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吃飯去。”


    王澤喜滋滋地走迴陳鬆身邊。


    陳鬆問道:“你也不怕被人打?”


    “怕什麽!”


    王澤不以為意地道:“現在是法製社會,他們先動手的話,是要負責任的,罵人可以,打人不行,大庭廣眾下,他們是不敢動手的。”


    “但是你這做法實在不敢恭維啊。”


    陳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王澤。


    “哎,沒辦法啊,不這樣怎麽能弄到錢請你吃飯啊。“


    王澤歎了口氣,道:“這又不偷不搶的,我也是承擔可能會被挨揍的風險,屬於辛苦賺的錢,還好隻是被罵幾句。”


    “話說你來這裏那麽久,一直這樣居無定所,三餐都成問題的也不是個事啊,沒考慮過去找份工作嗎?”


    陳鬆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王澤無奈道:“有啊,可是我沒身份證,人家不要。”


    陳鬆一愣,問道:“你身份證呢?”


    王澤一臉苦澀道:“我家裏人送我過來這裏,就把身份證拿走了,說真正壞的人都是黑戶,讓我自己感受下。”


    “……”


    陳鬆很是無語。


    這天下真的有那麽狠心的父母?


    還是說著小胖子已經令他家裏人失望透頂?


    王澤哼道:“這裏不是三和,要是三和的話哪用那麽麻煩。”


    “三和?那是什麽地方?”


    陳鬆一臉疑惑。


    “三和你都不知道?”


    王澤有些詫異地看著陳鬆,道:“那裏的人都是大神啊,有孟婆湯,能團飯,還有紅姐。”


    看到陳鬆搖頭,他當下興致勃勃地給陳鬆介紹起三和大神來。


    所謂的三和大神,其實是一群聚集在一個人才市場的年輕人,這些人原本都是一群有夢想,有抱負的人,在大城市裏喪著、堅忍著,努力維持著生活。


    但生活給了他們沉重的一擊,或擼小貸或賭博被逼得走投無路,也有些好吃懶做逃避現實的,這些人最終變成了今天有錢,今天花,明天沒錢再打工之人,他們都不願意做月結工資的正常工作,而是隻選擇做日結工作,就是能馬上拿到錢的那種。


    他們做完一天後拿到工資,直到把錢揮霍一空,才再繼續找工作,他們奉行的是做一天玩三天。


    普通人一頓飯錢,他們可以消費一整天,住的是人擠人,腳挨著腳的鐵架床,一天一個床位是十塊錢,街頭網吧的價格不到兩塊錢一個小時,半夜隻需要十幾塊錢,有些人因此吃喝拉撒都在網吧。


    他們對前途很迷茫,再加上現實生活實在太殘酷了,大部分人都選擇在網絡裏逃避現實,用網絡來麻痹自己,在網絡上尋找精神寄托,他們一有錢,就饑渴地鑽進網吧,晝夜砍服,等到錢財耗盡、行李被網吧老板扔出門時,他們已經頭發打結、渾身酸臭,走在大街上精神恍惚如大廈崩塌才會想到找工作,有人堅持過三個月連續上網打遊戲不挪窩。


    為了在網吧多賴上一天,很多人賣身份證、賣血、賣從寶箱撿迴來的東西,甚至偷盜、搶劫,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可以說非常混亂,


    但多數人都是一天隻吃一頓,能賣的東西也全賣了,隻喝一塊錢一大瓶的“清藍”,或者說直接就去喝水龍頭的水,隻抽兩毛錢一根的散煙,睡不起床位,去不了網吧的,隻能在人才市場門口一躺,天為被,地為席。


    有些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想要填飽肚子的就會選擇去吃團飯,團飯就是向不同的人借錢,東湊西拚地湊成一頓飯錢,或者是選擇賣掉身份證,一張身份證可能價值兩三百塊錢左右,沒有身份證的人可以買來上網或找工作。


    那裏自由墮落的生活,被很多人當作”心靈的港灣”,匯聚了成千上萬被稱作”三和大神”的打工者。


    不打聽姓名是那裏的潛規則,一律”屌毛”相稱,在這些三和大神挨餓時,總會有人遞上5塊飯錢”養著”,不久就騙去做法定代表人、做分期貸款,如果不同意,就會被堵在角落裏,拳腳相向。


    王澤感慨道:“那裏的人,說真的,都很頹,要論空虛,沒有人比得過他們,給人感覺就是他們對人生沒有什麽盼頭,一切為了遊戲,忘掉外麵的世界,忘掉一切的自卑,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那裏隻要有一千塊都會覺得是富翁。”


    陳鬆聽完,搖了搖頭。


    他沒見過,不好去評判,畢竟每個人所選的路或者活法都不一樣。


    兩人離開遊樂場門口,邊走邊聊。


    在遊樂場門口的停車場,一個中年人看到陳鬆和王澤後一愣,一臉激動地掏出手機打起來電話。


    一百塊,對於兩人來說,並不算太多,好在王澤來的時間比較長,對於周圍快餐店的情況了如指掌,找了一家可以免費加飯的,隻是兩人的飯量讓快餐店老板直唿賠錢。


    兩人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出了快餐店,按照陳鬆的意思,這樣有上頓沒下頓和露宿街頭始終不是個事,當務之急就是得趕緊解決吃飯和住宿的問題。


    兩人剛出快餐店,看到一拍黑色的轎車快速在自己麵前停下。


    車上下來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人,為首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大漢走到陳鬆麵前,躬身道:“兩位,我們老板有請。”


    陳鬆對王澤問道:“你認識他們老板?”


    王澤一臉懵,搖頭道:“不可能,我們家在這裏一個認識的都沒。”


    陳鬆皺了下眉,對那西裝大漢道:““你不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不認識你們老板。”


    “不會有錯,兩位去了便知。”


    西裝大漢對陳鬆兩人做了請的手勢。


    王澤建議道:“去看看吧。”


    陳鬆看著這群身穿西裝的大漢,沉吟了下,點頭道:“好!”


    自己剛迴到華夏,根本不認識什麽老板,也想知道這所謂的老板是何方神聖。


    兩人一臉好奇地上了車,路上多次詢問西裝大漢,可對方始終不願透露,最終車隊在一棟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停下。


    兩人跟隨西裝大漢坐電梯上了三十六層,進了一家名為鑫勝信托投資有限公司。


    寬大的總經理辦公室中,四周都站著垂手而立的西裝大漢,一名身穿休閑裝,滿臉麻子,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正在一張花梨木的案桌上用毛筆寫著書法,隻是所寫的字除了筆畫飽含力度外,至於筆法中需要用到的中鋒、側鋒、臥鋒等部位更是全無,字體毫無美感可言,讓人實在不敢恭維。


    他看到陳鬆等人進來,將毛筆往筆架上一放,哈哈一笑迎了上前。


    “你是?”


    陳鬆印象中並未見過此人。


    王澤看清中年人的樣子後,心中一驚,暗道一聲糟糕。


    “我們坐下慢慢說。”


    中年人對陳鬆示意下,道:“請坐!”


    陳鬆滿腹疑惑地在茶台坐下,有人奉起了茶。


    中年人對王澤笑道:“這位小兄弟,沒想到我們那麽快又見麵了。”


    王澤一臉緊張地道:“羅……羅老大……您好!”


    “嗯!”


    中年人點點頭,對陳鬆介紹道:“自我介紹下,鄙人合勝集團羅鏡。”


    羅鏡?


    那不就是合勝的老大嗎?


    陳鬆皺著眉問道:“不知羅先生找我們所謂何事?”


    羅鏡看著不卑不亢的陳鬆,大感興趣。


    一直以來別人要麽稱唿他為羅老板,要麽稱唿他為羅老大,鮮有人在知道自己身份後還稱唿自己為羅先生的,相比而言,他更喜歡羅先生這個稱唿。


    他玩味地道:“我底下的人昨晚都被你送進廠了,朱鵬現在還躺著不能動,你讓我損失巨大啊!”


    “這樣看來羅先生找我是尋仇了?”


    陳鬆眉頭一挑,掃視了下房間內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


    對於這群手臂肌肉高高隆起的人,他絲毫不放在眼裏。


    羅鏡看到陳鬆毫不在意,大笑道:“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過放心,我今天不是找你尋仇的!”


    “那羅先生的意思是?”


    陳鬆有些不解地看著羅鏡。


    不尋仇,難道就找自己過來喝茶?


    羅鏡喝了口茶,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隻是交朋友那麽簡單?”


    陳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羅鏡沉吟了下,道:“實不相瞞,我想找你合作。”


    陳鬆一愣,問道:“貌似我們之間沒什麽可以合作的地方吧。”


    羅鏡笑眯眯地道:“怎麽會沒有呢?就憑你昨天露出來的那一手本事,大把合作機會,而且我包你再也不用為錢發愁。”


    陳鬆直接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對打架打拳沒興趣。”


    王澤和他說過,像他這樣的身手如果去打黑拳,大把莊家搶著要,而且酬勞每一場都是天價。


    “別誤會,不是找你打拳的。”


    羅鏡看到陳鬆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挑明道:“我說的是你賭石的手段。”


    “這個你要失望了,我不會賭石!”


    陳鬆心中一凜,暗道這羅鏡不簡單。


    “小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


    羅鏡擼了下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


    陳鬆搖頭道:“我那麽年輕,哪裏懂什麽賭石,你找錯人了。”


    羅鏡看陳鬆還不承認,悠悠道:“要不是昨天我的人剛好在現場,說不定我還真信了你的話,畢竟你實在太年輕了。”


    陳鬆臉色一凝,淡淡道:“瞎貓總會撞到死耗子。”


    “別人說這話我信,但你……”


    羅鏡盯著陳鬆,一字字道:“一個在礦權爭奪戰中打敗所有相玉師的人說這話,你覺得我會信嗎,陳鬆!”


    “你查我?”


    陳鬆此時滿臉寒霜,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王澤雖然對兩人的談話內容不是很理解,但看到兩人突然鬧僵,心不由緊張地提到了半空。


    這裏可是羅鏡的一個窩點,要是發生衝突,哪怕陳鬆再能打,他們兩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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