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樣子貨分辨起來其實很簡單。”


    劉一眼說著,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小石塊,用力在原石的黴鬆花上一刮。


    嘎~


    石頭與黴鬆花互刮間發出略微刺耳的摩擦聲。


    陳鬆和楊昊目不轉睛地盯著劉一眼的動作,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辨認方法。


    忽然,兩人看到劉一眼手中的石塊直接把原石風化殼上的暴鬆花刮掉了一塊。


    “什麽情況?”


    楊昊驚唿出聲。


    陳鬆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劉一眼手上的石塊。


    雖說劉一眼手中的石塊也是翡翠的碎石,但風化殼的硬度可是比翡翠玉料要硬得多,之前自己試過這種方式,哪怕動用元氣,手上的碎石也隻不過是在風化殼上留下一道印記而已。


    劉一眼又不是武者,他是如何能做到在風化殼上刮下一片的?


    想到這,陳鬆好奇地問道:“劉師傅,怎麽您一刮它就掉的?”


    “誰都可以刮掉!”


    劉一眼把手上的碎石塊往地上一丟,道:“這暴鬆花是原石在後天環境中,含銅的水溶液在原石表麵形成的外來鬆花,看著很鮮很綠,但用力一刮就會脫落。”


    陳鬆連忙上前,看到原石上被刮的地方,鬆花完全被刮掉,露出了底下的風化殼,風化殼呈深褐色。


    楊昊問道:“師傅,那豈不是以後遇到這種很鮮又成片的鬆花時,都可以用東西刮一下?”


    “不行!”


    劉一眼搖了搖頭。


    “為什麽啊?”


    楊昊一臉的不解。


    陳鬆也疑惑地問道:“是啊,刮一下不是可以先把鬆花真實情況確定,再進一步辨認風化殼嗎?”


    “因為別人是不允許我們刮的!”


    陳鬆和楊昊頓時恍然大悟。


    “這種鬆花顏色極其鮮綠,十分誘人,欺騙性極大,要是真是暴鬆花,一刮就掉,誰還敢接手,所以持有者是不可能會讓人刮的。”


    劉一眼想了想,繼續道:“不過在玉界,很多對鬆花有所了解的玉商,在看原石的時候,都會悄悄用手電筒戳一下風化殼上的鬆花。”


    “這方法不錯!”


    陳鬆和楊昊立馬笑了起來。


    手電筒的頭是金屬的,拿手電筒照風化殼的時候,需要和風化殼緊貼在一起,用力戳動後,要是鬆花有鬆動或者能在鬆花位置留下痕跡,那必然就是暴鬆花了。


    楊昊問道:“師傅,要是不借助工具的話,是怎麽去辨認這暴鬆花?”


    “需要綜合研究,才能避免被這假象欺騙。”


    劉一眼指著原石的風化殼道:“首先要觀察原石風化殼的質地,先判斷出上麵砂粒的密度和硬度情況,然後再觀察鬆花的密度和硬度,最後將兩者對比,如果發現密度和硬度相差太多,那必然是暴鬆花無疑!”


    說完,從地上撿起剛才刮落的碎屑,從中選出兩顆略大點的鬆花分別遞給陳鬆和楊昊。


    陳鬆接過,看到鬆花的綠色很濃豔,局部也很透明,但晶體看起來有些鬆散,發泡,尤其是斷裂的根部,沒有透明感,斷口給人感覺很脆,缺乏韌性。


    劉一眼帶著兩人走到原石堆的另外一側,指著一塊原石,問道:“你們看看這種是什麽鬆花。”


    原石的切麵也是毫無顏色,側麵的風化殼上呈現不規則狀的凸起,凸起的部分是深綠色,給人的感覺是一大塊綠集中在一起,就像貼上去一樣。


    楊昊笑道:“這看著和卡三蟒差不多的形狀啊,都是像貼了膏藥一樣,不會是叫卡三鬆花吧?”


    聽到楊昊的話,劉一眼直接喝道:“卡你個頭,哪有什麽卡三鬆花,這叫膏藥鬆花!”


    “師傅,我這不是不了解嘛。”


    楊昊一臉委屈道。


    這才剛學鬆花,連鬆花的種類都沒搞懂,哪能知道這鬆花的名字啊?


    劉一眼無奈地翻了下白眼,道:“你自己都說了,這像膏藥一樣貼在上麵,當然是叫膏藥鬆花啊。”


    楊昊有些不服道:“可剛才您說的卡三蟒不也是這樣嗎?為什麽那種蟒不叫膏藥蟒?”


    劉一眼強忍怒火道:“卡三蟒雖然和貼著的膏藥很像,但它不是全部都如同膏藥般,隻有上麵一層有色,它有時候底下也是會有色的!”


    “劉師傅,那就是說這種膏藥鬆花都是表麵的一層,底下是不會有顏色的,是嗎?”


    陳鬆看著有些動怒的劉一眼,連忙打圓場。


    這兩師徒都是脾氣很倔強的人,楊昊有時候脾氣一來,就有些不管不顧了,等到劉一眼發火他才會知錯。


    “膏藥鬆花實際上正如膏藥貼在上麵一樣,隻在表麵有很淺的色,擦去膏藥鬆花,裏麵都是無色的,屬於解垮的料子,因此,盡管膏藥鬆花的樣子和塊頭都很大,但玉界的人都不看重這種鬆花,而初涉此行的人,卻往往會被鬆花的假象所迷惑。”


    劉一眼說完,轉頭盯著楊昊,問道:“現在你知道了吧?”


    楊昊小聲地迴道:“知道了。”


    劉一眼冷哼一聲,指著旁邊一塊原石,對楊昊問道:“這是什麽鬆花?”


    原石上的鬆花就像一條絲帶纏在上麵,粗細不均勻,時粗時細,時斷時續,局部又像是膏藥貼在上麵。


    這到底叫什麽啊?


    楊昊感覺有些傻眼了,思考了半天,有些不確定地迴道:“帶形鬆花?”


    “嗯,算你答對了。”


    劉一眼點點頭。


    楊昊悄悄抹了把額頭上不知道是被熱出來,還是緊張出來的汗珠。


    陳鬆注意到這帶形鬆花上也有些像狗皮膏藥的形狀,不由問道:“上麵為何也有膏藥形的鬆花?”


    劉一眼看了下上麵的鬆花,道:“這是因為它的質地比較複雜,才會同時擁有幾種形狀,同時也造成這種鬆花的叫法很多。”


    陳鬆好奇地問道:“都有什麽叫法啊?”


    劉一眼看著鬆花,緩緩道:“這種鬆花整體像一條帶形纏繞在原石的皮殼上,叫帶形鬆花,局部看起來如同狗皮膏藥拍在上麵,可以稱為大膏藥鬆花,但又和單純的膏藥鬆花不同,有些地方會時斷時續,所以又稱為跳帶鬆花,而它的色基本都在帶子上.其它部位很少有色,也簡稱綠帶子。”


    陳鬆看了眼切麵,發現是無色的,不禁問道:“那這種鬆花的原石也是屬於解垮的料子嗎?”


    “不全是。”


    劉一眼搖了搖頭,道:“有這種鬆花的原石會被很多人看好,這一塊是屬於解垮的,它上麵的鬆花滲透得比較淺,僅僅隻沾了一點皮,沒有滲下去,如果滲下去的話,就會大漲,值得注意的是,後江的原石因為質地有些特殊,出現這種鬆花的話,鬆花進一寸原石就會有一寸的色,但是其它場口的就需要小心分辨了。”


    陳鬆明白的點點頭。


    劉一眼再次指著一塊原石,對楊昊問道:“這塊是什麽?”


    楊昊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看到原石上的鬆花如同一隊螞蟻爬在風化殼上,彎彎曲曲,斷斷續續,於是迴道:“螞蟻鬆花。”


    “不錯,這就是叫螞蟻鬆花,屬於表如其裏的鬆花。”


    劉一眼指著另外一塊原石,繼續對楊昊問道:“這塊呢?”


    楊昊看到原石上的鬆花呈點狀,如苦瓜皮上的凸起,想了下,迴道:“苦瓜丁鬆花。”


    “嗯!”


    劉一眼滿意地點點頭,道:“這苦瓜丁鬆花的色分散,不易進入原石內部,而且它的種也差。”


    “這塊呢?”


    劉一眼指著一塊鬆花就像頭發絲一樣,一絲一絲的原石問道。


    楊昊看了下陳鬆,迴道:“頭發絲鬆花。”


    “額……這叫絲絲鬆花。”


    劉一眼沒好氣地白了楊昊一眼,用手摸了下上麵的鬆花,道:“這種鬆花有些特殊,你們好好看看。”


    陳鬆和楊昊上前仔細觀察起來。


    鬆花一絲絲的,很細小,看著倒沒什麽特別的,但切麵上的晶體顆粒很粗糙,局部有深綠色,但偏藍發黑……


    等到兩人看得差不多了,劉一眼問道:“看出什麽了嗎?”


    楊昊迴道:“絲絲鬆花會讓原石的內部有色,而且色很濃,不過原石內部的種水很差。”


    看到劉一眼看著自己,陳鬆沉吟了下,迴道:“我發現鬆花雖然像頭發絲一樣細小,但它底下的顏色卻不少,是鬆花麵積的至少十倍之數,不過顏色不正,偏藍發黑。”


    劉一眼指了指切麵上的色塊,問道:“這顏色屬於什麽?”


    “顏色屬於什麽?”


    陳鬆和楊昊一愣。


    這顏色一點都不好看,能屬於什麽?


    實在不明白劉一眼問這話的意思。


    看到苦思冥想的兩人,劉一眼提示道:“它屬於什麽花?”


    “這種很明顯是死花啊!”


    楊昊想都不想地直接迴道。


    “既然是死花,那說明什麽?”


    劉一眼笑盈盈地看著兩人。


    兩人頓時醒悟過來。


    楊昊有些興奮地問道:“師傅,是不是這種鬆花的好壞其實是跟原石的質地成正比?”


    “沒錯!”


    劉一眼贊賞地看著楊昊,道:“有這種鬆花的原石,直接看原石的質地就行,如果質地的種好,水頭足,上麵的幾條絲就能出現一個種水色皆優的滿色戒麵,如果種不好,就會飄死花了。”


    說完,指著一塊通體金黃色的原石,對楊昊問道:“這一塊原石上的鬆花叫什麽?”


    “……”


    楊昊有些幽怨地看向陳鬆。


    他很想說為什麽老是問我,而不問陳鬆。


    陳鬆忍住笑意,對楊昊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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