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時,東方原本灰暗的天空閃出越來越濃烈的霞光。太陽逐漸出現,將東方的雲層染得如同血色的浮雕一般。


    從小養成的練武習慣,讓陳鬆早早就醒來。經過一夜的休息,陳鬆的行動已經無礙,就是感覺全身還是很乏力。


    簡單的洗漱後,軟綿綿地依靠在柵欄的陳鬆,看著陸續起來的人群。


    迎著晨曦,看著在草叢中,順著葉子,還在下滴的露珠,心裏感覺從未有過的寧靜!


    突然,陳鬆全身一震!


    他驚喜的發現,經過一夜的休息,體內的蛇毒已經和藥力達到了平衡。


    之前因為蛇毒入侵後,宛如死海般的氣海,竟然泛起一絲的氣感!


    氣海為元氣的海洋,是為人體補充元氣的要穴,位於人體中心。是任脈、督脈、衝脈三脈經氣運行的起點,十二經脈也直接或間接地通過氣海輸入本經,再轉入本髒。


    所以氣海是人的性命之祖,生氣之源,五髒六腑之本,十二經脈之根,陰陽之會,唿吸之門,水火交會之鄉。


    也就是說氣海是人精力的源泉!


    人體的強弱,生死存亡,可以說全賴氣海裏的元氣之盛衰。


    元氣充實旺盛,就可以調動人體潛力,使元氣在全身循環運行。


    保持氣海裏的元氣充實,則百病可治,永葆強壯。


    當初蛇毒的發作,讓陳鬆氣海內的元氣渙散,瞬間提不起任何力氣。


    感覺不到元氣存在的陳鬆,全身都是軟綿綿的,甚至連個孩童都不如。


    現在這出現的雖然是一絲的氣感,但說明自己身體已經可以修煉。


    隻要通過食物轉化為穀氣,再配合吐納之法,吸收天地間無處不在的生命之氣,就能快速壯大元氣,加快身體的恢複,自己就可以盡早擺脫這種無力感。


    昨天如果不是蛇毒發作,讓體內的毒性蓋過藥力,氣海的元氣就不會盡失,也不至於會暈倒,最後還被人莫名其妙地抓來這礦區了。


    此時此刻的陳鬆高興得忍不住的想放聲大吼!


    “陳鬆,別站著傻笑了!趕緊過來吃早飯,吃完帶你下礦去。”


    楊昊端著一隻有點崩口的大碗,對著碗裏粘稠的粥喝了一口,說道:“話說,你小子昨天看著還是愛死不活的,今天居然和常人沒什麽區別,你這身體的恢複力夠可以的啊!”


    “哈,還好!本身也沒怎麽受傷,隻是脫力而已。”陳鬆樂嗬嗬的。


    “隻是脫力嗎?也不知道昨天那個渾身是血,就差癱在地上,讓我扶迴來的人是誰。”


    楊昊看著依靠在柵欄,穿著明顯有些寬大,不太合身的破舊牛仔衣服,露出古銅色肌膚,臉色略顯蒼白,但五官極其精致,雙眼深邃有神的陳鬆,突然打趣道:“還別說,你稍微收拾一下,看著長得挺漂亮的。”


    漂亮?!


    陳鬆一愣,或許是每個地方讚美的用詞不一樣吧!


    也沒當迴事,滿臉笑容地過去拿早餐。


    礦上住宿環境不咋地,不過在吃的方麵比較重視,畢竟幹的基本都是體力活。


    按楊昊的說法,將軍對待在礦上的人的夥食一直都很重視,從不像其他地方一樣拿像豬食的東西來糊弄幹活的人。


    雖然夥食不算豐盛,但至少管飽,而且一日三餐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做好後用三輪車推礦工宿舍前麵,吃多少自己裝多少,隻要別浪費就行。


    ……


    “我說兄弟,你也太能吃了吧!”走在礦路上,楊昊突然像看怪物一樣盯著陳鬆來了一句。


    “那個,餓了!”


    陳鬆被問得很不好意思,略顯蒼白的臉不由一紅。


    不過陳鬆說的確實是實話,連續兩個多月,他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而且自昨天被抓後,一直到今天早上也是沒吃過一點東西。


    可以說肚子裏麵基本沒有能消化的東西了,加上身上又有傷,難免食量會大些。


    隻是剛才吃的量的確有些驚人!


    一口氣連著喝了九大碗粥,外加十個大包子,讓周圍的人都一直好奇地看著他。


    這樣的食量放在一個少年的身上可不多見。


    因為身上有傷,怕油膩,所以對三角餃、春卷、油條這類其他人喜歡的煎炸食物,陳鬆是卻碰都沒碰。


    “哈哈,還會害羞?!沒事的,這裏就這點好……管飽!吃再多也沒人管,隻要別浪費食物就行。不過等下到礦裏後,你記得要多挖點,這裏最看不起吃幹飯的人,免得因為你這食量有人說三道四的。“


    楊昊看著陳鬆的囧樣忍不住繼續說道:“而且這裏就算是被抓來挖礦的人,每天也會根據挖出的數量和質量來給工錢,錢雖然不多,但起碼夠買煙和買點小酒喝,這也是他們最大的樂趣。要是挖到質地好的,不但能拿到重賞,對於那些被抓來的人還是個重獲自由的機會。”


    陳鬆看著一排排往前走的人,好奇的問道:“楊哥,這裏是什麽礦,為什麽要那麽多人?”


    “這裏啊?是玉礦,出產的也就是你們華夏人說的翡翠。“


    楊昊抬頭看了下前麵的人群。


    “翡翠?”


    陳鬆很是驚訝。


    他可是知道老頭子手裏就有幾件,而且寶貝的很!聽老頭子說是以前在皇宮裏麵拿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還沒事就經常拿在手裏對人炫耀。


    想不到居然這裏居然也有翡翠,而且還是礦脈。


    陳鬆突然懷疑老頭子手裏的那幾件翡翠物件是不是被人騙了,其實並沒有那麽稀有和貴重。


    “是的,全世界的翡翠基本都是從我們這裏出去的,包括你們華夏國的翡翠都是這裏過去的!”


    楊昊看到陳鬆驚訝的表情,心中很自豪。


    翡翠這東西,全球都找不出幾個地方能有,而且這裏的產量和質量不單聞名世界,更是世界第一!


    想起當地現在的情況,楊昊歎了口氣,道:“唉,不過說起來,這對我們當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我們和你們華夏國不一樣,我們幾乎沒有什麽生產的能力,這一帶的收入來源基本全靠這些玉了,其它的物資隻能跟其它國家購買。最近戰亂資金吃緊,所以將軍才下令到處抓人來挖礦,就是想趁著雨季來臨之前多挖點。”


    “不是說天下太平了,怎麽突然又打戰?”


    陳鬆一臉疑惑,甚是不解。


    他記得老頭子和他說過,已經打完仗了,天下已經一統。


    “哈哈,天下太平?這怎麽可能!那是你們華夏國。”


    楊昊有些無奈地道:“我們這一直戰亂不斷,大小軍閥割據,各自為政。大部分人都是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有些連吃頓飽飯都是奢望!”


    “玉不是很貴重嗎?應該能換很多糧食才對啊?”


    陳鬆還沒接觸過外麵的世界,對此根本不理解。


    “........是很貴......但戰亂就要花錢啊!不然拿什麽保護我們?就拿我們這來說,周邊大大小小多少勢力啊!我們這都還算好的了,依靠將軍和葛先生大家還都能有口飽飯吃。再往北一點,勢力就更錯綜複雜了,在那裏……普通人連生存都成問題。”


    楊昊對於陳鬆這些天真問題,有些好笑的迴著。


    “其實就算沒有戰亂,我們也都完全看天吃飯,晚些雨季到來,到處會被淹沒,玉石的出產量就會大大降低甚至是沒有。”


    “那麽多勢力,都沒人管嗎?”


    陳鬆有點懵。


    從小就聽老頭子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總有人想一統當大哥的。


    “管?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組成的北部聯盟,占領著北部最大的玉石礦,人員和物資都非常充足,這些有錢有人的地方勢力,連南部聯邦現在都暫時拿他們沒轍!哎~不過就苦了普通百姓……我們這如果沒那麽亂,就憑玉石,可能都比世界上任何國家都要富有……這都是內耗啊!不像你們華夏國那麽團結啊,我們這裏都快亂成一團了,人人朝不保夕的……”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剛才說的雨季是什麽?”


    “雨季就是會不停下雨,大概是在每年的五月到十月份。”


    “這裏那麽高,在雨季也會被淹沒?”


    “……有些地方會!大雨封山,到處崩塌,被泥石流淹沒。”


    “那個什麽東西,跑得好快,還伸出一個車鬥。”


    “……挖掘機!”


    “那個呢?前麵有塊會動的鐵板的。”


    “……推土機!”


    ……


    一路上,陳鬆像個問題寶寶似的不斷向楊昊發問。


    麵對陳鬆樂此不彼的各種提問。


    開始楊昊還感覺很有意思,不厭其煩地迴答著,哪怕是一些很白癡的問題。


    但到最後楊昊實在是受不了了,開始懷疑陳鬆到底是不是地球人!


    這小子見到什麽都一臉好奇和興奮,就差沒大唿小叫了!


    汽車,飛機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了,甚至連小孩子都知道的最基本常識都不懂!


    楊昊突然覺得這少年是不是在裝傻,故意問這些常識性的問題來耍自己。


    但每次看到這少年帶著一臉誠懇的表情發問,不像是在玩弄自己,隻好一臉狐疑地隨口迴答著。


    ......


    “看到沒,那是礦車,負責運送礦的,夠大吧?沒見過吧!”楊昊指著不遠處一台殘舊得連顏色都分辨不出的巨大卡車對陳鬆一臉得意說道。


    等等!


    楊昊突然發現不對路,一輛破礦車自己有什麽好嘚瑟的?!


    怎麽突然感覺自己和陳鬆說話好像越來越弱智啊?!


    怎麽有種小時候跟隔壁小花炫耀自己玩具的感覺!


    難道是自己已經被這小子問的問題給帶偏了?


    還是說陳鬆這小子把自己的認知拉到他的水平,然後被他用豐富的經驗給打敗了?


    這可不行!


    楊昊說完也不想看陳鬆的反應了,直接從旁邊的人手裏拿過幾樣工具,順手拿了把遞給陳鬆:“這鐵鎬你拿著,等下用得上,迴去時候記得還了。用壞了沒關係,別弄丟了,丟了可是要扣你工錢的!”


    “好的。”


    陳鬆還處於看到大礦車的震撼中,眼睛盯著大礦車,並未看到楊昊異樣的表情,下意識地隨手接過鐵鎬。


    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輪胎都比他還高一倍的巨大礦車,才默默跟在楊昊身後,不時迴頭看一眼已經開遠的大礦車。


    礦上的道路並不好走,到處是碎石頭,兩邊是坑坑窪窪的山丘,到處是傾倒的泥石,時不時出現一些渾濁水潭。


    每隔一段距離,都能看到一個身穿迷彩服,手持步槍的大漢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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