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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卓卿手指微曲,敲擊著桌麵,視線移向了擺在一旁桌上的雕花木盒上,“這間屋子可是由你負責打掃的?”


    如詩細如蚊呐地應道:“是的,這間屋子一直是奴婢在負責的。”


    “哦?”徐卓卿側目看她,“那你可知這屋子中少了什麽東西?”


    如詩神請一僵,餘光瞥見擺放在一旁桌案上的木盒子,麵色白了白,呐呐不知所言。


    徐染月本就是見不得如詩這樣擺著一副子嬌花模樣的人,當下就開口懟道:“怎麽,說不出來了?”


    如詩猛地抬頭,臉色蒼白地看著徐染月,“小姐說的是什麽,如詩怎麽一句也聽不明白。”


    徐染月嗤笑一聲,事情到了這份上,她還妄想蒙混過關,真當她是個好糊弄的人嗎。


    “你若是不肯承認也罷,我自去你房間一搜便知你有沒有拿這些首飾。”


    “如詩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麽,小姐為何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汙蔑如詩。”如詩說著說著,聲音就啞了,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


    那般委屈可憐的模樣看了倒叫人心疼,忍不住想要擁入懷中好好安撫一番。


    徐染月站在邊上看著,都快要被她氣笑了,“我汙蔑你?你有什麽地方值得讓我去汙蔑的嗎?”


    如詩哽咽了一下,“如詩自知自己身份卑賤,配不上少爺。”


    聽到這裏的時候,沈槐神色微妙地看了眼徐卓卿。


    這是朵什麽爛桃花。


    徐卓卿的臉色倒是沒有多少起伏,依舊平淡地直視著如詩,想要知道她接下來還能說出什麽驚人之語來。


    隻聽如詩抽噎著說道:“如詩往日裏也隻是在暗地裏默默地關注著少爺,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從不敢多加肖想,小姐若是因此置氣的話,那……”


    如詩咬著下唇,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徐卓卿,“如詩也隻能自請離開沈府了。”


    徐染月聽完如詩的話之後,隻想和她動下手腳,切磋一番。


    “自請離開?”沈槐忽地開口問道,“我想知道這位姑娘你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


    如詩本來已經做好了徐染月對她各種尖酸刻薄諷刺的準備,誰知沈槐突然來了一個與這個話題毫無關係的問題。


    徐卓卿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槐,迴道:“像她這樣的二等丫鬟,一個月的俸祿應當是一兩銀子。”


    沈槐又繼續問了一句,“那平日可有賞賜什麽的?”


    “賞賜是有的,隻是並不多。”


    如詩看著沈槐和徐卓卿你來我往撚熟的對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此時,徐染月正諷刺地盯著她。


    這一切切一樁樁都無不讓如詩感到難堪。她深深地埋下頭去,掩去麵上的難堪的神情。


    倏爾,兩人的交談聲停了,一輛輪椅突兀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沈槐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如詩臉色泛青地迴望著沈槐。


    她本想做出一番無懼的姿態,卻發現一對上沈槐的眼神,她就像一個無地自容的小醜。


    這個認知讓如詩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沈槐朝她伸出了手,勾起她脖頸處的鏈子,笑道:“這鏈子的價格可不菲,也不知姑娘是用攢了幾個月的俸祿買下的呢?”


    如詩看沈槐一上來就看出了她脖子上掛的這根鏈子的價值,心底更是惴惴不安。


    “這……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自然是貴重些。”


    沈槐沒有說話,而是將那根鏈子放下了,眸子含笑地看著她,“敢問姑娘,這根鏈子你母親是幾時留給你的?”


    如詩一把拽過那根鏈子護好,“自然是數年前。”


    沈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看的如詩有是一陣不安,不由得衝沈槐吼道:“沈小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懷疑我的母親偷了小姐的鏈子,這也未也太過了吧。”


    站在沈槐身後的徐染月一聽如詩竟然敢出聲訓斥沈槐,她這暴脾氣一下子就憋不住,被點燃了。


    “你如果真的是清白的,又何苦在這裏岔開話題,還往阿槐身上潑髒水,讓人一查不就知曉了?”


    猛不丁被徐染月這一頓吼的如詩蒙了一瞬,轉而眼眶中的淚水就奪眶而出了,“小姐還是不肯相信如詩嗎?非要找人汙蔑如詩的清白嗎?”


    姝兒站在角落都快聽吐了,這女人的戲怎麽就這麽多呢。


    就在局麵一時僵持不下的時候,徐卓卿上前一步,拉了徐染月一下。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是非黑白,是不是染月汙蔑你,我相信一會就有結果。”


    徐卓卿的幾句話猶如當頭一棒,給如詩打蒙了。


    她還想要辯解什麽,可是事已成定局,她再多說也於事無補。


    如詩身子軟癱在地上。


    最終調查的結果出來了,在她的房間裏搜出了一條珍珠鏈子和三對鐲子,至於那兩對紅寶石耳璫和另一對鐲子是被如詩變賣了。變賣後得來的銀子還放在她房間的一個暗格裏。


    為了這件事,徐染月發了好大一通火,直接就將如詩驅趕出府。


    隻不過如詩在被侍衛拖出府的時候,還死死地拽住徐卓卿的衣擺不放,哭訴自己是被冤枉的。


    然後徐卓卿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臉,立馬多叫了兩個侍衛來將她拖走。


    出了這樣的事情,徐染月的興致也敗完了,和沈槐談了幾句後就迴房歇息了。


    笠日,沈槐本是計劃著再在沈府多待一日再迴去,結果齊凜找來了。


    無奈之下,沈槐隻得跟著齊凜迴了小院。


    迴去的路上,沈槐因著昨日有些晚睡,精神不濟,直接在馬車上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了。沈槐下意識地撩起簾子朝外張望。


    簾子外的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小院,而是三個燙金大字:齊王府。


    沈槐沉默了一會,然後扭頭看向齊凜。這人是不是和車夫說錯了地點,怎地到了齊王府來。


    齊凜坦然地對上沈槐探究的目光,帶著雲裏霧裏的沈槐走進了王府。


    “我有東西想要給你。”


    沈槐抬頭看了他一眼。


    齊凜一路帶著沈槐朝王府的庫房走去。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庫房的鎖被人打開了。


    眸光所及之處,便是一個醒目晃眼的紅綢包裹的盒子。


    齊凜上前將它取下,遞給了沈槐。


    沈槐抱著好奇的心態拆了紅綢,裏頭露出一個精致的木盒。


    沈槐放下手裏拽著的紅綢,將盒子打開。


    內裏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株藥材,正是沈槐那張方子上所寫的藥材之一。


    沈槐第一眼看見這藥材的時候吃了一驚,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齊凜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收集到一株藥材。


    “可是有什麽不對?”齊凜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沈槐說話。隻是看見她的目光死死地鎖住那株藥材不放,還以為是自己尋到的藥材有什麽不對。


    沈槐重新將裝藥材的盒子合上,對著齊凜搖了搖頭,“並無不對。”


    齊凜這才將提著心放下。


    兩個人相顧無言地出了庫房,靜默地走著。


    忽而,齊凜說了一句,“你今晚可要留下?”


    沈槐微微睜大眼看向齊凜。


    齊凜注意到沈槐的眼神,連忙解釋了一句,“今夜王府有煙火,你可要留下一同觀賞?”


    沈槐鬼使神差地問道:“往年可還有其他人陪你看煙火?”


    齊凜本來想說還有墨雲的,隻是強大的求生欲望驅使他搖頭說了不。


    “並沒有其他人,隻有我一人。”


    沈槐不由得多看了齊凜幾眼,她覺得齊凜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落寞二字。


    若是她再拒絕了齊凜,他應當會很傷心吧。


    這般想著,沈槐就同意了。


    於是某個男人在沈槐看不見的地方勾唇笑了。


    “什麽?你說什麽?”墨雲乍然聽到下屬送來的消息,還有些不可置信。


    齊凜這丫的搞什麽鬼,今晚說什麽都不讓他過去找他一起看煙花了。


    真是個無情又多變的男人。


    被墨雲反應激到的下屬下意識地顫了顫身子,看著墨雲的臉色小聲地解釋了一句,“齊王爺托我和公子你說,他今夜要和沈小姐一起賞煙花,就……就……”


    “就什麽?”墨雲不耐地追問了一句。


    下屬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就不邀請無關人員了。”


    “……”墨雲。


    他想現在就衝到齊王府去,當著沈槐的麵揭露這個無恥小人的真麵目。


    夜色如約而至,籠罩了整片大地。


    齊凜帶著沈槐登上了王府的觀景台,那裏早有下人收拾好了,還備下了一些香甜可口的瓜果點心。


    沈槐甫一坐穩,齊凜就給她披上了一件厚實的披風,順便解釋了一句。


    “夜裏風大。”


    沈槐看了眼自己裏三層外三層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無奈地看了齊凜一眼。


    然後就得到齊凜嚴肅的小眼神一枚。


    眼見著距離觀賞煙火還有一段時間,沈槐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麵前的那一盤瓜果上。


    她嚐試著伸手去夠一塊酥餅……但是臃腫的衣衫限製了她的行動。


    “齊凜。”無奈之下,沈槐隻得求助於齊凜。


    齊凜迴頭看她。


    隻見沈槐委屈巴巴地指了指麵前的一塊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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