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美儀推著餐車進來。


    菜式很豐盛,讓陳鬆和楊昊吃得是大唿過癮。


    飯後。


    懶懶散散癱坐在沙發上的楊昊,雙眼呆澀地盯著大廳內的水晶燈。


    習慣了和天地直接接觸的他,在這房間中感覺實在太悶太無聊了!


    就像是被關在籠子中鳥,一點都不自由。


    陳鬆則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洪鷹則在一旁將配槍拆開,用毛巾將零件擦拭一遍後,上了些油,又一一組裝著。


    美儀在茶桌上,替劉一眼和塗通泡著茶。


    正在和塗通聊著天的劉一眼看到楊昊和陳鬆的狀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對年輕人的性子很了解。


    想了下,他對洪鷹道:“洪隊長,你對這地方熟悉不?”


    洪鷹抬頭看著劉一眼,道:“現在我不是很熟悉,以前倒是經常陪將軍來。”


    劉一眼點點頭,道:“那你帶他們兩個出去逛逛吧。”


    楊昊眼睛一亮,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在沙發上坐直身子。


    陳鬆緩緩地睜開眼睛。


    洪鷹一臉為難道:“劉師傅,將軍交代讓我保護好你們,怎麽能離開?”


    “沒事,有泰山他們在呢!”


    劉一眼看了下站在茶桌四周的守衛和像座塔一樣守在門口的泰山。


    洪鷹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其實也想出去逛下,畢竟那麽多年沒來罪惡之都了,變化還那麽大。


    可他又實在不想放心,畢竟劉一眼和塗通的安全事關重大,要是出了什麽差池,那整個吳邦都會完蛋。


    楊昊看著糾結的洪鷹,忍不住對劉一眼和塗通道:“師傅,要不你們也一起外出吧?一直呆在這多悶啊!”


    “那不行!”


    洪鷹和劉一眼異口同聲道。


    洪鷹急道:“劉師傅和塗師傅是絕對不能外出,太危險了!”


    在這酒店中,他都覺得不放心,何況是外出到人群密集之地。


    現在馬上就天黑了,天黑後的罪惡之都,可不是鬧著玩的,什麽牛鬼蛇神會出現,誰也不敢保證誰安全。


    劉一眼道:“洪隊長說得對,你們年輕人去吧,不然那麽多人保護著出行,也沒意思,我們已經過了喜歡熱鬧的年紀了,留在這裏聊聊天,喝喝茶也挺好的。”


    聽到劉一眼的話,泰山迴頭笑道:“隊長,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在,沒事。”


    “能行?”


    洪鷹有些懷疑地看著泰山。


    這裏可不是礦區,真有人進攻的話,可是連逃跑的路線都沒有。


    “我們屬於防守,隻要不讓任何陌生人靠近就行。”


    泰山道:“我們這有上千人,隻要敵人不動用重型武器,哪怕進攻的人數再多,也根本沒機會攻進來,如果使用重型武器的話,隊長你在與沒在的意義都不大!”


    劉一眼笑道:“如果我們呆在這房間,那麽多人都保護不了的話,那就是命了!”


    洪鷹不禁沉思起來,他覺得大家分析得都很有道理,這不是單打獨鬥,何況他擅長進攻,不適合防守,論保護人,他也沒有泰山專業。


    “好吧!”


    他點點頭,轉頭對陳鬆和楊昊道:“你們等我下。”


    說完轉身向套房內的一個小房間走去。


    楊昊看著披頭散發地陳鬆,道:“你這頭發那麽長,要不要剪下,聽他們說,這裏的洗剪吹不錯,很有特色。”


    在一旁拿著水壺將水倒進茶壺中的美儀,聽到楊昊的話,手一歪,差點沒被開水燙到。


    劉一眼和塗通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不了!”


    陳鬆搖頭道:“我頭發從未剪過。”


    “為什麽啊?”


    其實很早時候,楊昊就有些驚訝陳鬆為什麽留長發,還以為是他的特殊嗜好,卻未曾想過是他從小留到現在的。


    陳鬆迴道:“因為我們整個寨子都是這樣!”


    “都是長頭發,那不是很影響平時的動作嗎?”


    楊昊對此很是不解。


    “怎麽會呢?”


    陳鬆笑道:“他們都有束冠。”


    劉一眼心中一動,問道:“莫非你們還舉行冠禮?”


    “沒錯!”


    陳鬆點點頭。


    劉一眼和塗通心中驚訝不已。


    尤其劉一眼,之前聽陳鬆略微說過一些事,也知道他是從魔域中出來,隻是沒想到陳鬆所在的寨子還保留如此純在的華夏傳統風俗。


    如果按照陳鬆說過,他們整個寨子的人都執行冠禮的話,那豈不是說他們寨子中的人都是很早就生活在魔域中,然後一直延續著這種古代的生活風俗?


    劉一眼突然有種衝動,他想去魔域中,到陳鬆從小長大的寨子感受下已經延續千年的傳統風俗。


    “師傅,什麽是冠禮?”


    楊昊聽得很懵。


    “冠禮起源於周代,是古代漢族男性的成年禮,也稱成丁禮,一般由氏族長輩依據傳統為青年人舉行了儀式,才能獲得承認,已有幾千年的曆史,表示男青年至一定年齡,性成熟,可以婚嫁,並從此作為氏族的一個成年人,參加各項活動。”


    劉一眼讚道:“禮文化是華夏文化的核心,禮儀分為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五種類型,這冠禮屬於嘉禮的一種,它是一個新的成人第一次踐行華夏禮儀,冠禮也是冠者理解和進入華夏禮儀的起始。”


    看到楊昊還是不理解,劉一眼迴想了下,道:“簡單地說,舉行冠禮就是要提示行冠禮者從此將由家庭中毫無責任的孺子轉變為正式跨入社會的成年人,隻有能履踐孝、悌、忠、順的德行,才能成為合格的兒子、合格的弟弟、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輩,成為各種合格的社會角色,隻有這樣,才可以稱得上是人,也才有資格去治理別人,才能繼承和發揚華夏禮儀文明。因此,冠禮就是以成人之禮來要求人的禮儀。換句話說,冠禮是華夏禮儀在華夏成員心中的奠基工程和基礎工程,所以,儒家將冠禮定位於禮儀之始,它的文化地位極高。”


    塗通喃喃道:“垂髫,束發,弱冠,而立,不惑,知命,花甲,古稀,耄耋,期頤。”


    楊昊一愣,問道:“塗師傅,您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陳鬆笑道:“塗師傅說的是對年齡稱謂,戴聖所輯《禮記??曲記篇》中說:人生十年曰幼,二十曰弱,三十曰壯,四十曰強,五十曰艾,六十曰耆,七十曰老,八十、九十曰耄,百年曰期,其中還有耄年有罪不加身的說法,意思是年紀大的人犯法不論罪,這一條我倒覺得很不好。”


    “的確如此,壞人如果變老後繼續幹壞事而不論罪,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地禍害社會!”


    劉一眼認同地點點頭,道:“常說的‘而立之年’、‘不惑之年’、‘知命之年’,則來自於《論語??為政篇》的記載:子曰: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


    經過幾人一番解說,楊昊頓時明白,他好奇地問道:“那這冠禮也就是現在把頭發剪短後才沒有的嗎?”


    “不是!”


    劉一眼搖頭道:“現在剪短頭發,的確沒法舉行冠禮,但實際上清朝就沒有了。”


    楊昊一愣,問道“清朝的人不也是長頭發的嗎?”


    “清朝是外族人統治漢族人,他們是剃發留辮,還強製實行剃發易服令,巴不得將漢人同化,怎麽可能允許漢人舉行這種幾千年傳統的冠禮!”


    劉一眼白了楊昊一眼,無奈道:“這冠禮起源於周代,止於明朝。”


    止於明朝?


    楊昊忽然想起陳鬆之前對清朝之事很了解,還和自己說過順刀營的事,不由疑惑地看著陳鬆。


    陳鬆所在的寨子還實行冠禮,屬於延續下來的傳統才對,魔域之中又屬於與世隔絕,陳鬆所學又是他長輩所教,那他的長輩又是如何對清代的事如此了解的?


    陳鬆仿佛看出了楊昊所想,笑道:“我們隻要滿十六歲就會外出。”


    楊昊頓時明了,問道:“那你這頭發怎麽不弄起來。”


    劉一眼也好奇地看著陳鬆的頭發,問道:“是啊,十五束發,二十弱冠。”


    陳鬆無奈道:“我束發的頭巾掉了,所以就由它這樣了。”


    “什麽頭巾?”


    洪鷹推開房門走出來,剛好聽到陳鬆的話,好奇的問道。


    “就是綁頭發的頭巾……哈哈哈!”


    楊昊看到洪鷹的裝束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洪鷹身上的軍裝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異常怪異的服裝。


    可以看得出洪鷹所穿的衣服應該是一套的。


    白色的上衣和白色的褲子上都有對齊的黑色線條,隻是白色的上衣外套了一個黑色無袖的馬甲,馬甲上布滿了顏色各異的金屬片,正中間位置還有一片像光碟一樣的圓形東西,配上一雙鋥亮的皮鞋,腰間一條粗大的黑皮帶,皮帶上還掛著一個槍袋,怎麽看都覺得怪異。


    “我這身戰袍怎麽樣?”


    洪鷹美滋滋地舉著手原地轉了一圈,露出一副快誇我的表情。


    美儀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然後快速捂住嘴巴。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洪鷹。


    “洪隊長,你這身衣服厲害!”


    劉一眼左手用力抓著茶桌的邊緣,右手豎起大拇指,對洪鷹讚道:“要是放十年前絕對是絕領風騷,不過現在的話,也不差!”


    “真的假的啊?”


    洪鷹一臉狐疑地看著劉一眼。


    他怎麽感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呢。


    “真的,絕對是這一片最靚的仔,你們快去吧!”


    劉一眼很肯定地用力點了點頭,隻是他的聲音好像有些變了。


    “哦。”


    洪鷹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對陳鬆道:“我拿條頭巾給你。”


    說著快步進房間中拿出三條頭巾,分別給陳鬆和楊昊一條,然後將剩下那條貼著額頭,往後一綁。


    陳鬆接過頭巾,熟練地將散亂的頭發紮成一束,然後反過來將頭發包裹著,扯住頭巾兩邊綁了個結。


    美儀看到後,感覺眼前一亮。


    此時陳鬆的牛仔衣服配上印有黑色熊貓的頭巾,顯得很潮。


    洪鷹對著腮幫一動一動的泰山不放心地叮囑了一輪,然後才對劉一眼和塗通揮了揮手,喊道:“走了!”


    站到門外的泰山看著洪鷹帶著陳鬆和楊昊坐上電梯後,直接一個轉身,用力將門一關。


    頓時整個總統套房內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劉一眼用手捂著臉,手臂撐在茶桌上,身體笑得一抖一抖的。


    塗通直接笑得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多久,眾人才艱難地止住笑聲,伸手擦拭起眼角笑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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