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能排在第幾位?”


    這句話,不是帕溫第一次說,也不是格蕾雅第一次聽到。


    帕溫從小就一直對她說這句話,“你不過是個庶女,你的母親也不過是個花匠,你覺得你能在蘭尼恩家族排在第幾位?”


    “你的母親在花園裏懷孕,又在花園裏生產,你覺得你的母親能在父親的心裏排在第幾位?”


    “據我所知,若不是你母親有一個……臃腫的背影,父親賞花的時候,也不會心血來潮去碰一個低賤的花匠。


    你或許不知道吧,自始至終,父親都沒有讓你的母親迴頭,因為父親不想去看一個花匠的臉。


    所以,你覺得你能在父親的心裏排第幾位?”


    帕溫的cpu技術,早已爐火純青,而格蕾雅便是她進步的階梯。


    格蕾雅在帕溫的連續打壓中,一直抬不起頭,直到……她成為了巫師。


    ……


    往事如煙,飄渺不定。


    格蕾雅曾經在寂靜無人的深夜,悄悄把它們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


    但它終究是心裏那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每當觸及,格蕾雅依舊會感到渾身冰冷,然後是忍不住的顫抖。


    瞧著格蕾雅身子輕顫,帕溫確認自己的“開關”依舊有效,於是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的好姐姐,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格蕾雅眼神冰冷,“你……你給我滾開!”


    “我可沒有碰你!”帕溫故意舉起雙手,甚至還轉了一個圈。


    帕溫知道適可而止,因為她知道,開關不能經常打開,不然用的多了,可能會失效。


    “格蕾雅,既然這樣,我們的交易就此達成。


    你要盡全力,取得最強社團的名頭,然後吸納亞曆山大。


    還有,你不能與亞曆山大接觸,如果有必要,你還要敵對他,排擠他!”


    “嗬。”格蕾雅冷笑一聲,“然後你去安慰他,招攬他?”


    “不不不,安慰可以,招攬不可以,怎麽可以說招攬呢?


    我要讓亞曆山大成為我的夥伴,男伴,亞曆山大的天賦不錯,我還要把他的天賦留在蘭尼恩家族。”


    格蕾雅:……


    “你還真是為家族著想啊。”


    “哈哈哈哈哈,你一個小小的庶女,自然不會懂這些。”帕溫笑得歡快、肆意,她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就好像她已經有了孩子一樣。


    “格蕾雅,其實萊昂也不錯。


    如果不考慮天賦,萊昂的外貌,更符合我的心意。


    所以,我願意把他留給你,但前提是,你的孩子生下來以後,你就要把他放在家族,由家族撫養。”


    格蕾雅一扭頭,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甚至懶得迴答。


    帕溫也不惱,繼續說著自己的計劃,“總之,你要遠離亞曆山大,其他的都交給我。


    作為交易,我會不計較萊昂打傷提立楊和凱岩,同時,我會承擔兩人的治療魔藥,並讓西特家族不會針對萊昂。


    如何?你還有什麽條件嗎?可以一並說出來。”


    格蕾雅思索了一會兒,事到如今,格蕾雅也清楚,帕溫一定是得到了家族,或者說……父親的授意。


    所以,交好亞曆山大,是家族的任務。


    而帕溫,則是執行任務的那個人。


    格蕾雅握緊拳頭,搖了搖頭,但剛搖兩下腦袋,格蕾雅突然補充說道:“同樣,你也不可以接觸萊昂。”


    帕溫一愣,“你是在擔心我招攬萊昂嗎?”


    格蕾雅搖搖頭,“我是在擔心你以後會後悔。”


    “後悔?我後什麽悔?”帕溫笑了笑,“哦?不對……你該不會是以為,萊昂比亞曆山大的天賦還要好吧?


    哈哈哈哈哈,親愛的格蕾雅姐姐,看樣子,你是真的糊塗了。


    維斯群島,不過就是個大點的小島而已,這麽多年的曆史告訴我們,淺水是飛不出巨龍的。”


    格蕾雅把臉龐一側的頭發撥到後邊,“亞曆山大是天才,祝你成功。


    對了,我把這句話還給你,亞曆山大……你把握不住。”


    格蕾雅說完,溫柔一笑,然後便離開了雜亂的會議室。


    帕溫微微眯起眼睛,她看著自己修長纖細的右手,然後緩緩握成一個拳頭。


    “我把握不住?那就試試吧。”


    突然,看著右手,帕溫想到了先前對萊昂撩撥的那一下,於是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呸!沼澤地裏的巨龍?沼澤地……沒有巨龍!”


    ……


    時間來到十分鍾之前。


    萊昂出門以後,沒有選擇去格蕾雅的房間,畢竟約西亞也說了,人家經常在那裏睡覺休息呢。


    而且,萊昂確實有意與格蕾雅保持距離,距離產生美,同時距離也能讓萊昂看清全貌。


    萊昂在走廊裏隨意轉了轉,然後與一位臉上有一點雀斑但十分成熟的女巫打了一個照麵。


    蘿歌拉沒想到萊昂竟然在外邊,於是有些慌亂地朝著萊昂行禮。


    “萊昂大人!”


    萊昂見她打扮不俗,舉止得體,便點點頭說道:“不必多禮,你是哪位?”


    蘿歌拉自我介紹道:“我是格蕾雅小姐的侍女,我叫蘿歌拉。”


    “原來如此,你忙,不用管我。”


    蘿歌拉沒有離開,“萊昂大人,您是在等小姐嗎?”


    萊昂點了點頭,“沒錯,格蕾雅小姐正在與帕溫小姐討論事情,我出來等一會兒。”


    明白緣由以後,蘿歌拉微微笑著說道:“萊昂大人,小姐可是經常提起您呢,她說您是這一屆新生裏,最優秀的巫師。


    而且,小姐很想和你做朋友呢。”


    瞧著為自己主人說好話的侍女,萊昂笑了笑,故意捉弄她說:“是麽?可是剛才我在門口聽到了,格蕾雅小姐說我天賦很一般呢。”


    蘿歌拉的笑容瞬間消失,原本上揚的嘴角,也變得僵硬,甚至微微抽動起來。


    好歹也是專業的,蘿歌拉迅速調整過來,重新掛著標準的笑臉,“萊昂大人,您就不要逗我了,萊昂大人,您要不要到這邊的休息室先坐一會兒?我給您拿點東西吃。”


    “啊?休息室?可是你家小姐讓我去她的房間等她呢。


    我正在找格蕾雅小姐的房間呢。”


    侍女的笑容再一次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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