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終於經過搶救再一次蘇醒了過來,他是傷心欲絕,整個人躺在床上沒了精神。


    花蘭找不出話來安慰他,吩咐了花三仔細照看,便出了門來問臭襪子師父要主意。


    “師父,眼下該怎麽辦?”


    花蘭指的是字條上的內容。


    “怎麽辦?”


    臭襪子師父坐在院子裏大樟樹下,夜色漸濃,大樟樹的枝椏上挑著雪亮的紙燈籠。他將茶盞端起來,漫不經心的吹去了茶水上飄的浮沫,湊在嘴邊抿了一大口,砸吧著嘴:“字條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小金佛換冰山雪蓮。師父沒銀子,這件事情隻能交給你來辦了。鎮子上不是有首飾鋪子。你去買上一個,迴頭交給老管家,讓他交給他的新主人,這件事情不就結了麽?還要多複雜?”


    “可是?”


    花蘭苦了臉,為難這看向臭襪子師父,心道:“我說師父,人家指的小金佛是玉佛洞裏的小金佛。您是真不明白,還是真的太明白?白刃大小也是條性命,這種事情哪能隨便兒戲?”


    她心裏發急,又不敢指責臭襪子師父,整張臉都憋成了青紫色。


    一旁的壽安王於心不忍,走過來,道:“臭襪子師父說的對,花公子有銀子,買上一座小金佛也算交了誠意。字條上也沒寫明小金佛的來路,一座小金佛,鎮上的首飾鋪子裏應該是可以買到的。”


    他仰頭看了看越來越灰暗的天色:“馬上就黑了,花公子還是抓緊時間,事不宜遲早早買了備上的好。雖然小金佛這種東西隻是個擺放的物件,但是貴在也是金子,即便東西不能讓這位新主人滿意,花公子也不用發愁沒有識貨的主人。”


    花蘭差點沒氣出眼淚來,眼底冒著恨意,道:“大公子,您這是什麽意思?金子是不愁沒有主人,可這樣做能有什麽意義嗎?”


    “嗯?”


    壽安王一挑眉色,“是沒什麽意義,不過,如果有人喜歡遊戲,沒事的時候,逗逗貓,逗逗狗?”


    他忽然很意味的一笑,唇角勾著一絲狡猾:“花公子有的是本錢,還怕玩不起,一座小金佛能算什麽?”


    壽安王說罷,很惆悵的注視著花蘭,又歎息,“唉,本公子是沒銀兩,這種逗貓逗狗的小把戲,就攤不上啦。”


    他說完轉身渡著四方步走到了臭襪子師父的對麵桌邊坐下,很沉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小口一小口緩緩的抿著。茶水入口,青澀迴甘,他是再也懶得開口了,散漫的眼神抬起,目光落在東天正冉冉升起的一輪朗月上。


    月色真好,壽安王的眼中落滿的融融的皎皎月光。


    花蘭心底發苦,她的目光從壽安王的臉上移到了臭襪子師父臉上。


    嘿,兩人竟然出奇的一致,都開始欣賞起月光來。


    花蘭將目光移到東天的皎月上,月亮缺下去半塊,一張哀愁的容色映在她的眼底,她心上更愁了。


    “少公子,還是去買小金佛吧?”


    這時,錦瑟含著笑容走了過來,輕聲說了句,淡然的凝視著花蘭。


    她那樣意味深長的凝視,不多時就讓花蘭心底動搖了。


    “主子,臭襪子師父說的對,先敷衍一下這個人,白刃不是會有三天的時間嗎?反正急於想要小金佛的人又不是主子。這人想要小金佛,您就給他一個不就是了。他想要的是小金佛,不會先要了白刃的命的。”


    春蠶也過來勸道。


    眾人都是要花蘭先買了小金佛搪塞一下僵局,可花蘭去不想這麽做。


    這可是關係到白刃的性命,性命攸關,怎能能這麽輕率的兒戲?倘若激怒了這個新主人,就怕狗急跳牆,又發新難怎麽辦?


    可她此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是啊,眼下真的是沒有比暫時買山一座小金佛更好的辦法了。


    正這時,屋頂翩然飄下一條白影來,石驚雲雙腳一落地,就拍起手來,哈哈笑著走了過來。


    “臭襪子師父,沒您這麽吭徒弟的。您徒弟是有銀兩,比天坑裏的銀子還多。可您這金蟬脫殼也太明顯了,六歲大點的娃娃也是條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怕折了您的陽壽?”


    “哼!”


    臭襪子陰下臉來,生氣的將茶盞在桌上重重一放,冷哼著道:“我徒弟哪裏都好,就是壞在了一個心腸太軟被人利用上了。沙場戰場,哪一條血性漢子的性命不是性命?這可比上幾歲娃娃的性命值錢多了。別人當我徒弟的性命是根草,我這個做師父的可不成。有人敢拿他的性命當成戲耍的工具,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答應。”


    他冷冷著凝視著石驚雲,眉色十分的不悅,道:“怎麽,你什麽時候改了屬性,假慈悲這樣石事情也做出來。當我老頭子不知道,江湖上誰人不知赫赫有名的石驚雲,一把無影追魂劍,令多少人沒了性命?”


    臭襪子的眼皮向上一翻,一副陰陽怪氣著的冷色,“哼,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怕折了陽壽?”


    “哈哈哈!”


    石驚雲的手拍得更響了,雙手向臭襪子師父豎起了大拇指,笑道:“臭襪子師父,算您狠,石某是甘拜下風。”


    臭襪子師父見他服了軟,臉色也緩和起來,一指一旁的椅子,道:“先坐吧,既然你肯現身,一定是有了更好的點子了,那就說說吧,這網要怎麽撒?”


    “石某一介草莽,哪裏會有臭襪子師父睿智機智,還是老前輩英明果斷。”


    石驚雲適時的客氣了幾句,微微一笑,眼神掃向關在一隻鐵籠裏的老妖精,眼底閃著狡黠,道:“不過,依著石某的判斷,花公子大可不必買什麽小金佛。索性就是一個老的和一個小的,咱們把他們兩個也找了籠子一關,這不是都解決了。”


    他的目光掃在突然緊繃著冷厲起來的花蘭臉上,淡然著道;“置之死地主動出擊,總比坐等挨打強些。這家夥是摸透了花公子的性子,咱們反其道而行之,他是有目的而來,沒了棋子,自然就會失去了主動出擊的機會。”


    石驚雲說著左右閃爍著眨了眨眼皮,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細長的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暗暗寫了幾行小字。


    花蘭湊上去一看,立時就明白了。


    “嗯,這倒是個好法子。”


    臭襪子師父又開始摸起了僅有稀疏小白胡的下巴,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花蘭:“這樣總行了吧?”


    玄武山莊是拿老管家的孫子白刃,來威脅著花蘭就範,這是因為他們熟知了花蘭軟心腸的性子。但若是丟了白刃這個誘餌,還能怎麽樣呢?


    石驚雲的這一招砍樹摸雀,徹底的抽掉了玄武山莊新主人的梯子。


    沒了梯子,這位新主人隻能另行其道了。


    花蘭有一位藥是三步倒。


    這三步倒中招之後三步之內必會昏倒,三日之內若無解藥,必是氣絕身亡。


    一枚棋子,若是個死人,這枚棋子就失去了可以操控的價值了。


    石驚雲是要花蘭拿出三步倒來讓老管家和他孫子白刃中招,之後佯裝炸死。


    玄武山莊沒了主人,也就傳遞不出信息額威脅了。


    這位新主人要想達到目的,一定會另想對策。


    對策會是什麽,幾人就不著急了。反正石驚雲已經發了尋找冰山雪蓮的信號,而且,他也斷定了,三日之內,白刃絕不可能毒發身亡。


    因為,要找到玉佛洞的小金佛,三天可是不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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