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銀子一斤的火腿,這些分明就是為了讓自己當眾出醜。


    老大媳婦鼓著火氣,,老二媳婦急得眼珠摔在了地下,跳上來手指指著花蘭的鼻子:“你一個外鄉人,你以為你是誰呀?這裏可是我家,你說讓誰走,誰就得走啊?”


    “你這是想要幹嘛?”


    春蠶見老二媳婦的手指就要戳上主子的腦門,氣得伸手將的手撥開了。


    老二媳婦就勢向後一仰,索性向後倒在了地下,撒起潑來,“打人啦,殺人啦?沒王法啦!長老您可得給俺做主啊,長老您要做主啊!”


    春蠶的眼珠都直了,花蘭氣得嘴都歪了。


    這特麽的碰瓷,要不要這麽明目張膽?


    李友富氣得手抖成了篩子,他本行動緩慢,提了拐杖顫巍巍踉蹌著走到了老二媳婦麵前,上來就是一拐杖,嘴都氣歪了:“丟人,丟人,丟人啊!”


    老婦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急得冷汗直淌,急慌慌的過來攙扶老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老二媳婦挨了公公一拐杖,這下鬧的更兇了。


    “長老啊,您可給俺做主啊。童兒如今病著,俺家公公婆婆都是老實人,您可不能由著外鄉人欺負咱啦!不能白白打了,白白住了咱家的屋子院子啊?不給銀子這可不成!”


    鬧來鬧去,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銀子。


    花蘭的臉也灰了。


    人有臉,樹有皮。這家的兒媳婦既不要臉也不要皮,沒有銀子這就沒個完了。


    要什麽都活著不成,要銀子,她花蘭可有的是。


    花蘭這就要掏出銀票來,她的下意識的動作可惱壞了正直的李友富。


    李友富的拐杖拎了起來,照著老二媳婦打開了:“丟人,真是丟人。老李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滾出去,給我滾出去。這院子是我留的客人,我老漢活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活了光明磊落。你想給老李家的祖宗丟臉,我就偏的不讓你能得逞!”


    他瞪起眼珠,手抖的篩糠一般,指指點點站在畏畏縮縮的老二方向:“你,你,你馬上寫休書,現在就寫。咱不要這樣丟臉的媳婦。”


    老二怕媳婦,哪裏敢動腳,頭低得快鑽進了褲襠裏,半天愣是沒敢吱聲。


    李友富氣得跺腳,他跌撞撞走到長老麵前:“你瞧瞧,這算是個什麽家?人家養的兒子是為防個老,我李友富養的兒子都是要債的冤家。家裏的東西都讓他們禍害光了,這不來了幾個客人還是沒個完。


    咱們兩口子活了多半輩子了,這些年也是煩了夠了。長老管不了,明兒我們就離開這裏,就算是要了飯,我們老兩口子也不迴來了。”


    兩口子相互攙扶著坐到春蠶和花三搬的椅子上生悶氣。


    老二媳婦自打聽到休妻二字,就開始殺豬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李友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花蘭要拿出銀票來,這件事情也不會有好的收場。


    好好扯上了休妻和離開村子,長老一時也沒了主意。


    花蘭見狀,乘機道:“大家稍安勿躁,都先冷靜下來。我聽說有孩子還在病著,花某略通些醫術,不如先去看看孩子?”


    花蘭一說到孩子,老大媳婦立時就停止了哭音兒,抹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露出驚喜來:“小公子,你真是大夫嗎?真的能瞧治童兒的病?快,快請瞧瞧。我家童兒病了十幾天啦,吃不下東西,人都瘦成一把骨頭啦。我倒是真沒法子,沒有銀子救不了孩子,我們真是太難啦。”


    總算老大媳婦算是有些明白,抓了花蘭的手就向院門走。


    裝死的老大見有了救星,這下也不裝了,麻利的從地下爬起來,小心的跟著媳婦出了小院。


    老二媳婦還在哭鬧的功夫,花蘭已經來到了老大媳婦家裏。


    老大家的這個院落,就在李友富家的十米遠處,是一座五間大紅磚房的大院落。


    兒子童兒虛弱的躺在土坯熱炕上,枯柴一樣的身體上蓋著一條白底粉花的小布單。


    孩子眼神空空洞洞,彷如遊離著垂死邊緣,一雙小手枯樹枝子一樣沒有生氣的伸在兩旁。見有人坐在炕邊上,無神的大眼睛緩緩的轉動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微弱的喊了一聲:“娘,我怕!“


    “不怕,童兒。這位是郎中,讓他給你瞧治瞧治,童兒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老大媳婦一見兒子眼睛總是紅紅的泡在眼淚裏,心裏疼的不能自己,她對花蘭抱著希望,當然不能錯過不花診金的大好機會,一個勁兒的向兒子擠著眼睛。


    花蘭看著很無奈,勉強擠著一絲笑意,將童兒的小手拿在掌心搭上的小手腕,聽了聽。


    “怎麽樣?”


    老大伸著脖子,臉上焦急萬分,小心緊張的問。


    “沒什麽大礙。“


    花蘭放下童兒的小手,將這枯瘦的小手放迴到了布單裏,小心著蓋好,問道:“村子的附近有沒有一種山梨子的果子樹?”


    “山梨子?”


    老大和老大媳婦相互對視了幾秒,一臉的茫然:“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果子樹?”


    “就是葉子的形狀有些像是伸開的手掌,結的果子一串一串的,紫紅色,吃起來酸酸甜甜的。”


    花蘭在一旁的桌上畫出圖樣來,她是在桌上滴了幾滴清水畫的,雖然不甚清晰,老大媳婦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有,有這個。這是土前子,不過,村裏的孩子都會吃,怎麽,我家童兒的病是和這個有關?”


    土前子就是山梨子。


    花蘭之前在古籍書上見到過這樣的別名,點著頭:“嗯,大嫂說的不錯。不過,這些土前子也不能隨便摘著來吃。


    明白了病根的來源,花蘭胸有成竹。她讓老大媳婦取來紙筆,寫了一張方子給二人:“每日煎服二次,五天之後就能見到療效了,十來天之後,孩子就能徹底治愈了。”


    老大媳婦拿著藥方,錯愕的看著花蘭:“小公子,您這藥方不是藥材啊?這不還是土前子,怎麽童兒吃了土前子得了病,還有煮了土前子給他吃?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大嫂,土前子的確是很美味,但是吃的過多可不行。你家孩子吃的是野生沒加清洗過的,要吃了這副湯劑才能調和,上麵不是寫了明白。”


    土前子,五錢,兩碗水,煎半個時辰,溫水送服,每日兩劑。五日漸緩,時日可無大礙。


    花蘭有將用藥的方法講述了一遍,解釋著:“土前子原本就是一種寒劑,吃的過剩自然寒行下滯,腹髒不暢。煎服可解寒滯之症,再加調理自然藥到病除。”


    “而且,這樣也用不上多花銀子買藥煎服了,你們這裏的土前子一定很多。”


    “哦,山上到處都是土前子,童兒自小就吃,誰知這一次?”


    老大媳婦見兒子不是什麽要命疾病,心上一下暢快了,連忙向花蘭道謝:“多虧了小公子,如果童兒真的治好了,我和老大一定求上廟裏給公子燒上高香,保佑小公子一生平平安安。”


    “大嫂客氣了,花某倒有一事相托兩位。”


    花蘭見兩夫妻終於緩和了戾色,暗暗欣慰,道:“花某隻是途徑此地,原本就給老伯二老添了麻煩。如果因為吵鬧,花某實在難以心安,還請大嫂能夠幫下花某,能夠勸阻了您家的兄弟媳婦。”


    花蘭說罷,從身上摸出十兩銀子來,遞在老大媳婦的手中:“大嫂是名事知禮之人,老伯兩口年紀大了,吵吵嚷嚷下去對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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