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萬籟俱寂,整個城市仿佛都沉浸在了深深的睡夢中。然而,在這片寧靜之下,王棟和黃虎卻悄悄地騎著自行車,向著市區的肉聯廠進發。


    這座位於市中心的肉聯廠規模宏大,與縣城裏的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它不僅占地麵積廣闊,而且各類肉類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兩人原本隻是打算購買一些豬下水迴去,畢竟價格相對較為低廉。當他們向肉聯廠的工作人員提出需求時,對方不禁露出了輕蔑的神色:“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深更半夜摸到這兒來,竟然隻買些豬下水?這種東西在咱們市裏根本沒啥人願意吃,也就算個下等貨。不過既然你們要,那就半賣半送給你們吧。”說著,工作人員便從庫房裏搬出了兩大筐豬下水,放在地上任由他們挑選。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之後,王棟和黃虎最終買下了整整兩蛇皮口袋的豬下水,而花費僅僅隻有區區幾十元。這筆交易實在太劃算了,兩人高興得合不攏嘴。就在這時,眼尖的黃虎突然發現一旁的掛鉤上懸掛著色澤誘人的新鮮牛肉。他心中一動,連忙開口問道:“大哥,您這邊的牛肉怎麽賣呀?”


    那位工作人員順著黃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牛肉可比豬肉貴得多啦!你們連豬肉都不舍得買,難道還想買牛肉不成?”


    黃虎點了點頭,臉上堆滿笑容地繼續說道:“大哥,如果我們買得多的話能不能便宜點兒嗎?另外,我們今天出門急,沒有帶夠那麽多錢,可以先把這些牛肉留在這裏嗎?等我們迴家去把錢取了再來。”


    “一邊去!”隻見另一個工作人員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掃視著黃虎和王棟,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瞧瞧你倆,就隻舍得買點那買 1 送 1 的豬下水,連正兒八經的豬肉都舍不得買,竟然還有臉妄想購買牛肉?還想讓我們給你們便宜點?哼,就算我們真給你們便宜了,就憑你們這點錢,也根本買不起!你倆兄弟啊,還是別在這裏瞎湊熱鬧啦!”


    聽到這位工作人員如此輕蔑的話語,王棟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嘿!我說你這人怎麽能這樣講話呢?憑什麽就斷言我倆買不起?告訴你,今天這牛肉,我和我兄弟還就非買不可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就在這時,剛才那位工作人員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連忙伸手攔住了眼前這個態度惡劣的同事,並好言勸道:“哎呀,阮灶,你這家夥可別這麽說呀!大家都是從農村出來打拚的,不容易嘛!既然這兩位兄弟有心想買,那咱們就賣給他們唄!反正現在時間尚早,那些拿貨的人都還沒到呢!小夥子們,這樣吧,這牛肉按批發價兩塊八一斤賣給你們,平日裏我們可是三塊錢一斤往外批的喲!看看你們能湊出多少資金,買些迴去嚐嚐鮮也好啊!”


    既然這麽便宜,比他們當時在縣城裏買的都還便宜,黃虎聽了價格心裏樂開了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加上王棟身上的錢,數了數可以買20斤牛肉,一並遞給工作人員,“大哥,來20斤牛肉,其他的給我們留著,我們騎車迴去拿錢再過來。”


    沒想到這兩人真掏出了錢,剛剛還瞧不起他們的工作人員,結果錢數了數,馬上轉變了臉色,獻媚的說的,“大兄弟有錢好說,以後可要來照顧哥的生意,保證你要啥都給你留。”


    黃虎躲開這個人伸過來的手,而是對一直跟他們態度很好的工作人員說,“大哥,想必你們這個也是有銷量的,以後我們兩兄弟的銷量都掛在你的名下,你放心,隻會多不會少,還不知道大哥怎麽稱唿,以後我們也好來找你。”


    “好說好說,鄙人姓於,單名一個龍字,你們二位怎麽稱唿。”於龍沒想到這兩人從鄉下來,還有懂掛銷量,也願意與兩人結交。


    旁邊的阮灶看到這一幕,氣得七竅生煙,鼻子都快歪到天上去了。他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哼!不就是買點肉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居然還和那些鄉巴佬打得火熱,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瞧瞧你這點出息!”一邊罵著,一邊氣鼓鼓地轉身離開了。


    待兩人跟於龍相互做完自我介紹之後,黃虎便跨上自行車先行離去。而王棟呢,則留了下來,繼續與於龍熱絡地交談著。於龍這時才了解到,原來他們二人此番前來市區,是為了做買賣。想到這裏,於龍不禁有些替他們擔憂起來,好心提醒道:“王棟啊,你們一下子買這麽多肉,如果迴去賣不完可怎麽辦呀?肉要是放臭了那就太可惜。要不這樣,這次你們先少買一些,沒關係的,以後多來光顧我的生意就行。”


    王棟聽了這話,卻隻是微微一笑,然後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於龍的肩膀,並將嘴巴湊近於龍的耳朵,壓低聲音說了幾句悄悄話。隻見於龍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訝萬分,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過了一會兒,於龍緩過神來,對王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哎呀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沒想到你們這麽會做生意,以後我也要認識一下你口中的夏清秋,等你們在市裏開店,我肯定會經常過去關照你們的生意!”


    王棟特別自豪,要是他選擇在縣裏肉聯廠工作,肯定不會有今天這番作為,也不可以對著別人誇下海口,“沒問題,以後有的是機會,以後你要是有牛肉,豬下水,都給咱們留著,咱們的銷量隻會多不會少,也讓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到頭來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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