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驅散著大地的霧氣。


    迎著晨曦,陳鬆帶著王澤和背負苗.刀的冷幽去到依萌甜品店。


    經過一頓飽飯和一晚的休息,冷幽的精神異常飽滿,目光也更加深邃冷峻了。


    王澤昨晚喝了不少酒,在半夜出了一身汗,今天也像個沒事的人一樣,活蹦亂跳的。


    三人將訂單需要的糕點裝好車後,將店門一拉,開始了送貨之旅。


    車上,王澤看著坐在後排,手中始終拿著用布匹包裹著刀的冷幽,不禁笑道:“冷幽,你這刀一直都這樣帶著,沒放起來過嗎?”


    冷幽冷聲道:“刀在人在。”


    “……”


    王澤愣,訕笑一聲。


    對於這個一天到晚板著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冷幽,他不知為何,心中總有種害怕的感覺。


    他看了眼後視鏡,發現鏡子中出現十幾台跑車跟在後頭,對陳鬆道:“鬆哥,那群人可起得真早啊,那麽早就跟著我們。”


    “管他呢,當不存在就好。”


    陳鬆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群飆車一族,對自己出行的時間已經了如指掌,隻要自己出車,他們準會跟在車後。


    冷幽迴頭看了眼緊隨麵包車後的跑車車隊,眼中寒光一閃,對陳鬆道:“他們惹你了?要不我去殺了他們。”


    頓了下,他繼續道:“這次不收你錢。”


    “別,不用管他們!”


    陳鬆嚇得手一哆嗦,方向都打歪了。


    王澤看著一臉殺意的冷幽,著實被嚇得不輕。


    也不知道陳鬆在哪裏找迴來的這尊大神,這動不動就想殺人。


    等到送完貨物,迴到依萌甜品店時,已是中午。


    此時店中坐了不少人,玩賭石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邊抽煙討論著手中的原石。


    那群富二代一下車,就進店點了飲料,隨意地在店內站著。


    經過上次胡四海的警告,他們老實得不行,最重要的是那群賭石的人裏麵,有很多連他們父親都惹不起的人物。


    小美等人看到冷幽皆眼前一亮,不同於陳鬆的英俊帥氣,冷幽給人的感覺就是冷酷,一種令人好奇的冷酷,就如同炎炎夏日裏的一塊冰,不自覺的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李依接到通知,一放學就第一時間趕到店裏,對於陳鬆介紹之人她也很好奇。


    簡單的相互介紹後,李依在吧台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對冷幽道:“你用這蘋果試下。”


    冷幽接過蘋果,問道:“切成什麽樣都行嗎?”


    李依笑道:“可以,你就是想把它切成絲都行。”


    “好!”


    幽冷從吧台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沉思起來。


    店內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就連那群富二代也好奇地圍了過來。


    看到冷幽遲遲未動,王澤低聲對陳鬆問道:“鬆哥,冷幽怎麽不動,他沒有問題吧?”


    “放心吧。”


    對於冷幽,陳鬆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個用刀高手,不可能連切個蘋果都不會。


    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冷幽動了。


    他的刀的確很快,快到隻看到一團刀光籠罩在蘋果上,在握住蘋果的左手快速轉動下,一塊塊細小的蘋果碎屑脫落到地上,等到刀光散去,隻見他左手上的蘋果已經變成了一隻站立著的公雞。


    “那麽快?”


    眾人驚訝地看著冷幽。


    這從動刀到結束,才兩分鍾不到啊!


    李依有些懷疑地向冷幽手上的公雞看去。


    那麽短時間,這公雞能做得有多好?


    可看清公雞的樣子後,她直接被驚住了。


    整個公雞線條非常流暢,沒有絲毫頓挫的痕跡,雕刻得非常精細,精細到每一處細節都有。


    公雞一條腿站立,一條腳抬起,長長的爪子上的精細的紋理讓它看起來又硬又銳利,腦袋高高昂起又略微歪著,似唿在傾聽著什麽,尖尖的嘴如同老鷹的嘴一樣尖銳,嘴巴下麵有兩個半圓型肉片雞墜,眼睛又大又圓,囧囧有神,頭上的雞冠正好處於蘋果皮,看起來火紅火紅的,長長的尾巴高高的翹著,尾巴的末端正好是蘋果皮,五彩斑斕的皮色令整隻公雞看起來活靈活現,美麗又威武。


    “好!”


    “神乎其技啊!”


    也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一時間店鋪內響起雷鳴的掌聲。


    “厲害,這等刀法恐怕在廚師雕刻師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絕對頂尖了,我之前看過廚師雕刻大賽,那冠軍做得東西我當時已經覺得無人能及,現在跟這隻大公雞一比,簡直就是渣。”


    “沒錯,那些所謂的大師做得可慢多了,還隻能雕出形,我感覺這隻公雞已經有魂。”


    眾人驚歎地看著冷幽手掌上的雄赳赳氣昂昂大公雞。


    其中有不少識貨的,被冷幽這一手刀法給驚到了,紛紛對比議論著。


    他們說的廚師雕刻師,其實就是一種食材的美化藝術,將各種食材例如蘿卜西瓜萵苣黃瓜胡蘿卜南瓜等,用專用雕刻工具刻成花鳥人等動物或植物來點綴菜肴或是看盤等,美化作用。


    冷幽將手中的大公雞遞給李依,問道:“這樣可以嗎?”


    “可以可以。”


    李依小心翼翼地接過,心中狂喜不已。


    沒想到冷幽的刀工如此厲害。


    看著手中栩栩如生的大公雞,她對冷幽問道:“別的你還會雕什麽嗎?”


    冷幽迴道:“十二生肖都可以。”


    “都是那麽快?”


    “都是那麽快!”


    聽到冷幽的迴答,李依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自己店鋪這下有自己的特色了。


    陳鬆對冷幽讚道:“你這雕刻真厲害!”


    冷幽這手雕刻水平也把他給驚到了,雕刻一道,形容易,神難!


    “厲害?”


    冷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道:“你要是從小到大隻能雕刻這些東西解悶,你也可以。”


    冷幽的話令眾人有些動容。


    這種需要真功夫的東西,練習的本身就容易令人煩悶,沒有耐心是根本做不好的,而冷幽卻是為了解悶而為之,還能擁著這樣的水平。


    一旁站立的錢柏紹問道:“這是準備做水果拚盤還是沙拉?”


    自從那天迴去被他老子訓了一頓後,他就老實了很多,對於他想親近陳鬆一事,他父親錢總是舉雙手讚成,可惜陳鬆始終不鳥他,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跟店鋪其他人已經混得很熟絡。


    李依點頭道:“是的,我們準備做這個。”


    錢柏紹迫不及待地道:“那趕緊給我來一份吧。”


    店鋪內的東西他都喝得有些膩歪了,糕點又沒興趣。


    “這……”


    李依轉頭對冷幽問道:“現在上班可以嗎?”


    “可以!”


    冷幽麵無表情地道。


    “工資和陳鬆一樣,可以嗎?”


    “可以!”


    冷幽對錢同樣沒有多大概念,多與少也並不在意。


    “好,那開始吧。”


    李依開心地吩咐一聲。


    錢柏紹問道:“多少錢一份?我要一隻老虎。”


    李依不由犯難了,她也不知道定多少錢好,不由看向陳鬆等人。


    陳鬆對這價錢是一竅不通,最後還是王澤建議道:“一份168吧,定製尺寸另算。”


    李依皺著眉問道:“會不會貴了些?”


    “不貴,不貴,別的地方沒這水平的都要三五百。”


    錢柏紹毫不猶豫地拿出兩百塊放到吧台上。


    “那好吧。”


    看到顧客都沒意見,李依頓時放下了心。


    畢竟這裏不是大酒店,定不了太高的價格,而普通一份水果拚盤或者沙拉,也不過是二三十塊。


    “給我也來一份,我要兔子。”


    “我也要一份,要隻牛。”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下起單來,下單後,他們也不走,圍在吧台拿著手機拍照冷幽的雕刻過程。


    對於他們來說,此等新鮮事物自然得朋友圈炫耀一下,最主要的是,冷幽的雕工實在太牛了,當他們發到朋友圈後,立馬引起了轟動,沒有一個相信這是刀工,都懷疑他們把視頻的時間縮短,是快放。


    當拿到做好的水果拚盤和沙拉後,他們直接傻眼了。


    這吃還是不吃?


    每一塊水果切得非常規整,全部厚薄大小一致,而他們所要的動物更是形態逼真,唯妙唯俏,宛如一件頂尖的藝術品,實在太漂亮了,讓人不忍心下口去破壞。


    錢柏紹看著眼前造型生動、形態各異,誘人食欲的水果拚盤,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拿起牙簽插起一塊放入口中,感受著鮮甜的味道,讚道:“還不錯,水果很新鮮!”


    水果的確很新鮮,並不是用爛果做成,味道中規中矩,和其它店鋪的沒有多大區別,早說特色,恐怕就是這些雕刻精美的水果動物了。


    “錢少,這沙拉味道一絕啊!”


    旁邊一位點了沙拉拚盤的青年吃了一塊後,對錢柏紹道。


    “我試試。”


    錢柏紹用牙簽挑起一塊放入口中,眼前一亮。


    不同於其它店鋪的沙拉做法,這胡椒粉、鮮奶油、糖粉、酸奶、色拉油沙司拌勻後並未掩蓋水果的鮮甜,而是恰到好處的附帶各種味道,水果的味道始終比調味材料的味道高一絲。


    這個發現發現令他驚歎不已。


    沒想到這一個小店能做出比專業做沙拉店還高一籌的味道!


    想到自己母親,一直喜歡吃沙拉,最近因為減肥過度,變得有些食欲不振,他連忙起身定了幾份打包,一臉欣喜地開車離去。


    ……


    當地的玉石協會大樓內。


    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對一名一臉陰霾的幹瘦老者恭敬地道:“師傅,已經查清楚了,他們都去了一家名叫依萌甜品店。”


    “依萌甜品店?他們去那裏幹嘛?”


    老者皺著眉,轉動了下手上的菩提串。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看著老者,迴道:“那裏有個叫陳鬆的少年,他幫老孫和李總都看過原石,而且都是大漲,所以……”


    “所以他們覺得那少年能幫他們看原石?”


    老者直接將中年人的話說了出來。


    “是的。”


    中年人看到老者並未生氣,繼續道:“不過那叫陳鬆的少年並未幫他們看。”


    “這小子倒也聰明……”


    老者譏笑道:“翡翠原石一道,豈是一個毛頭小子能懂的。”


    中年人遲疑了下,道:“我看那小子恐怕真懂點翡翠,不然也不會連續兩次看得那麽準。”


    “運氣罷了,李總的原石我不清楚,不過老孫那塊我看過,百分百漲的料子,那少年要是真有本事,為何不繼續幫人看。”


    老者對此不以為意。


    “師傅說的是。”


    中年人想起陳鬆雖然幫人看了兩次大漲的原石,卻沒有再幫別人看過。


    如果真有這種本事,何須屈身做個小店員。


    “不過現在這一個個不來找我們看原石也不是個事,時間久了,要是再被那少年蒙對幾塊,這群人恐怕就不會再找我們了。”


    中年人一臉擔憂之色。


    他叫範富,而老者是他師傅曹明,是玉石協會的一名理事。


    因為曹明看翡翠原石的水平在當地還算有一定名氣,不少玩賭石的人都會找他幫忙掌眼,借著那些玩賭石的人脈,倒也順風順水地開了幾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全交由他徒弟範富打理。


    最近因為接到的幾個工程進度被卡住,範富去找人的時候,發現那些平日間對他師傅曹明客客氣氣,辦事從不拖遝的人卻變得不鹹不淡,加上這些人也很久沒找他師傅看原石,一查之下,才發現問題所在。


    曹明點頭道:“的確,那群人手中有不少好原石,那少年就算完全不懂,也能懵對幾塊,這時間久了,關係變淡後找他們辦事就難了。”


    範富問道:“師傅,那我們該怎麽辦?”


    “找時間去會會這個叫陳鬆的少年。”


    曹明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之所以能坐上玉石協會理事這位置,靠的就是幫別人看原石所積累的名氣和人脈。


    翡翠原石一道,他不相信有人能看透,何況是一個少年,就連他這種沉浸翡翠原石一輩子的人在幫別人看原石時,都是表現好的原石讓人切,表現壞的直接說垮,看不懂的就說得模淩兩可,再加上找他看原石的人,其中不乏有錢有權的,裏麵總有幾塊本就是用高價買迴來的好原石,幾次大漲後自然也就奠定了他的地位。


    陳鬆所用的套路他一眼就看懂,這是一種比他原來玩得更高明的手段,畢竟對於一個少年能看懂翡翠原石都有一種獵奇的心理,再加上吊胃口的饑餓營銷手段,恐怕沒人能抵擋得住,而這種謀略,不可能是一個少年能想到,他更相信是一個團隊在策劃,他不允許這種威脅的存在。


    對於陳鬆現在不幫別人看原石,他的理解是陳鬆沒遇到有把握的好石頭,在等待,隻要自己及時去揭穿,那這些人還是會重新選擇找自己掌眼。


    “好,我去安排!”


    範富聽到師傅的話,頓時眉開眼笑。


    一個少年而已,自己師傅親自出馬,肯定十拿九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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