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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嘯彥聽著青鳥風鈴帶來的迴信,無奈地笑了笑:“無所謂就無所謂吧!我很好奇,當他見到他表弟時,會是怎樣的表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辛星辰,那麽多愁善感,都兩年了還在望月興歎。無可救藥的癡情郎。”風鈴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幾句,嵐嘯彥迴答道,“算了吧!我不是媒婆,隻是個賣情報的。”風鈴不滿地在他肩頭跳了跳,用尾羽掃了掃他的臉飛走了。


    “喂!你在鄙視我嗎?罰你三個月的零食。”


    “咻——”青光直線下墜,一聲哀鳴響徹。


    寒月樓一片寂靜,已入深夜,韓吟月還是合眸躺在樓頂上。


    “喂!小祖宗,你要坐到幾時啊?難道又想結一身霜嗎?”樓內傳來動聽的女聲。


    “您是在下逐客令嗎?”韓吟月不為所動。


    “逐客令倒說不上,這樓本就是你們韓家的。隻是兩年了,你每天都這樣虛度光陰,還修不修煉了?”


    “我這也是在修煉啊。您不是說,最好的修煉方法就是吸收月光之氣嗎?”


    樓內靜默了一會兒,又道:“要不要為師為你撫琴一曲?”


    “師父少有這樣的雅興,徒弟自然要給麵子了。洗耳恭聽。”


    樓內傳來動聽的古琴聲,似是思念,似是哀怨……韓吟月慢慢睜開雙眼,看著殘月,靜靜聽著。


    琴聲不知不覺停了下來,韓吟月道:“老師也想出關了?”


    “我都記不清是多少年前進了這裏了。如今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呢?”


    “記住太多東西,有時並不是好事。不過,您若想出關,沒人會攔的。”


    “罷了,還是你等到那姑娘之後再說吧!如果你等到她了,會如何?”


    “不知道。但這次我不會讓她獨自逃開,她去紅塵,我亦去紅塵。”


    “癡兒……何苦呢?為了沒有定數的未來,月嘉的那條路,我真不希望你也走上去。”


    “我隻是……需要一個答案而已。”


    樓內傳來一聲哀歎:“所遇非人願,真愛難違天。原來是此等心境。潔兒,月嘉,你們真的認為這都是值得的嗎?”


    城市的另一邊,白衣女子立於山頭,同樣遙望著月亮。阿月,離開你非我所願。但是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我很慶幸,我們還能聽從命運,匯聚於此。


    庭院裏,黎韶鳴靜靜地坐在涼亭裏,擦拭著歆雷殘雷。不知道為什麽,離實現目標隻差一步的時候,他反而看不清自己的初衷了。他曾經想聚首七大欲畏,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卻忽略了韓吟月——這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從未謀麵的男人。


    “媽,我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正確的?”


    “是不是正確的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值得,”林雪琪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道,“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我們隻要努力過,就不會後悔。我們和小夜、雨溪、嵐嘯彥都並肩作戰過,我們也有了真正的團隊,有了患難之交。我們兩個過去這六年,不就是為了此刻而做準備嗎?”


    黎韶鳴注視著林雪琪,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六年裏,與其說他以管家的身份輔佐她,不如說是她一直跟隨著他,為了他的目標不斷努力。也許最幸運的事,就是找到了她吧!


    林雪琪拿出雪舞,放在歆雷殘雷旁邊。兩種樂器交相閃爍著柔和的光,林雪琪道:“既然有了指引,就說明我們走的路是正確的。”


    黎韶鳴和林雪琪同時感受著雪舞、歆雷殘雷之間有所感應的柔和光芒。


    想起歆雷殘雷的原型——那顆金黃色的結晶,它是在自己出生時出現的,辛星言曾說過,它會指引自己,讓他找到歸屬。黎韶鳴望著林雪琪,他當初還在奇怪,為何結晶感應的終點會是她,但現在他知道,當初的結晶,現在的歆雷殘雷是正確的。


    一生不幸,那夜無家;一生之幸,餘生有她。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他一定會護她周全。七年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擋在他身前,為他而受到傷害。


    欲畏結合,必遭天譴。


    天譴……他曾想過逆天,即使萬劫不複。可他怎能拖她到那無底的深淵。種種矛盾,使得他覺得前路越來越迷茫了。


    林雪琪陷入沉思,輕歎一口氣,神色黯淡下來。長輩們說過,不希望未來他們之間有任何超出友情的情愫,欲畏結合,是不會受人祝福的。當初黎韶鳴的父母都是選擇脫離家族才走到了一起,可結局,又是誰想得到的呢?又有誰,能擁有他們的勇氣呢?無論是她,還是黎韶鳴,都已經不可能跨越那層界線了,就因為這條條不成文的規定,生於欲畏家的女子,大都選擇終身不嫁,包括林雪梵。


    “姑姑,為什麽你不找一個姑父呀?”七歲的林雪琪曾經這樣問過。


    隻記得當時林雪梵當時神情哀傷,轉而又半開玩笑道:“雪琪是想要個弟弟或妹妹陪你玩嗎?有一一不就行了?”


    “不是啦!是像爸爸媽媽那樣。一一總是和我在一塊兒,感覺姑姑挺孤單的。”


    林雪梵歎了口氣,似是在懷念些什麽,揉了揉林雪琪的小腦袋道:“因為家族的血脈,如果姑姑外嫁,後代很可能會繼承欲畏的血脈,到時候也許雪之欲畏就不姓林了。生在欲畏家的女子,很少有能得到幸福的。”


    “那姑姑幸福嗎?”


    “不算幸福,但每次看到一一,我覺得自己也不算不幸。”


    可是姑姑……我該怎麽做,才能泯滅我心中的那一絲希冀呢?


    殘月下的寒月樓上,射出另一道月光,長發披肩,麵容極美,不辨男女。樓上的人眼神透著月光之氣注視著樓下的一行人。黎韶鳴第一次見到韓吟月,不禁感歎,韓吟月可比他更像韓月嘉一些,尤其是那雙眼睛。曾幾何時,也有人用那雙極美的眼睛,慈愛的看著他。


    月夜中寒月樓有著的氣息,看著韓吟月極美的身姿,卓雨溪驚歎道:“好美!”


    “不是說韓吟月是男的嗎?”林雪琪疑惑道。


    嵐嘯彥失笑道:“我從沒說過他是女的……”


    韓吟月看向一行人中唯一認識的嵐嘯彥道:“你說要和我單挑的是誰?”


    “他他他——”嵐嘯彥指向黎韶鳴,然後帶著其他三人到一旁觀戰了。


    “你叫什麽名字?”即使是黑夜,韓吟月依舊能感覺到樓下少年的冷厲,不禁對這個指名要來挑戰他的少年有些好奇。


    “黎韶鳴。”


    “黎……黎家?雷之欲畏?”星辰竟然沒告訴過他,黎氏還有遺孤。黎氏……那個毀了姑姑的家族……


    韓吟月一咬牙,有些冷漠地對黎韶鳴道:“我雖然對加入隊伍沒什麽興趣,但我欠嵐嘯彥人情,所以賣他個麵子,執行契約第五條。那麽,全力以赴,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寒月樓上銀光綻起,韓吟月一撫頸部:“具象成物——驚月。”


    黎韶鳴看著銀光中出現的長弓,眉頭微皺……


    “驚月,韓家世代相傳的封印長弓。”韓月嘉撫摸著弓架上的驚月,向身旁八歲的黎韶鳴介紹,“它是什麽材質的至今無人得知,但聽說與後羿的射日之弓是一陰一陽的神器。威力極強,但也認主。媽媽也隻能將它的成力用到五成而已。”韓月嘉彎下腰平視黎韶鳴道,“不過這樣神器媽媽沒有資格帶在身邊了,我得把他還給韓家。你的表哥天賦很高,他一定能發揮出這件神器最大的威力。”


    黎韶鳴也發現,驚月的光芒比當初在韓月嘉手中時更盛,看來驚月與韓吟月的確更為契合。


    “具象成物,歆雷殘雷。”


    觀戰的幾人有些傻眼,夜霧影道:“一上來就用殘雷?老大這是第一次吧!”


    嵐嘯彥分析道:“大概是因為韓吟月的武器吧!歆雷是近戰武器,而韓吟月不可能給他近戰的機會。”


    林雪琪問道:“這個韓吟月實力到底如何?”


    “怎麽說呢?韓吟月是韓家有史以來與驚月契合度最高的。據說他隨著實力的攀升,將會完全掌握驚月。因為自身是男性,而驚月又是極陰之物,韓吟月自身也有一部分限製,不過衝破這種限製隻是時間問題。”


    “總的來說,”夜霧影有些悲觀,“老大的成功率不太高啊!老大前不久剛剛覺醒雷鳴之淵,可是以韓吟月的靈力波動和氣勢上看,他擁有軟銀甲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不過萬事無絕對,”夜霧影聳聳肩道,“我也比老大覺醒得早,可當時還沒來得及使就敗下陣來了。”


    林雪琪斜睨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你太愛耍寶了。而且當時《散霧曲》也對你有短時間的克製。韶鳴現在孤軍奮戰,真的能成功嗎?”


    “我對隊長有信心。”卓雨溪道,“隊長是繼承了雷月雙血脈的,雖說沒有月之欲畏的能力,但對月之欲畏也有一定的了解,可韓吟月對他可是一無所知。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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