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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舒悅對著宋銑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就好比是天宮仙樂、初春暖陽一般,令宋銑狂喜而又沉醉,差點要高興得蹦起來,之前與太子發生的種種怨恨、不快以及惱怒,也都匯聚在此刻瞬息間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高興、愉悅與滋潤心田的甜蜜。


    宋銑滿臉的歡喜根本掩藏不住,他激動地道:“舒悅,我剛才說的話,永遠不會變,我就在此立誓,我此生唯愛你一人,隻娶你一人為妻,永不納妾。”


    趙舒悅感動不已,濕紅的雙眼,泛著晶瑩的淚光。此時此刻,兩顆熾熱的心再也平靜不了,他們顧不得什麽大庭廣眾不好看之類的,就當著眾人的麵,緊緊地相擁在一起,過來了許久才緩緩分開。


    在宋禹看來,他們這個樣子就是在當麵羞辱他,嘲笑他先前的自大與狂傲,他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完了,有趙玉恆這個老匹夫的相助,日後寧王也會是我的大敵!”


    太子心裏恨恨地道,同時,他也開始在盤算,日後該如何打壓這個朝廷的二把手——趙中書。


    “要是婉兒能這般待我,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皺眉頭。”


    薛少晨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生豔羨,歎了口氣,幻想眼前抱著的不是宋銑和趙舒悅,而是他和宋婉兒。


    “好好好!”


    趙玉恆笑著連道三聲“好”字,他本就認定宋銑,現今終得金玉賢婿,脫離太子的魔掌,心裏是說不出的喜悅,就連病也好去了一大半。


    他的臉上現出一抹紅光,起身笑撫須道:“雖說自古以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拙荊十年前早逝,自此之後,我身邊也從未有過其他女子,隻此親生獨女陪伴左右,故而,她的心意便是我的心意。寧王殿下,你的禮老臣就收下,明日我與找聖上、皇後,以及容妃娘娘,共同擇良辰吉日為你和小女舉辦婚禮。”


    宋銑喜道:“多謝趙大人!”


    趙玉恆笑嗔道:“還這麽見外,叫我趙大人呐?”


    宋銑聞言,立馬笑著改口道:“小婿拜見嶽父大人!”


    “哈哈哈!賢婿快快請起!”


    玉恆大笑著抬手示意,忽然,他又轉向黑著臉的宋禹,叉手道:“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這是老臣愛女做出的選擇,實在沒辦法,辜負了殿下的一片美意。來日老臣進宮,定當親自帶禮去東宮賠罪。”


    “不用了,趙大人,我東宮不缺什麽,不勞大人如此費心,省得外人會生出誤會。””宋禹口氣清冷地道,旋即叉手一揚,“本太子也叨擾久了,就先走一步。”


    說罷,便起步轉身離去。


    玉恆笑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老臣送送你?”


    他雖是這麽說,但是並沒有離開座位,根本不是真心要送的意思。


    而宋禹也知道,所以也沒有理會趙玉恆,徑直走出了趙府,後麵跟著以肩挑箱的隨從。


    宋銑趁著這空檔,壓低聲音地對舒悅道:“是不是婉兒那鬼丫頭來過?”


    舒悅臉上依舊洋溢著笑意,也低聲道:“是啊,婉兒剛才進了內房來找我,讓我伏在走廊拐道處,以手勢暗喻我父。父親雖然沒有轉頭看,但是他的餘光以及瞥見、會意了,故而才在時機成熟時,讓我出麵,扭轉局麵。”


    原來,宋銑和趙舒悅自從上次見麵後,私下一直有聯係,因為不是擺在明麵上的,說出來不好聽,所以當時皇後問及關係,隻敢言語稱唯見過一麵,後來打聽到,太子欲要相爭,便立即找人去報信,通知與舒悅關係不錯的宋婉兒,讓她到時候潛進趙府,在趙舒悅身邊出主意,自己會據理力爭。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宋琦居然在這個時候幫他,但是,他害怕宋琦是太子派來打聽情況的,就故意帶著他在外轉了一圈,表現出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


    “那現在婉兒去哪兒了?”宋銑問道。


    趙舒悅道:“她說要去找個人,路途會比較遠,所以出完主意後就走了。”


    “找人?她去誰了?”


    二人沒防到薛少晨耳朵尖,剛才全被他聽見了,一聽到宋婉兒的消息就咋唿起來。


    趙玉恆都被嚇一跳,皺眉道:“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宋銑急忙擺手道:“沒事,沒事,薛少晨這小子一向是這般性格,一點蒼蠅般大的事就大唿小叫起來。嶽父大人,您最近身體不太好,不如先迴房休息吧。”


    “你們這些後生的事,老夫是鬧不明嘍,”趙玉恆搖搖頭,“好吧,我就先迴房了,賢婿,小唐王殿下,一會兒記得別走,留下來吃飯。”


    “謝嶽父大人。”


    “謝趙大人。”


    趙玉恆咳嗽著起身,兩名奴仆攙扶他往裏屋去了。


    “趙小姐,你能否告知在下,婉兒她到底去哪裏了?去找什麽人了?”


    薛少晨與趙舒悅並不熟,所以在問話時,口氣不敢太過隨意,多少要有講些禮數,故而用詞也就比較謙遜。


    舒悅很早便知道,有個癡情的小唐王一直在等著宋婉兒,今日一見,果然對她那好姐妹不一般。


    她眨巴著鳳目掃視了一眼薛少晨,說道:“小唐王殿下,我也不知道宋婉兒的去向和目的,你應該了解婉兒的性格,一向都野得緊,又任性,有時你還沒說完話,她便如刮風一般飄走了,不過,觀其麵色,應該是去見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麽······”


    小唐王默念了一遍,悵然若失,黯然失神,好似心都被挖走一塊,血如泉湧般流淌著。


    宋銑看穿了少晨的心思,笑著猛拍其肩膀道:“好啦,別一副永別不見的樣子,據我所知,婉兒身邊沒有什麽關係好的男人,她這麽著急,一定是去找那些好吟詩作對的富家女伴了,她前次還說,要與朋友去梅園比比才學。”


    少晨聽得這番話,頓時如雲撥見日,雙眼一亮,整個人又瞬間精神起來,“唿”地鬆了口氣,直拍胸脯道輕聲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而後抬頭看向宋銑問:“那個梅園在什麽地方?”


    “行了,你就別打聽了,”宋銑給了他一拳,“她不喜別人打攪她的風情雅致,你去的話,隻能給你們的感情雪上加霜,聽我的,安安心心地在這裏吃完飯再說。”


    “也罷。”薛少晨點了點頭。


    東都東市靖康坊提衛府巳末


    血。


    到處都是血。


    刀光劍影與屍山血海,在黯淡無月無星的夜晚,顯得格外刺目。


    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陣陣殺氣和怨念。


    甲盔戎裝的軍士,手持長矛,與仗劍的鶴袍道人激戰在一處,真個是難解難分,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人數眾多的軍隊占上風了。


    蕭崇光和一群人躲在一處殿宇的後麵,他眼見此景,想衝上幫忙,卻動彈不得,忽而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拖著走,他不由自主地大唿:“大師兄!你別拉我!我要為掌門報仇!”


    “你糊塗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報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拉著蕭崇光的人疾斥道。


    “別再拉我了大師兄,我要替掌門報仇啊!”


    “掌門!”


    ······


    “掌門!”


    蕭崇光從病床上猛然驚醒,滿頭大汗,他瞪大著眼,迴顧四望,整個醫房除了自己外,隻有一名坐在床邊的提衛,不過,他應該是被剛才夢醒的反應嚇到了,很害怕的盯著崇光。


    “唿唿唿······”


    蕭崇光喘著粗氣,神情恍惚,他還沒完全脫離剛才夢中的情形。


    “蕭······蕭頭兒,您······您沒事兒吧?”那提衛微低下頭,看著崇光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崇光看了那提衛一眼,觀其樣貌,正是上次和郭霆一同偽裝起來的李高柱。


    “我沒事。”崇光擺了擺手道。


    “蕭頭兒你等會兒,我現在去通知陸頭兒他們。”


    李高柱興衝衝地往醫房外跑去。


    蕭崇光看了一眼傷口,但見被花漫天所刺中的地方,隻留下一個紅色小點,其他部位都恢複如初,毒氣也排除幹淨了,就像之前難愈的毒傷,不過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般。


    蕭崇光立即盤膝打坐,調息運氣,要完全恢複以往,必須得補足真氣不可。


    “蕭兄!”


    陸雲升等人欣喜地走進病房,本欲想詢問一下崇光的傷勢,但是看見對方在打坐調息,立馬閉上了嘴,隻是安靜地看著。


    “這是······”


    蕭崇光突然腦海中顯現出一道靈光,那是花漫天最後與自己對戰的招數,榴花神功最後一式——移花接木。


    他努力地迴憶著此一節,花漫天轉對方的攻勢收納為己用,配之以自身的功力,二者相融,最後反彈給對方,實在精妙。


    不過,移花接木也有弱點,就是對方若不動用真氣比武,此招就發揮不了,但雙方對壘,很難做到不動用內力。


    “花漫天的這個大殺招,倒是給我一個不錯的借鑒。”


    崇光心裏微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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