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中秋節,也是出發試煉的前一天。


    蘇米兒以方便試煉時行動為由,終於說動遊昀找了光明係醫師施法,將自己的門牙和後退治愈了,結束了一日三餐骨頭湯苦湯藥的日子。無病一身輕鬆,她喜滋滋地去找哈士奇小二,向它炫耀自己的好腿。


    韋伯最近太忙,小二太久沒人溜,一身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泄,整日不是招惹酸與和波斯貓波波就是纏著蘇米兒陪他玩骨頭。蘇米兒陪它玩了大半天,累得不行,覺得小二閑得有人邀請它“越獄”都會一口答應。


    小二知道蘇米兒第二日要隨遊昀去試煉後很是難過:“狗老大,你明天不來,誰來陪我玩啊。”


    此時在矮棚旁看守的不是艾瑪,是個麵生的少女,想必是因為快要考試,一直埋頭於書本,並不理睬它們的動向。


    蘇米兒道:“你爸爸最近還是很忙?”


    小二道:“對呀,爸爸太忙啦,天天晚上不在家。我問爸爸去哪了,爸爸都說是去抓鬼。”


    “抓鬼?”蘇米兒道,因為不相信而笑了起來。說世上存在鬼魂她相信,因為自己好像就算靈魂穿越,但真說有鬼時時刻刻在周圍,強悍到需要有人去抓捕他們,她就覺得是危言聳聽了。


    小二以為她是敬佩,狗頭一揚,尾巴搖得愈加歡快:“爸爸很厲害,對不對?”


    蘇米兒想了想道:“你爸爸怎麽抓鬼?是什麽樣的鬼?”


    小二道:“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呀。爸爸抓鬼時都不帶我的,因為鬼一見到我就嚇跑啦。”


    真不是你一見到鬼就嚇跑了嗎?蘇米兒憋笑。她又問:“為什麽你爸爸抓了這麽久還沒抓到啊?”


    小二道:“肯定是因為這隻鬼太厲害了!爸爸也很生氣,說這鬼真狡猾,打不過就跑,每次都抓不到。”


    蘇米兒道:“那鬼在哪裏呢?”


    小二道:“不知道呀,爸爸有時候在很兇的外麵,有時候在很亮的裏麵,都抓不到他。”


    這都什麽跟什麽?


    蘇米兒糊塗了,也不再問下去,小二反過來問她了:“狗老大,你去很兇的地方看爸爸了沒有?”


    蘇米兒反應了一會才猛然想起有一次她對小二說要去瞧瞧韋伯工作的地方,但半路上遇到茉莉,得知了遊昀魔法天賦低的事實後震驚得無以複加,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二認為韋伯工作的地方很危險,還曾為她的勇氣崇拜不已。


    “啊,上次有事沒去成。”蘇米兒道。她想了想又道:“左右今天無事,我去看看好了。”


    她瞧看守的學生捧著書嘰哩哇啦背得全神貫注,與小二告了別,從柵欄孔裏鑽了出去。小二又是不舍又是不敢去,原地轉了幾圈,找到了新事情,驅趕落在地上的幾隻酸與去了。


    蘇米兒順著上次沒走完的路前行,走了許久前方終於有了野獸吼叫的聲響,然而麵前仍有一牆相隔。牆體堅固且高,甚至還在牆頭倒插了許多削尖的鐵片,加起來足有兩米多高,將牆內景物遮擋得嚴嚴實實。


    順著牆又跑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大門。說是大門,其實這更像是由手指粗的鐵絲擰成的鐵網,網孔小得堪比蚊帳,還耐心地在每個網孔中朝外支棱了小鐵刺,一根根全部衝外,活像是將隻大刺蝟的皮毛剝了充當防禦鐵甲。比之周圍的牆體的防禦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相比於這嚴嚴實實寵的鐵門和圍牆,寵物放置處的木柵欄簡直像小孩子隨意放置的玩具了。


    蘇米兒左瞧右瞧,竟找不到突破口,鐵門底下倒是有空隙,比宿舍門還大些,但也同樣炸著鐵刺,硬擠肯定要在後背上留血口子。


    因內裏偶爾傳出的各類叫聲撓得她心癢癢,一籌莫展地杵了很久,隻能原地返迴。然而剛要路過牆角的一大叢金燦燦的野菊,野菊叢突然輕微地搖晃起來。那搖晃不似風吹,還伴隨著土壤鬆動的窸窣。


    蘇米兒直覺有東西要從底下冒出,警惕地後退幾步,看那叢野菊搖晃地越來越劇烈,四周也滾落小小的土粒。終於,粉紅的圓鼻頭從花骨朵旁拱出,旋即露出個帶著土屑的灰白相間的腦袋,小眼睛眯了半天終於睜開,顯出烏溜溜的黑眼珠。


    地下鑽出了小野豬?


    蘇米兒愣愣地看著它,它也馬上看到了蘇米兒,雙方對視了一秒,旋即小豬淡定地扭頭看看四周,確認沒人後,掙紮著鑽出地麵,抖落一身土屑。


    這下蘇米兒看到了它的全貌,這小東西雖長了個可愛的粉紅圓鼻頭,然而並不是野豬,它身體四肢粗壯,全身覆蓋灰色皮毛,尾巴短粗,腦袋前尖後粗,臉側眼旁生的黑紋從鼻頭伸至耳後,其餘部分白色。好像是獾的一種。


    小獾抖擻完身體,並不理睬一旁的蘇米兒,一甩短短的尾巴,撒著歡跑入了樹林。


    蘇米兒身為現代城市女,除了之前森林裏見過的幾種動物,完全不了解野生動物的習性,看著小獾跑遠了,轉而思考另一個問題:它好像留下一個通往牆內的洞?


    幾分鍾後,蘇米兒鑽入了土洞。順著小獾挖出的地下通道走,小獾個頭不大,相應的洞也窄,幸而她也是小小的一團,在漆黑的地道裏走得順順利利。她一邊感歎小獾挖的洞十分之長,一邊感慨自己真是越來越野了。


    放到以前還是人類的自己,可從來都是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名言,不愛惹麻煩的人。


    終於地道有了上升的趨勢,地下空氣潮濕而稀薄,並不舒適,她迫不及待地鑽出地洞,適應了下刺眼的陽光,她發現自己也是從一從野菊根部鑽出來。再往前看,不由眼前一亮。


    入目所及處是廣闊的平地,平地遠處連著條河,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平地上或臥或躺或站立著許多生物,長得都稀奇古怪。乍一看好像是牛羊馬豬、雞犬虎豹,然而細看豺生了翅,豬長了角,雞在吐火,牛在尖叫。剛好河裏跳起隻大魚,身體花瓣似的展開,活似孔雀開屏。


    ……簡直亂七八糟。


    蘇米兒懷疑自己穿越到了遠古時代,動物們都長得像開玩笑。


    她所處的位置在地勢較高的森林邊緣,因為謹慎隻露了一個腦袋。偌大的平原足有個足球場那麽大,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人,心中正奇怪,忽聽得一側方向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她忙縮洞內,支棱著耳朵偷聽。


    聲音一個年長,一個年少,年老的那個正是韋伯,年少的居然來自攜帶大貓頭鷹的那個少年。


    就聽韋伯問道:“雕鴞怎麽樣了?”


    少年道:“多謝韋伯先生關心,它已快痊愈了。”語氣恭敬端正,正是學生對老師的態度。聽著與之前挑逗小姑娘時判若兩人。


    韋伯道:“你與雕鴞相處不久,還需好好磨合。抓不住賊寇也不必自責。”


    雕鴞是什麽?蘇米兒有些糊塗。


    少年道:“是,學生並不懊惱放走賊寇,隻是新加被一隻兔子咬斷腳爪實在難以接受。”


    蘇米兒一驚,原來大貓頭鷹……啊呸,那什麽雕鴞新加的腳爪被自己咬斷了啊,一對門牙換新的一隻腳爪,她瞬間十分驕傲。


    韋伯哈哈一笑,道:“沒有哪次狩獵是萬無一失的,兔子急了也咬人,老兔蹬鷹也不少見,下次吸取經驗就好了。”


    輕微的兩聲,是韋伯在少年肩上拍了拍。


    不聞少年答複,過了幾瞬又聽韋伯開口,聲音略有遲疑:“你的雕鴞受傷那日,寵物放置處來了隻受傷的疾風兔,據說是門牙和後腿受傷。我原本想它隻是隻寵物,沒怎麽在意,後來想想和你所說的兔子相吻合……”


    少年的腳步頓時停住了,他馬上道:“先生,那是誰的寵物?”


    韋伯道:“那隻疾風兔除了比其他寵物機靈點,也善於使用魔法,和普通疾風兔沒什麽兩樣。它的主人是一年級魔法師,名叫遊昀。”


    “遊昀……”少年輕輕念道,好像在思索,“沒聽過這個名字。”


    韋伯道:“去調查下吧。明日一年級生就要出發試煉了,動作要快。”


    “是!我會盡快盤問他。”少年應了,腳步聲急急遠去。


    二人對話猶如晴天霹靂,把蘇米兒震得耳朵一陣轟鳴,她慌裏慌張地從地洞往迴鑽,腦中隻剩一個念頭:糟糕,又給遊昀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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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陣風似的跑到魔法生教學樓門口,剛好趕上下課時間,在門口石像上左等右等終於看到了遊昀。


    “嚶嚶!”她著急地叫喊一聲,也不顧眾人踩踏,三步並兩步跑到遊昀腳下。


    【遊昀,遊昀!快迴宿舍,我有話對你說!】


    遊昀和銳瑾聽到它的心靈之聲麵色都微微一變,露出詫異的神色。


    王安遠道:“呀,小兔怎麽又跑這來了?”


    蘇米兒忙著順著遊昀伸出的胳膊跳上肩膀,還不忘瞪他一眼:“嚶嚶嚶!”


    【都怨你,要不是你偷摸著去校史館,哪還有這麽多事!】


    遊昀和銳瑾交換了下眼神,心中都明白小兔要說的事與王安遠有關了。遊昀笑道:“王安遠,我和阿瑾有點事要迴宿舍,你先去練魔法吧。”


    王安遠意外地一揚眉毛:“好。晚宴時見。”


    蘇米兒在迴宿舍的路上小小走神了一下:“什麽晚宴?”


    “今天是中秋節,學校會在演武場舉行晚宴。”遊昀解釋道,微微一笑,“是免費的哦。”


    銳瑾邊走邊壓低聲音問道:“疾風,是什麽事啊?”


    “非常非常要緊的事,迴去再說。快走!”蘇米兒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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