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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那兩個說閑話的女子都離去了,宮闌珊才默默地往旁邊避了避,將齊遠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落下去。


    “謝謝。”宮闌珊垂首說道。


    齊遠似乎沒有想到宮闌珊會把自己的肩膀抖落下去,麵上的神情顯得有幾分愕然。


    “沒關係。”半晌,齊遠才有些失落地應道。


    宮闌珊抬頭反複看了齊遠幾眼,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說道:“我的名聲殿下你也看到了,無事……還是離我遠些罷。免得連累了殿下你的名聲。”


    宮闌珊低垂著腦袋,聲音極輕,但是齊遠還是聽清了。


    齊遠帶著幾分賭氣地扯過宮闌珊,硬聲道:“你在說什麽胡話,當初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和你有什麽關係。”


    宮闌珊錯愕地瞪大了眼看著齊遠。


    齊遠卻扭過頭去不再看她,隻扯著人往正殿走,“走吧,大哥和沈槐也快來了,你隨我一起過去。”


    宮闌珊任由齊遠拉著,乖乖地應了一聲,“哦。”


    齊遠拉著她走在前麵,麵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微笑。


    沈槐自花轎上下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那隻向她伸來的手。五指纖長,骨節分明。


    無人看見,此時此刻掩在鳳冠霞帔下的笑容明豔動人。


    沈槐伸手與之交握。


    在大殿中,眾人發現坐在高堂位置上的不僅僅隻有齊問昭和燕語二人,還有一位氣質清冷的美人,模樣生的和沈槐像極了。


    對於易煙的到來,沈槐也是沒有想到,但是心底還是熨帖了不少。


    禮成後,沈槐自是迴了內殿。


    召徽拋下了齊寒,扯著餘瑤和宇文柵興衝衝地隨沈槐一同迴去了。


    今日沈槐與齊凜身上的嫁衣皆是繡上了鳳紋與龍紋,就是她頭上的那頂鳳冠也是按著帝後的規格所製。


    “阿槐。”召徽與沈槐麵對麵坐著,忽然喚了她一句。


    沈槐好心情地應了。


    “你頭上的蓋頭能掀了嗎?”召徽盯著自己麵前那塊鮮豔的紅蓋頭,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寒涔涔。


    沈槐輕笑一聲,隔著那塊明豔的紅布,她也看見對麵恍惚的人影晃動。


    “不可以。我答應了阿凜,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可以動。”


    聞言,召徽瞥了瞥嘴,這才剛成婚呢,就被齊凜管成這樣了,要是以後還不是半點自由都沒了。


    彼時的召徽並沒有想到她以後的生活比之沈槐會更加的沒有自由。


    宇文柵倒是不知從哪裏順了一碟糕點過來,坐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還順手遞了坐在她身旁的餘瑤一塊。


    餘瑤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不多時,殿門外又出現了兩道人影,除卻沈槐依舊端莊地坐著,其餘的人皆放眼看去。


    隻見齊遠拉著一個束著高馬尾的姑娘過來了。


    那姑娘眉目生的舒朗大氣,打扮起來更是英姿颯爽。


    “嘖。”召徽看著二人的動作,輕嘖了一聲。


    宇文柵則是眼中泛起了精光。


    “你且先和她們一起坐著,免得殿中那些不長眼的人又說你閑話。”齊遠不容置喙地將宮闌珊交給了召徽幾人。


    方才他帶著宮闌珊進入正殿的時候,竟然還聽到有人悄聲議論宮闌珊。


    齊遠是個有脾氣的皇子。


    宮闌珊是何人,是他齊遠的“好兄弟”。


    在齊遠看來,那些人都不配與宮闌珊坐在一處。索性就將人帶到沈槐這裏了,和她們幾人做個伴。


    召徽本就是好相處又愛湊熱鬧的,而宇文柵……對生的好看的人自是喜歡的。


    於是宮闌珊就被二人熱情地迎了進去。


    餘瑤卻是乖巧地坐著,時不時地給沈槐或者其他人遞塊糕點。


    “方才是誰來了?”沈槐因著被擋了視線,自是看不清的。


    “齊遠和他的老相好。”召徽邪笑著應了一句。


    “……”沈槐。


    莫不是宮家那位?


    餘瑤險些被糕點嗆死。


    宮闌珊更是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我……我並不是。”


    “哎,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宇文柵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充了一句。


    宮闌珊此刻隻想轉身逃跑。


    齊凜並沒有在宴席上耽擱太久,不多時就迴來了。


    自齊凜離席後,齊寒等人也紛紛找借口離席。


    他們各自的人可還是在沈槐那屋擱著呢,現在還不得去接迴來。


    齊問昭和燕語也不攔他們,揮手讓他們都去了。


    齊凜眉眼生的精致,再加上此刻又飲了酒。白玉般的麵容上染上了胭脂色,比之平常倒是少了那生人勿進的寒氣,多了幾分惑人神色。


    幾人過去時,除卻沈槐身姿挺拔地坐著,其餘幾人都放下了姿態。尤其是召徽和宇文柵,歪七扭八地坐著,手裏還各自端著一碟瓜子,正嗑的歡呢。


    宮闌珊卻是意外地和餘瑤投機,二人圍著沈槐正在說些什麽,時不時地輕笑幾聲。


    “……”齊寒。


    為什麽這麽多姑娘裏麵,就屬召徽的姿態最為豪邁,跟位大爺似的。


    齊凜掃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幾人,示意他們趕緊將滿屋子的人都拎迴去。


    “阿槐。”齊凜款款上前,柔聲喚道。


    餘瑤說話聲一頓,識趣地攜著宮闌珊離開了。


    不多時,屋子裏的人隻剩下了齊凜與沈槐二人。


    沈槐的蓋頭已經被取下,她笑眼彎彎地看著齊凜。


    “你離去前往香爐裏灑了什麽?”離去的路上,召徽甩開了齊寒,湊到宇文柵身旁,悄聲問了一句。


    宇文柵一噎,她以為她做的很隱蔽了,沒想到還是被她撞見了。


    “一些好東西。”宇文柵笑的很是開懷,“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以送你一些,你可以灑在齊寒的屋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召徽自是聽明白了。


    二人相視一眼,同樣意味不明地笑了。


    “走了。”齊寒不知從哪裏走過來,一把將召徽拎走了。


    召徽撲騰地掙紮起來。


    “你們方才在笑什麽呢?”墨雲自宇文柵身後閃了出來,神情不悅地問道。


    宇文柵怡然地走著,“沒什麽。”


    墨雲鍥而不舍地追了上去,非要問個清楚。


    “一會去我殿中喝酒嗎?”齊遠抓耳饒腮地問道,神情很是不自然。


    宮闌珊側目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什麽酒。”


    “去了便知道了。”齊遠不欲多解釋。


    宮闌珊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


    夜裏,京城的一角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原因是宮家的小姐徹夜未歸,可把宮家的人急壞了,現在正在滿城地找人。


    “齊……齊遠,我有些暈……”宮闌珊跌跌撞撞地抱著一壇子酒起身,晃悠悠地走向樹下坐著的人。


    齊遠此時也喝多了,隻瞧著一抹熟悉的人影朝他走來。


    “小心!”忽然,眼前的人影不知被何物絆了一下,直直地朝他摔來。


    齊遠本欲起身去接,但是他也喝多了,動作也遲緩了。


    於是宮闌珊連人帶酒摔進了他懷中,那壇子酒灑了齊遠一身。


    聞著撲鼻而來的酒香,齊遠似乎真的醉了。


    “陛下,我家闌珊昨日進宮赴宴,但今日都未曾見人歸來。臣聽宮中的人說闌珊昨日並沒有出宮,臣……”宮昊半跪於地,欲言又止地看著齊問昭,


    齊問昭昨日因著高興,也歇息的晚,本還有些犯困。但乍然聽到宮昊的話,兀然清醒了過來,連忙吩咐身旁的人去查。


    “愛卿先起來說話,想來一會就會有了消息。”齊問昭親自起身將人扶起。


    宮昊憂心忡忡地起身到一旁坐下了。


    “陛下。”不多時,那人就匆匆跑迴來了,附到齊問昭耳邊耳語了幾句。


    齊問昭的神情倏然就變了。


    宮昊一見齊問昭的神情不對,急了。


    “可是闌珊出了什麽事?”


    齊問昭眼神複雜地看著宮昊,問了一句,“愛卿來時身上可有攜帶利器?”


    宮昊並不知齊問昭為何要問他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迴道:“入宮門前就卸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齊問昭寬慰道。


    他就怕宮昊一會忍不住給齊遠戳出幾個窟窿來。


    宮昊更擔心了,“陛下,闌珊她現在究竟在何處?”


    齊問昭頓了頓,用盡量溫柔的聲色說道:“闌珊此時在我那小三殿中。”


    “!!!”宮昊。


    “這是怎麽了?”沈槐揉著腦袋自被窩中鑽了出來,須臾又酸疼地躺了迴去。


    齊凜睡得淺,沈槐一動,他也就醒了。


    “怎麽了?”齊凜攬過沈槐,低聲詢問了一句。


    “外麵怎的如此吵鬧?”沈槐又側耳聽了聽,補了一句,“那聲音怎麽聽著有點像齊遠。”


    齊凜亦是凝神聽了片刻,發現不止是齊遠的聲音,還有他父皇的聲音。


    齊遠的宮殿離他的不遠,若是動靜大了些,還真的能傳到他這處來。


    “你且再睡會,我出去看看。”齊凜俯身在沈槐額上輕吻,換上衣衫出去了。


    沈槐懶懶地翻了個身,就著殿外的喧鬧,沉沉地睡迴去了。


    齊凜過去時,發現不止是他家父皇,宮家的人也在。


    齊凜上前對二人見禮。


    “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問昭神情複雜地挪了挪身子,好叫齊凜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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