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帶著將士們輪流守著城門,要時刻做好戰爭準備。”


    高辰看了看副將,“至於京城那邊的話……繼續請求支援。”


    副將猛地點了點頭,將軍總是心思縝密,顧全大局,事事為南國考慮,不愧是高家的將軍,又無比崇拜地看了高辰一眼,副將才下去打點他交待的事。


    高辰剛說完這幾句,胳膊上的疼痛又一次襲來,他看了看戍守邊關的將士,努力挺直腰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把房門帶上之後,高辰才長舒了一口氣,又搖搖晃晃地往床邊走去。


    無論如何,他的脆弱和傷痛不能讓士兵看見,否則就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大敵當前,他們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胳膊上被那根銀針紮到的地方間又斷性地刺痛起來,像是被毒蜂一下一下地狠狠刺入肌膚,尖銳又很厲。


    高辰從未見過後勁如此之大的蠱毒,那根小小的銀針竟然潛藏著這麽大的威力。


    他咬著牙把衣衫褪去,那個地方果然已經開始潰爛。


    紅腫的皮肉破敗不堪,傷口周圍還有了滲液,看上去可怕極了。


    高辰用力地咬著下唇,舌尖很快就嚐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汗珠,身上卻冷得發顫。


    高辰苦笑了一下,一下拔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往傷口的地方狠狠地紮了進去。


    北國的蠱毒不容小覷,順著銀針入體,發作最快。若是由著它,隻怕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傷的若是左臂,他大可自斷一臂,活了一條命,可中銀針的卻偏生是右臂,若是將軍沒了右臂,那就等同於是個廢人了。


    隻要南國還需要他,他就不能死。


    把潰爛的皮肉生生地剜去之後,高辰忍著疼痛把衣袍撕扯成條狀,一點點地為傷口包紮。如此一來,蠱毒發作起來就沒有這麽快了。


    還沒等傷口包紮完畢,門就一下被人推開了,高辰抬頭就看見了那個悍婦正一臉驚訝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高辰立刻就覺得非常不自在,那個悍婦竟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胸肌看個不停。


    “關門!”高辰簡短地對她說道,自己受傷的事情要是讓士兵知道,隻怕軍心會渙散。


    “啊?哦。”鎏悅把門關上之後卻不敢轉過身來。方才自己迷了路,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那破落將軍的房間。


    “你過來。”高辰看了看那個白色的纖細背影,心想這悍婦竟也知道不好意思。


    剛剛盯著他身子看個不停的時候,可沒見她有半點不好意思。


    聽到那破落將軍要自己過去的話,鎏悅猛地一個激靈。他現在沒穿上衣啊,竟然大言不慚地要自己過去……


    咳咳,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破落將軍的身材還是很好的,不僅皮膚白皙,肌肉的線條也恰到好處,看上去竟然還有點……秀色可餐。


    不過,作為一個憑實力單身了幾千年的優秀女同胞,鎏悅的內心還是非常純潔的。


    就算麵對如此俊俏又主動的破落將軍,她還是能保持司命星君的基本素養的,自己不能知法犯法,和人族勾搭在一起啊。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奪門而出的時候,一雙鐵臂卻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對方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緊緊地環著她。


    “喂!你抽什麽風啊。”鎏悅忍不住罵道,這樣隨隨便便揩她的油,太放肆了吧。


    她好歹也是個九重天上的司命星君,掌管的可是整個人族的命數,這破落將軍竟敢輕薄她。


    雖然厲聲嗬斥了,可那破落將軍並沒有理會她說的話,反而還把下巴用力抵在了她的頭頂,兩條遒勁的胳膊也將她環得更緊。


    這種感覺就像是身上黏了一隻巨大的大胖樹袋熊,重的要命。


    鎏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個子高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信不信老娘跳起來打爆你的大門牙。


    高辰卻並不知道某女心中的想法,方才還覺得冷得慌,現在抱著一個活物,身子才覺得稍稍暖了起來。


    “撒開!”


    見那破落將軍還是死皮賴臉地抱著自己,鎏悅終於來了氣,沉著臉嗬斥道。


    這破落將軍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私底下也是個大膽登徒子。


    古話說的不錯,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他倆好像不熟吧,他怎麽好意思。


    “不撒。”高辰懶洋洋地說出兩個字,語氣裏還帶著些無賴的意味。


    好不容易身子才稍稍暖了些,他才不會輕易放開這個天然大暖爐。


    “撒開!”鎏悅又加重了語氣,真沒想到,普天之下竟有如此恬不知恥之徒。


    高辰搖了搖頭,抱起她就往床邊走去。他不想再和這悍婦多費口舌,現在他正通體生寒,隻想找個人取暖。


    而且自己受傷的事情又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就隻能委屈她一下了。


    聽聞這悍婦.方才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將軍夫人,想來應當是不會拒絕的。


    “啊——你個大豬蹄子,你個色胚!”自己竟然被人打橫抱了起來,腳下空蕩蕩的,非常不踏實。


    看向房內的床榻,鎏悅意識到情況不妙,叫罵道,“你這個色膽包天的人族,竟敢對本司命不敬!信不信本司命迴到閣裏就把你寫死!”


    司命?


    高辰隻是覺得有些好笑,她還真是會掰扯,也不瞧瞧自己那個不甚穩重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太聰明……


    要是這樣都能當上司命,那他還是玉帝如來了呢。


    被她這樣一鬧,高辰也起了玩心,平日裏他戍守邊關緊張慣了,也難得有這樣的心情。


    “方才迴來的時候,聽聞本將軍有夫人了。”高辰似笑非笑地看著懷裏突然鎮定下來的小人兒,“全軍將士都知道了呢。”


    嗬嗬……


    π_π。


    鎏悅沒想到這個破落將軍會這麽快知道這件事情,她也隻是隨口一說啊,不然身份會很奇怪的,要是不幸被當成細作關進大牢就慘了。


    “若是本將軍的夫人,不是理應陪伴身側嗎?”高辰眯了眯眼睛,猥瑣的小眼神裏泛出了狡黠的光芒。


    說實話,他也已經母胎單身二十餘年了,看著人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心裏也委實是嫉妒。


    隻是自己常年戍守邊關,迄今為止也沒有哪個女子肯跟著自己吃苦。


    鎏悅:“……”


    咳咳,這破落將軍當真是伶牙俐齒,說出來的話竟讓人無法辯駁。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多讀點書,不然也不至於現在詞窮。


    瞧瞧破落將軍那猥瑣的小眼神,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呢。


    總覺得此人非常危險,不行,吃什麽都不能吃虧。


    鎏悅把雙手環在胸前,警惕地看著那個破落將軍,要是等一下他敢亂來,自己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打爆他的大門牙。


    到時候留他一條狗命,大不了她迴到天界之後落一個欺負人族的罪名,最後遭些罪過、賠點銀錢也就罷了。


    哎,早知道當初下界的時候就帶上黑貓了,那隻貓兒也有了幾千年的修為,法力說不定比自己厲害些。


    關鍵是在人族的時候還能喬裝成黑貓,偷偷地幹些壞事。可惜那隻貓到現在還被鎮仙鎖關在那果子園裏,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


    哎,悲劇啊,鎏悅為自己的不幸感到悲哀,堂堂司命星君下界之後竟然被人族欺負……


    高辰也不再多說什麽,半抱著她就坐上了床榻。他也沒什麽接下來的動作,隻是把下巴放到她的肩上,兩個人就這麽坐著。


    雖然隻是這樣坐著,但鎏悅隻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一茬一茬地立了起來,不知為何,脊背有些陣陣發涼。


    “喂!你有沒有突然覺得好冷啊。”鎏悅說道,“好像還越來越冷了。”現在的人界明明隻是初秋,竟然這般寒冷。


    鎏悅搓了搓手,以前在天界的時候她最是怕冷,稍微一點就受不了,必須要吃一隻燒雞,再搭一點小酒來保持溫暖。


    鎏悅喂了幾聲,身後的人卻沒有任何迴應。


    她扭頭看了看那破落將軍,對方卻像是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的,連唿吸都變得輕淺起來。


    不會吧,這樣都能睡著。


    那她怎麽辦?她到現在還沒吃過飯呢。鎏悅推了推那破落將軍,想暗示一下自己還沒吃飯的事情。


    沒想到她隻是輕輕一推,那破落將軍就渾身軟綿地癱倒在了床上。


    看著他這副樣子,鎏悅不由得害怕了起來,這貨不會是死了吧?


    她可什麽都沒有做啊。


    鎏悅小心翼翼地湊近那破落將軍,他看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一張白皙的臉上泛著兩坨不自然的紅暈,額頭上也早已沁滿了汗珠。


    突然怎麽了?


    她慌亂地摸了摸他的臉,燙得嚇人,莫不是發燒了?看他那樣子還挺嚴重的,鎏悅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破落將軍,鎏悅突然看見他胳膊上有一塊鮮紅的血跡。


    那攤血跡已經從白布裏麵滲了出來,像是一朵正在開放的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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