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塊,怎樣?”


    另外一名原石的主人著急地問道。


    何老板看了下原石切麵,笑道:“你這塊啊,就差一些了,屬於細糯種,不過有淡綠,兩千塊倒也算小漲。”


    “那就好!”


    那名原石的主人頓時鬆了口氣,笑容滿麵。


    陳鬆聽到何老板的話,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那分明就是一塊沒種的原石,上麵隻有淡淡的底色,這種原石在礦區都是統稱為磚頭料,搬都懶得搬的。


    “何老板,我這塊怎樣?”


    第三位原石的主人將原石推到何老板麵前。


    “你這塊屬於大漲了。”


    何老板有些激動地指著原石切麵,道:“也是糯種,底子幹淨,底色又那麽均勻,那麽大一塊料子,雖然有裂做不了手鐲,但牌子一堆啊,做出來的牌子也都是地質幹淨的,一塊牌子起碼也得一千塊,你自己算算有多少牌子,才一萬五賣給你,早知道我自己留著開了。”


    原石的主人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陳鬆怒瞪口呆地看著那塊原石。


    原石有兩個巴掌大小,切麵是淡淡的黃青色,明顯能看到晶體,完全就是豆種,而且種嫩裂多,除了大塊些,別無優勢,這種原石在礦區到處都是。


    “你們四塊當中,最好的還是他這一塊。”


    何老板指著最後一塊原石的切麵,讚歎道:“上麵這一條色帶,多綠多濃啊,而且還那麽大,正所謂龍到處有水,這綠色位置的種水遠超其它地方,都快接近冰種了,才兩萬塊,大漲啊!”


    那名原石的主人聽到後,一臉的激動。


    陳鬆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一塊普通的糯種料子竟然能扯成這樣!


    那條所謂的色帶根本就不是真正色帶,隻是比其它地方要深色一些而已,至於所謂的綠,完全就是油青來的,隻是屬於淡油青,不像老油青那樣色澤偏暗,所以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看起來是比較濃鬱,有些偏暗的綠色。


    也有人懷疑地上前將這幾塊料子拿起,但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裏不妥。


    眾人看挑選出來解開的原石都能解漲,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再次搶著挑選起原石。


    陳鬆無語地摸了摸額頭。


    同時對何老板佩服不已,生意做成這樣,何止是暴利那麽簡單!


    眾人在將院中的翡翠原石翻來翻去,完全看花了眼,看哪一塊都覺得能切漲,但又覺得心裏沒底。


    李豪瑞最終選出了兩塊原石,對何老板問道:“這兩塊原石多少?”


    “李老板,兩塊五萬給你好了。”


    何老板看到是李豪瑞,眼中精光一閃。


    “好,要了。”


    李豪瑞掏出手機,準備轉錢。


    “李老板,聽我的,這兩塊原石不能要。”


    一個聲音在院內響起。


    何老板有些不喜地轉頭,看到出聲的是一名身穿破舊牛仔衣服的少年。


    “是你啊!”


    李豪瑞看到是陳鬆,笑問道:“怎麽,你也懂翡翠?”


    “算懂一點吧。”


    陳鬆苦笑道:“不然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了。”


    如果不是自己在礦權爭奪戰中幫吳邦取得礦權,恐怕也不會發生戰亂,吳邦也不用被圍攻。


    一想到劉一眼和楊昊被炸得屍骨全無,他突然對翡翠原石產生一種厭惡感。


    眾人都有些同情地看著一臉悲傷的陳鬆。


    賭石漲跌厲害,其中不乏一夜破產的,看這少年,雖然穿著破舊,皮膚也黝黑,但那精致的五官和獨特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恐怕也是賭石賭輸了。


    “那你說應該選哪一塊?”


    李豪瑞一看陳鬆也是通道中人,頓時來了精神。


    陳鬆沉吟了下,反問道:“你想要色,還是種水?”


    李豪瑞一愣,饒有興致地問道:“色又怎麽說?種水又怎麽講?”


    “想要綠就選它。”


    陳鬆伸手指了指距離解石機比較近的一塊黑色原石,又指了下院子正中間的一塊灰白色原石,道:“想要種水就選它。”


    剛才他觀察了院中的原石一番,這兩塊原石屬於當中最好的。


    “哈哈,小夥子,哪有你這樣選原石的,難怪你會輸成這樣。”


    “是啊,上手都未必能看出什麽,你這隨意掃一眼,就能知道好壞,未免太兒戲了吧。”


    院中的人紛紛搖頭,都認為陳鬆是在亂指。


    李豪瑞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心裏對陳鬆的話是將信將疑,按理陳鬆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李老板,言至於此,信不信隨你。”


    陳鬆見李豪瑞不信,也不勉強,對他拱手感謝道:“多謝你的早餐!”


    說完,也不管李豪瑞會不會選擇,轉身向屋外走去。


    “哎,你先別走啊!”


    李豪瑞連忙喊道。


    陳鬆腳步一頓,悠悠道:“你請我吃早餐,我幫你選兩塊原石……有緣再見!”


    李豪瑞心中一凝。


    莫非真的好心有好報?


    想到這,他顧不上已經出了賭石店門口的陳鬆,生怕兩塊原石會被人捷足先登,對何老板問道:“他說的那兩塊原石,多少錢來著?”


    “你不會真信他吧?”


    “是啊,李老板,有錢也不是這樣玩的啊!”


    “別聽那小子的,他要是有這本事,還用淪落到像個乞丐一樣?”


    院子的人詫異地看著李豪瑞,其中有不少和他相熟的,都對他勸說起來。


    “你們就別幹擾李老板了,他的事還用你們做主?”


    何老板有些不滿地看著這些勸說的人,旋即滿臉堆笑地對李豪瑞說道:“灰白色那塊四萬,黑色那塊三萬三,兩塊一起算你七萬好了。”


    他有心報高,可剛才這兩塊原石都被人問過價,索性賣個人情,給出三千的優惠。


    反正剛才那小子是亂說,等下切垮了,隻要自己說得好聽點,將責任往那小子身上推,還愁李豪瑞原本選好的那兩塊原石不要?


    這樣一下就能賣給他四塊啊!


    想到這,何老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錢轉你了。”


    李豪瑞有些激動地揚了下手機,迫不及待地將陳鬆所說的那兩塊原石搬了出來。


    眾人見李豪瑞已經給了錢,也就不再勸說,好奇地打量起這兩塊大小和排球差不多的原石。


    黑色那塊風化殼上的砂很細,局部有一些枯癬和零星的鬆花,灰白色那塊的風化殼則一坨坨的隆起,如同疙瘩般,上麵可見清晰的刀砍狀紋理。


    “什麽場口的啊,這表現也太差了吧!”


    “黑色有點像格應角的,不過這種原石風險性太大了,裏麵種嫩,根本不會有多少色,上麵雖然有癬和鬆花,裏麵估計最多就飄點色,另一塊裂成這樣,就算種水再好,做不了東西也沒用啊。”


    “是啊,黑石頭最難玩了,都沒見過幾塊有綠的,還有這灰白色的,裂那麽多,能漲嗎?”


    眾人看清原石的風化殼表現後直搖頭,完全不看好這兩塊原石。


    一個個宛如相玉高手般,說得頭頭是道,甚至向李豪瑞投去同情的目光。


    隻憑那少年的一句話,連原石都沒看,就付款買下,這等表現的原石,錢恐怕是打水漂了。


    何老板眯著眼,也不吱聲。


    李豪瑞對著原石左看右看,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沒想到這兩塊原石表現得如此差!


    心中的的激情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有些意興闌珊,起身對何老板道:“幫我切了。”


    “直接切?”


    何老板一愣,問道:“不擦窗看下?”


    “還有啥好看的,不擦了,直接切吧。”


    李豪瑞有些不喜地皺了下眉。


    擦窗隻針對有把握的好原石,他說這話不是埋汰自己嗎?


    何老板也知自己失言,急忙問道:“切線你想怎麽畫?”


    “還畫個鬼切線,直接一分為二得了。”


    李豪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何老板安慰道:“表現不好,不代表裏麵不好,正所謂神仙難斷寸玉,說不定裏麵真如那少年所說呢。”


    隻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原石從礦區到他們這些玉商手中,都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人的手,要是原石中有高貨,哪裏還輪到他們。


    何況這堆原石還是他朋友賣了大半年都沒賣出去的庫存。


    “那就承何老板吉言了,要是解漲了,給你大包。”


    李豪瑞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大漲發紅包是賭石文化中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當地盛行賭石文化,而同樣的,他們比誰都信奉運氣。


    有些人在解重要的原石前,甚至會找人選好黃道吉日,而且是精準到秒那種,期間每天吃齋,不碰女色,不殺生,沐浴更衣後還要焚香禱告,才解石。


    最早時候原石是當眾解開,現場買賣,凡是原石漲幅大的,都會當場發紅包,目的是為了堵住有些人的嘴,怕他們搗亂,影響到買家出價,後麵演變成除了喜慶,讓大家都沾沾喜氣外,最重要的是認為這樣能穩住運氣。


    他們認為人的運氣會起伏不定,一旦運氣去到巔峰,就會處於迴落狀態,給在場的人發紅包的做法,能讓領紅包的人幫自己抵消運氣的迴落速度。


    解石機發出低沉的切割聲。


    隨著切割的時間逐漸越來越久,何老板的心突然有種莫名的慌亂。


    身為賭石店老板的他,深知原石切割的時間長短代表的是什麽。


    在解石機剛停止切割那一刹那,他就迫不及待地將其中一個解石機的蓋子揭開,將裏麵的原石抱出放到地上。


    看著還合起來,有一點沒切割完的原石,他從旁邊拿起一把一字螺絲刀,就往切割出來的縫隙插去。


    “何老板,不合規矩吧!”


    一個有些不喜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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