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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扶著腦袋,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而此時方琪坐在床上,整理自己淩亂的衣服,“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蘇州嗎?”


    “嗯?”


    “因為你曾經告訴過我說,蘇州是一個值得來的城市,蘇州園林很值得一逛。你說那裏的亭台樓閣都很別致,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找到如此精美的建築......”


    方琪在不停的描述著,江斜並不是沒有聽進去,而是這段話他早就倒背如流了,這是當年杜洛月說給他聽的,後來他又說給方琪聽。


    隻是他怎麽都沒想到方琪也會像他一樣牢牢的把這段話記在心裏,而且還來了蘇州。江斜突然感慨到自己可能連方琪都不如,連自己心中執念多年的願望都沒有勇氣去實現。


    要不是為了來蘇州尋找洛月當年失憶的原因,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來蘇州,更不會去蘇州園林。這不是一個景點的問題,而是永遠都無法麵對的遺憾。


    “你怎麽了?”方琪輕輕的走到他旁邊,一起眺望古老而又繁華的姑蘇城。


    “沒什麽,隻是來到這樣一座古典的城市,有點懷古傷今罷了。”


    “你是想到了,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終身到客船嗎?”方琪也突然悲傷起來了。


    “是啊,從古至今,來到這裏的每個遊客,能有當年張繼的那種孤獨和寂寞吧。”江斜也跟著感慨。


    “嗯。”此刻的方琪心中有諸多的苦,卻說不出來。


    “你是怎麽突然的就來了蘇州呢?”江斜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方琪問。


    “可能是因為你吧。”方琪淡淡的描述著,“如果不是你,或許我可能也不會遊山玩水,也不會去博覽群書。”


    “嗯。”


    方琪繼續說著,“因為你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所以你走後的這段時光裏,我沒有找工作,也沒有出門,住在那個空空蕩蕩的房間裏,每天博覽群書。”


    此刻的江斜感到無限的愧疚,這些話並不是他自己的人生感悟,而是杜洛月告訴他的。這些年他也牢記於心,並且每天堅持讀書,但方琪不愛讀書,盡管他怎麽鼓勵她,她也都無動於衷。


    後來也就放棄了,並不是因為她不愛讀書而不管她,而是他意識到自己錯了,他不應該把方琪培養成洛月的樣子,那樣對方琪太不公平了。


    江斜伸手過去拉上玻璃,“你要是不喜歡讀書的話,其實也不用勉強,當初我也隻是說說而而已。”


    “雖然我讀書的一部分原因來源於你,但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我自己,我想好好讀書,希望可以從書中找到樂趣,找到新的希望。”方琪很自信的看著江斜。


    江斜微微一笑,拍打她的肩膀,“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目前隻找到了樂趣。”


    “旅遊?”


    “嗯哼。”


    “去了哪些城市了?”


    “去了很多城市,去了香格裏拉,成都,西安,洛陽,濟南,上海,蘇州。”方琪看著舉著手指頭數著。


    “哇塞,你還去了這麽多城市啊。”看到方琪已經走出了陰影,他似乎比她還高興。


    “是啊,去香格裏拉是因為《消失的地平線》,去成都是想去體驗一下關於火鍋和麻將的味道,去西安是因為鼓樓的微博,去洛陽是因為“杜丹下死,做鬼也風流”。去濟南是因為夏雨荷和乾隆皇帝,相遇大明湖畔豔遇一個山東大漢,之所以會去上海是因為那是從濟南到蘇州的必經之地。”


    聽完方琪的陳述,江斜的愧疚感又加了一層,因為這些故事都是洛月告訴他的,後來他又告訴方琪。隻是向往的這些地方,他和杜洛月都沒有去過,但沒想到方琪都替他們實現了。


    “那你下一站準備去哪啊?”江斜心中填滿了愧疚,但他卻無法說出來,他實在是不忍看著方琪痛苦。


    “直接迴去了吧,出來玩這麽久,盤纏都快花完了。”


    “沒事,你要是還想去,我資助你。”


    方琪熱淚盈眶,她沒想到分手了之後,江斜還一如既往的關心她,她掰了掰衣袖上的扣子,“算了吧,我們都已經分手了,我就算再貧窮,也不可能要你的錢,況且你現在也不容易。”


    “沒事,我掙得多,也沒有什麽家庭負擔,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真的不用了,我想靠自己掙錢,獨立生活,我想為自己活著,而且還夥得很有自信,就像美國肥皂劇裏的女主一樣自信。”


    聽到這一番述職,江斜真的發現這一個多月以來,方琪真的改變了許多。雖然他知道他和方琪不會再有可能,但還是衷心的希望她過得更好,越來越自信,不要為了誰而將就自己。


    江斜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7點鍾了,“到飯點了,我們去吃個飯吧。”


    “好。”


    “你想吃什麽,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我想喝酒。”


    “啊?”


    “一醉方休的那種。”


    江斜原本不同意的,但在方琪的軟磨硬泡之下,隻好同意了,晚上兩人確實喝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醒來,江斜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扒光,灑落在酒店的各個角落裏。


    他頭疼不已,他努力的做起來,把頭靠在床邊上,努力迴想昨晚是怎麽迴來的,迴想半天也想不起所以然,隻記得昨晚和方琪去瘋狂了,兩個人都喝到軟爛。


    相互攙扶迴到酒店之後,就開始亂親,扒衣服。這才讓他想起方琪去哪了,他立即爬起來,拉開廁所的門也沒看見方琪。


    最終在桌子上看見她留下來的胸罩和一封信,信上大概寫著:昨夜是我們最後的瘋狂,但卻什麽都發生。這段旅行很漫長,我也想明白了許多,或許我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的,在蘇州遇見你,是意外也是結束,瘋狂的開始,也是瘋狂的結束。往後餘生,相忘於江湖吧。


    簡短的一封信,卻讓不輕彈的江斜落下眼淚,不知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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