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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霓閉著眼正要入睡,聽到慕伊的話卻淡淡的笑了,便將自己與張愔的故事略說了下。


    慕伊聽完,驚唿道:“那你對他豈不是一無所知,他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他家以何營生,他自己官居何位,他已定親的那位小姐是何許人,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與他私定終身了。哎——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勇敢呢?”


    青霓若有所思的轉過臉,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黑夜裏亮晶晶的。


    慕伊繼續說道:“而且你們初次見麵時,他受了傷,他說是遇上強盜了,我看還有待考證,一般盜賊隻搶奪財物,哪會定要傷人性命。何況聽你說來,他也是習武之人,身手不凡,一般小盜賊又怎能傷得了他?萬一是有仇家追殺,你跟著他豈不是有性命危險!你偏偏不顧一切的奔向他,真是吃大虧了。”


    聽到慕伊長篇大論的分析,青霓的心沉了一下。


    “你說的這些我都未曾想過,我初次見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要分別時,真是難受的一絲理智都沒了,就擔心再也見不了麵,那種感覺強烈到我無法多想別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罷了。至於重迴這裏,我隻能說陰差陽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這一夜,兩朵小花都說了好多話,至天微亮方朦朧睡去。初次見麵的她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姐妹間的暖意。


    與青霓重逢後,張愔滿腦子都是如何向母親表明情況,如何能盡快的迎娶青霓。迴到家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翌日,張愔請了假待在屋裏,想好好表現一番,讓母親高興,以便說明退親之事。


    他知道母親醒的早,特特的趕在母親出房門前侯在門外,立在屋簷下的他忽的想起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給母親請安了,小時候,父親堅持讓他每早給母親請安……


    張母在丫頭的攙扶下走出來,看見張愔立在幾步之外,手裏端著的茶杯還冒著熱氣,一下子熱淚盈眶,欣慰的笑了。


    張愔沉步走過去,“娘,先喝茶。”


    張母一臉慈愛,嚐出是自己最愛喝的老君眉後,笑的更開心了。


    天朦朦亮,七月份的清晨不涼不燥,溫溫和和,讓人倍感舒暢,伴著院裏樹上幾隻鳥兒唧唧喳喳的聲音更有一種閑適。張愔扶著自己的母親,語氣溫柔又帶著恭敬:“娘,今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嗎?”


    “今日不用去城門口報道嗎?”張母頗有些意外。


    “前些日子您一直病著,躺在床上,都快悶壞了,現在您好了,我自然應該陪您到處轉轉散散心。”張愔的話令張母如沐春風,心裏滿滿的喜悅和欣慰。雖然夫君沒了,還好有這麽孝順的兒子。


    張愔先帶著張母去李福記吃早點,那有她愛吃的糯米玫瑰糕,隨後趁著陽光明媚與張母一起繞著清湖散步,聽她嘮家常,張母時不時的提及曉柔,並說希望他盡快結婚,讓她抱孫等話。張愔沒有答言,想著還不到時機。


    在張母走累之前,張愔貼心的雇了輛小橋,載她去戲園裏聽戲。今次的戲唱的是《西廂記》,張母年輕時就聽過了,時隔這麽多年再次聽這出戲卻讓她悲從中來,上一次聽還是與張愔的父親一起,如今物是人非,時間過的太快了,想到這,張母的心緒連同目光都變得複雜起來,不由得看向張愔,卻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迴家後,張愔讓母親休息,自己親自去廚房煮了一桌飯菜。待菜擺上桌後,才去請母親到飯廳進食。張母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看你的手藝能不能打動我。”


    她嚐了一口,讚道:“嗯,不錯,比以前做的還好吃了。”


    “母親喜歡,那兒子以後經常下廚做給您吃。”張愔沒聽出自己的聲音充滿了緊張。


    張母淡淡的點點頭不說話了,目光流露出些許失落,她隻是吃菜,不像剛才拉著張愔閑話家常。而張愔呢,一雙手藏在桌子底下極不安分,時不時的握緊拳頭,突然要張口說這件事了卻發現差點勇氣,因為他知道,在母親的心裏,她早把曉柔當兒媳看待了。


    張母吃罷飯,抬眼望著張愔,臉色是已知曉一切的平靜,“我都吃完了,你還不說?再不說,我可迴房休息了啊。”


    張愔疑惑的看著母親,心虛說道:“娘,您說什麽呀?”


    “有什麽要求,說吧?”


    心思被這麽直挑出來,即使那人是自己的母親,張愔還是有些難為情,也感到愧疚與挫敗,“娘,我也是真心孝順您呀。”


    張母理解的點頭,笑道:“娘知道你是孝順的,平日裏對娘也好,隻是我太了解我兒子了,隻要你有事相求必會給我做飯吃。小時候想買糖葫蘆吃,你為我做了碗雞蛋羹;進了學堂,被先生罵了,迴家給我做了醋溜魚讓我不告訴你父親;教館習武累了,為了讓我配合你裝病好讓你父親準許你休息一日,你給我做了獅子頭和茄鯗……現在這一桌子菜,你還不是‘另有所圖’?”


    張愔滿麵含愧,後知後覺對母親的孝竟這麽的有目的。他誠心說道:“娘,以後我定會無所求的為您做飯。”


    張母起身,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騰出空間讓丫頭們收拾飯桌,聽了張愔的話,笑說:“傻兒子,娘又不會和你計較這個,其實你隻要經常的陪我吃飯,娘就很滿足了。不過,娘很好奇,你是為了什麽事下這麽大工夫,值得你從早到晚整整一天的表現?”


    “娘,我想和周小姐退親。”張愔看著母親,將心底的想法脫口而出,目光堅定,這一瞬間他所有的緊張都消失了。


    “為什麽?!”張母怎麽也沒料到會是這件事,簡直讓她震驚。


    “那時孩兒沒有想娶的人,才全憑母親做主,因為您滿意我就答應了。”


    “意思是,現在你有想娶的人了?”


    張愔重重的點了點頭,更堅定的說:“是!所以我不能娶周小姐。”


    話到此處,張母默不作聲了,徑自迴屋休息。張愔亦不再多說,他知道母親需要想想。


    正午的陽光太過猛烈,透過窗戶照射進屋內,青霓覺得臉上熱烘烘的,光線明亮的有些刺眼,便緩緩的睜開雙眼,稍微一別頭就看見躺在身旁側著身子熟睡的慕伊。她淡黃色的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的身上,肩膀露出一大塊,好看的鎖骨也暴露在空氣中。


    青霓將她的衣裳略整理一下,再蓋上一層輕薄的被子,才輕手輕腳的起床。走出房門,看見成民夏皖提著些菜,剛從外邊迴來,便說:“爹,娘,你們去市集了呀。”


    夏皖因為慕伊的歸來樂不開支,心下歡喜自不必說,早起就拉著成民去市集買了許多慕伊愛吃的菜,打算好好替瘦了兩圈的女兒補補。青霓欲幫手一起做,夏皖知道她近來幾乎每晚都不曾好好睡便推她進屋休息,另給她些糕點讓她先墊墊肚子。


    青霓坐在書桌前,拿起《詩經》,隨便翻開一頁,心裏默念: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讀到這兩句,她若有所思。


    為何憂?何所求?突然想到之前白樂天說的話,“希望你能有所期盼”。青霓淺淺微笑,她已有期盼了,那就是張愔。


    突然意識到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心裏便湧出一股酸澀的甜蜜;隨即又想起慕伊說的那些話,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又有點不安;轉瞬想到慕伊迴來了,雖說成民,夏皖,慕伊對自己很好,不拿外人看,可終究親疏有別……


    思來想去,心裏竟不是個滋味,自己始終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突然,感到一陣溫軟,她吃驚的叫出聲來,原來是慕伊醒了,見她發呆,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猛的抱起她,嚇她一下。慕伊哈哈大笑,“姐姐膽子也太小了。”旋即挨著青霓坐在一起。


    夏皖聽見聲音走進屋來,不知她們在鬧什麽,見沒什麽事便放下心來,一臉慈愛的看著這對姐妹花,看到她倆眉眼頗有些相似,不禁對上心事有些感慨。


    “熱水給你們準備好了,快去梳洗。今天外麵天氣挺好的,你們可以出去走走,玩會迴來就可以吃飯了。”


    “真不用我們打下手嗎?”青霓站起身說。


    慕伊擺手,笑說:“他們不用,娘巴不得我們走開,好單獨和爹在一起呢。”邊說邊抱著夏皖,歪著頭笑,“對嗎,娘?”


    夏皖笑著推開慕伊,打了她屁股一下,“就知道渾說!”


    青霓看著這一幕,心內不僅感歎:慕伊和夏皖的模樣、性格簡直是一模一樣,說不是母女都沒人信。


    慕伊朝夏皖吐下舌頭,拉著青霓就往外走了,邊走口裏還念道:“娘,你買茄子了嗎?我想吃脆燒茄子哦。”


    “沒有!”夏皖當然記得女兒最愛吃的菜,第一時間就買了茄子,但就是想堵她。慕伊了解自己的娘親,知道她這麽說了就一定買了,於是樂哉樂哉的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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