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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不好意思,昨兒個晚上我剛好與你話裏所指的二位一起用了晚膳,他們二位對我也很是滿意呢。”召徽嬌笑道。


    “滿嘴胡言亂語!”趙清素不甘地咬唇斥道。


    聖上怎麽會滿意召徽這樣一個江湖女子,沒有顯貴的身世背景也就算了,行為舉止還粗鄙不堪。


    趙清素至今還記得她剛一見著召徽,召徽就在禦花園裏爬樹,原因竟是為了撿宮女不小心掛在樹杈上的絹帕。


    也就是那一次,趙清素就認定召徽隻是個從未修習過禮儀的粗鄙女子罷了。每每見了她,趙清素和趙清悅姐妹二人也不屑與她搭話。


    沈槐被趙清素那嬌柔做作的聲音吵的腦仁疼,隻想快些將人趕走,她好睡個迴籠覺。


    召徽看出了沈槐的倦容,也就不再多和她多加廢話,拂手招來幾個一直跟隨著自己的侍衛,讓他們將趙清素一行人趕出去。


    “召徽,你不要欺人太甚。”趙清素看著自四麵八方湧來的侍衛,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看向召徽的眉眼間盡數染上了恨意。


    她要是在這宮裏頭被人光明正大地趕了出去,她的麵子該往哪擱。


    召徽卻是一臉不想與她多言的模樣,直催促侍衛將她趕走,省的在這裏礙了她和沈槐的眼。


    “我是丞相府的小姐!你們誰敢動我!”召徽咬牙斜睨著周圍朝她圍來的侍衛,恨聲說道。


    趙清素的話叫那些侍衛都讓犯了難。一麵召徽的話他們不可違背,但是另一麵趙清素的身份又讓他們犯難。


    眾人一時間僵持不下,趙清素梗著脖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任憑召徽如何嘲諷就是不肯挪動步子。


    她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見到齊凜的。


    沈槐的到來,令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倘若她今日見不到齊凜……


    趙清素掩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塗了殷紅丹蔻的纖長指甲深深地刺進肉裏,滾落下一串漣漣血珠。


    沈槐看她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拉了召徽和姝兒等人進屋。至於那什麽丞相府的小姐,她既然樂意在她門前站著,那便站著好了。


    她的院子大,容得下這麽多人。


    趙清素垂下頭,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板,眼裏盡數都是屈辱和恨意。


    就連齊凜都未嚐這麽對過他,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憑什麽這麽對她。


    趙清素氣的身子輕顫,連累的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都緊張了不少。生怕自己一個不慎,讓趙清素將氣都出在了自己的身上。


    待到了臨近晌午的時候,那扇緊閉著的房門才重新打開,沈槐和召徽二人相偕著走了出來。


    趙清素猛地抬頭看著她們二人。


    然而沈槐和召徽卻是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自顧著走了。


    這個時間,娘娘應該也起了,她們兩個也該去尋她說會子話了。


    沈槐到中宮的時候,燕語才剛剛梳洗完畢,此時正坐在小院裏用早膳。


    “你們來了。”燕語笑眯眯地看著二人,眉目間盡是溫和慈祥的神情。


    沈槐的麵上帶上了幾分真切的笑意,仿佛剛才的那些糟心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沈槐和召徽在這裏陪燕語說了許久的話,又被留下來用了一頓午膳才得以迴去。


    剛踏出宮殿的大門,沈槐就看見一個宮女焦急地在原地打轉。一看見她就神情激動地撲了過來。


    “小姐,你可快些迴去看看吧,趙姑娘在您院子裏哭著鬧著要王爺給她做主。”


    沈槐挑起眉梢,看著那宮女,問道:“阿凜來了?”


    宮女連連點頭,可不是,這一迴來就撞上了趙清素在小姐的院子裏哭哭啼啼地哭訴。她一看情勢不對,就趕緊過來尋小姐了,生怕被人來個惡人先告狀。


    誰知沈槐聽完後不但沒有半分著急,臉上反而還多了幾分笑意。


    阿凜迴來了,那她下午就可以出宮去玩了。


    至於趙清素,沈槐卻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路上慢慢悠悠地往迴走著,險些將那給她傳話的宮女給急壞了。


    等到沈槐好不容易迴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就聽得幾聲嗚嗚咽咽的哭泣聲,期間還夾雜了幾聲丫鬟的哭訴聲。


    沈槐頓了頓步子,留在外麵多聽了一會。


    然後她就聽見趙清素身邊的丫鬟將她形容的和牛鬼神蛇一般,至於趙清素就成了一個無辜蒙難的可憐女子。


    嘖嘖嘖,沈槐嘖嘖感歎了幾聲,對於趙清素顛倒是非的能力多了幾分感慨。


    趕明兒她出錢給她和她身邊的那丫鬟搭個戲台,讓她們二人登台唱戲。假以時日,她們二人定能成為名角。


    沈槐一麵感慨著,一麵朝裏走著。


    齊凜冷著臉站在中間,周圍被一群女人包圍著,耳朵裏還充斥著女人嘈雜的哭泣聲。


    “阿槐。”忽地,齊凜瞥見了什麽,繞開周圍這群塗脂抹粉的女人,朝著沈槐快步走去。


    沈槐揚起笑臉看著他,“可是等的久了?”


    齊凜搖搖頭,等的倒不算久,就是那些個女人哭的他腦仁疼。


    齊凜甚少見到沈槐流淚的模樣,所以他今日也是驚了。


    趙清素和她的那幾個丫鬟怎麽可以嗚嗚咽咽地哭這麽久。


    “凜哥哥……”趙清素看著齊凜與沈槐麵對麵親昵地站著,噓寒問暖的模樣,心底更是波濤洶湧。當下咬著下唇柔柔弱弱地喚了齊凜一聲。


    她本以為齊凜聽見她的唿聲,即便不心存憐惜,也得拋下沈槐來詢問一二。


    誰知齊凜聽了他的稱唿,隻側過腦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叫我什麽?”


    趙清素被齊凜這含威帶煞的眼神嚇住了,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聲,“凜哥哥你怎麽了?我……”


    不等趙清素說完,齊凜就出聲打斷了她,“還望趙小姐自重,我其下隻有三個弟弟,並沒有妹妹。”


    沈槐坐在齊凜身後,聽著他一本正經地反駁趙清素,忍不住笑出聲來。


    趙清素聽見沈槐的笑聲,怨恨地剜了她一眼。


    忽地,沈槐一改之前在趙清素麵前的冷淡模樣,膽怯地扯過齊凜的衣袖,遮擋了自己半張臉。


    “阿凜……我怕。”


    姝兒和步搖站在沈槐的身後,聽見沈槐的這句話眼睛都瞪大了。


    怕?該是那趙小姐怕小姐您才是。


    齊凜順著沈槐的這句話,就看見了趙清素來不及收迴的怨毒目光。


    齊凜的麵色一下子就變得很是難看。


    “靜遠,將她丟出去。”


    趙清素驀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齊凜。


    “凜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趙清素掙紮著想要脫離靜遠的桎梏。


    齊凜一聽見她那稱唿,胃裏就翻騰。


    “將她的嘴給我堵上。”


    趙丞相前腳剛出禦書房的門,後腳就聽到下人傳話說自家的女兒叫人給丟出了宮門。


    趙丞相怒不可遏,揪住那下人的衣領問了個清楚,待得知是齊凜所為後,趙丞相罕見地沉默了一會。


    這邊,沈槐和齊凜已經稍作收拾,正準備出宮遊玩一番的時候,卻叫人攔了下來。


    “殿下,陛下請您去一趟禦書房。”來傳話的是齊問昭身邊的一個太監,平日裏因為在齊問昭身邊還算說的上話,所以齊凜也認得。


    齊凜看著他,微微皺眉,“父皇可有說是為了何事?”


    那太監也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和趙丞相有關。”


    沈槐在聽見趙丞相幾字後,眸光閃爍。


    果然……


    方才才將人女兒丟出去,這下子就直接找上門了。


    那太監見齊凜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不由地又出聲催促了幾聲。


    “殿下還是快些去吧,陛下他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


    齊凜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沈槐。


    仿佛沈槐說去他才會去,若是沈槐不讓他去,他便罔顧齊問昭的宣召,陪著沈槐出宮遊玩。


    沈槐對上齊凜詢問的目光,莞爾笑道:“既是陛下傳召,你去就是。”


    齊凜這才隨著那太監過去。


    待到齊凜過去後,沈槐仍舊有些不放心。


    畢竟就齊凜這個嘴笨的,怎麽說的過人家巧舌如簧的丞相。


    思及此,沈槐擔心齊凜會被齊問昭冤枉,索性自己也過去了。


    齊凜隨著太監進了禦書房後,先是給齊問昭行禮問安,爾後自顧著在一側坐下。


    至於那跪在屋子正中央的趙丞相,齊凜自動地忽略了。


    齊問昭看著齊凜這般坦然的模樣,心底也有了幾分計較。


    “阿凜。”齊問昭喝了半盞茶後,適才喚了齊凜一聲。


    齊凜聞聲看他。


    “趙丞相說你命人將趙清素丟出宮門,可有此事?”


    齊凜不假思索地點頭。


    趙丞相見到齊凜點頭了,順勢又是一頓哭訴。


    “陛下,女子最重名譽,小女被殿下命人當著眾宮人的麵丟出了宮門,這……這……”


    趙丞相哽咽一聲,說什麽也說不下去了。


    齊問昭被趙丞相哭的頭疼,不耐地問了一句,“那你待如何?”


    趙丞相一抹眼淚,用餘光不經意地掃了眼齊凜,“這次的事情勢必會影響小女的清譽,臣懇請陛下讓殿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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