸傑救下的周沫蕪和鄭梁二人跟著他一起迴到了程府。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最好是不要在這京城裏麵露麵了,至於他們的家人和家產,自然會有一些忠心的奴仆去出麵接應,等一切都處理好之後,一起離開京城。


    “二位大人不用客氣,至於官位,不過是小小的兩個侍郎而已,丟了也就丟了,沒什麽好值得心痛的。”


    周沫蕪和鄭梁一齊苦笑,侍郎的位置在程逸傑眼裏當然不算什麽了,可在他們眼中,卻是他們幸幸苦苦爬了半輩子的成果。


    “二位大人也沒有必要這樣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現在我手裏有一個可以讓二位大人東山再起,甚至是更進一步的機會,隻是要看二位大人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兩人聽見程逸傑的話瞬間來了精神,可眼中還是無可避免的有著一些警惕,雖然在白天的時候,這個在朝中權柄足以排到前五的尚書令才救過他們,但為了自己和一家老小的性命,容不得他們有半點馬虎。


    “不知道程大人說的機會是什麽?又要我二人做些什麽?”


    這兩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不可能單獨蹦噠,所以周沫蕪在開口的時候,很自然的就帶上了鄭梁。


    “二位大人放心,這件事對你們來說絕對不是壞事,隻有好處!”


    周沫蕪和鄭梁相視一眼,靜等著程逸傑的下文,而程逸傑看著兩人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開口接著說了下去。


    “二位應該知道,不久之後,二皇子趙天雄就會迴京,可你們知道他迴京的目的嗎?”


    二人還是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奪嫡!”


    程逸傑陡然提高了自己的聲調,而周沫蕪兩人的眼中既有些驚訝,也有一些恍然。


    “試問,有什麽樣的功勞能比把二皇子扶上太子之位,到最後坐上皇帝寶座這樣的功勞還要大!二位大人,機會就在眼中,還不準備放手一搏嘛!到那時候,莫說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之位,就是六部尚書也是任由你們挑選。”


    二人的樣子看上去都很心動,但都及時按捺住了自己,經過一番眼神交流,周沫蕪開口到。


    “程大人,不知道在這件事裏需要我們兩個做些什麽?”


    “很簡單,二位可還記得三年前拒絕接受黃門郎位置的那個狀元?”


    “程大人說的可是當時那個讓皇上都拍手稱讚褚孟喬。”


    周沫蕪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正是!其實那人是我的門生,現在在我的安排下的,他已經成為了蘇州的州牧,你們二人隻要拿著我的書信去找他,就能獲得他的信任和幫助,至於你們要做什麽?你們隻需要替二皇子在蘇州籠絡一批士子即可!”


    等到程逸傑說出了對他們的安排,兩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程大人真的就隻需要我們做這樣一些簡單的事情?”


    “簡單?二位大人,讀書人的花花腸子是最多的,相信這一點你們也是深有體會,所以你們二人要獲得江南士子的信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周沫蕪和鄭梁眼中的猶豫消失不見,轉而成為了一股決絕。


    “程大人,這事兒,我們二人做了!”


    聽見這兩人總算是答應下來,程逸傑滿意的笑了起來。


    “既如此,二位大人和我就是同路人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抽屜裏拿出了兩個信封遞給二人。


    “這兩個信封裏,除了有一封信是要你們轉交給我那個學生的之外,就是五百萬兩白銀的銀票,去到蘇州以後,不必心疼銀子,該花錢的地方就使勁花,財帛動人心這句話的道理總是沒錯的!”


    “程大人,我二人為官多年,家中也算有家產,這銀子就不必給了吧!”


    程逸傑這個時候溫和到了極點。


    “讓你們拿著就拿著,隻要我等以後的大業能夠成功,還會在乎這區區的五百萬兩?”


    “那…程大人,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二人恭敬的接過了信封,那程逸傑的意思雖然是大家共謀盛舉,可主次之分他們還是拿得清楚的,要是敢稍稍有了一些想反客為主的跡象,他們立馬就會被踢出局去。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們在這兒客起來客氣去的,天也不早了,二位大人早些下去休息吧!這一兩天你們就可以和家人一起離開京城了。”


    “是,程大人。”


    就在二人轉身出去之後,在陰影處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形。


    “家主,這二人既無才學,也不通武功,性格秉性更是下下之選,為何會選他們二人來做這棋子。”


    程逸傑沒有理會身後的那人,而是自顧自的翻開了一本前人所著的《二十四策論》看了起來。


    “你的腦子,還是練武比較適合你一些,這兩人雖然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但小人自有小人的用處,用得好了,他的作用可不比一個胸有丘壑的讀書人來得小了。”


    黑影尤自有些不甘心的說到。


    “可這兩人一看就有反骨,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把我們賣了。”


    “小人確實是有反骨,可那是在我們已經失利的情況下,隻要我們能夠一直保持強勢,他們不僅不會反,反而會死心塌地的為我們保守那些秘密。”


    “可…”


    程逸傑揮手打斷了還要說話的那個人影。


    “可若是我們失利?這不過是我隨後布置的兩枚棋子罷了,要毀去,彈指即可!你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隻有你早一日突破到一品,我們的勝算才會更大!”


    “是!”


    說完之後,那個人影迴到了暗處,貼身保護著正在安靜看書的程逸傑。


    ……


    就在汴州和幽州的交界處有一個叫集福的小鎮,傳聞在大約四百年前,這裏是沒有這個小鎮的。


    是來往於汴州和幽州兩地的商人發現與其辛辛苦苦的趕路送貨還不如在此地做倒賣生意來得劃算,所以那些靠利益聚集起來的商人就一起把家搬到了這裏,建造了這個小鎮。


    如今,小鎮中最有錢的一戶人家姓李,是最早搬來小鎮的那一批商人,據他們家口口相傳的一個說法,他們的祖上曾出過一個大將軍。


    不過到底是何朝何代,那位皇帝在任時出的將軍已經沒有辦法考證了,但這似乎一點兒也不影響李家作為一個商人家族卻有著一套兵法傳承。


    李家這一輩的長子叫李禮,本來家中是希望他做一個德才兼備的讀書人,最好是能考取一個功名,可這小子似乎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剛開始蒙學那會兒,僅一個月的時間就氣走了三位家中花大錢請來的教書先生。


    所幸的是,這李禮雖然對詩詞歌賦什麽的不感興趣,對兵法布陣這些也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可總算是能夠堅持學習,這也算是給了他那個賺了一輩子錢的老爹一個安慰。


    “讀書苦,讀書煩,讀書讓人心意亂!逃今天,逃明天,逃得一天是一天!”


    集福鎮鎮口,又從教書先生那裏偷跑出來的李禮想躲到鎮子外麵去,現在還不是下課迴家的時間,迴去早了,就要被他那個脾氣火爆的爹給攆得上竄下跳的。


    在集福鎮外的一個小林子裏,裏麵有一個雜亂的草窩,是李禮自己找來幹草鋪成的,每次他逃課後都會先來這裏睡上一覺再迴家,這樣就不會讓他家裏人發現他逃課了。


    就在李禮快要神遊的時候,林子旁邊的小路上出現了一隊兵馬。


    除了最前麵的一個人是白甲白馬之外,其餘眾人就全是一水的黑甲黑馬,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衝擊感。


    原本就沒有什麽困意的李禮一下子就站立起來,瞌睡全無,目不轉睛的看著從他眼前過去的人馬。


    當那對豎著一杆楚旗的人馬距離李禮越來越近的時候,他不受自己控製的往後退了一步,踩在一根枯樹枝上。


    “誰!”


    本就十分警惕的黑甲騎軍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樹後的李禮,隨後,立即就有一人一馬出列把李禮從樹後給揪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


    端坐於白馬之上的年輕將軍看著這個少年問到。


    “我叫李禮!”


    “李禮!很好聽的一個名字,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剛剛才從私塾先生那裏逃出來。”


    名叫李禮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被白衣將軍看著眼裏。


    “不要緊張,我似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每天都逃課的。”


    這一句話好像拉進這白衣將軍和李禮之間的關係,二人同時露出了一個身為同道中人的笑容。


    “你看的什麽書?可以讓我看看嘛?”


    白衣將軍一眼就看見了被李禮捏在手裏準備用來當枕頭的書本,而李禮也很大方的把書遞給了這位將軍。


    “喲!還是本兵書!”


    白衣將軍隨手翻看起來,書名叫《平生三十三戰隨筆》,看內容是一位將軍在行軍打仗時所著,不過,這本書就是那位白衣將軍也沒有看到過,內容也讓他眼前一新。


    “這本兵書你是從哪兒弄來的,我怎麽都沒見過!”


    他拿著兵書問那個正看著白馬出神的李禮。


    “啊!哦…這是我家祖傳的,我家老祖宗裏可是出過一位大將軍的。”


    李禮麵露自豪,然後就在哪兒偷偷的看那位白衣將軍的反應,見他點了點頭後就更加覺得自豪了。


    白衣將軍把手裏的書拋還給李禮,並出言對他說到。


    “喂,李禮!好好的學習這本兵書,等下次我來的時候就許你一個將軍當當,再送你一匹好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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