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蘇婉婉突然想起來,是她特地命衙門去將靈澈給接了迴來。


    可是如今,靈澈歸來,她又不方便去找齊乘風,她該如何抉擇?


    蘇婉婉皺眉,還未經過大腦的思考,便瞧見靈澈掀開馬車的簾子一瘸一拐走了下來。


    這是什麽情況?


    蘇婉婉心中竟生出一絲憐惜,“靈澈,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靈澈怔愣了一下,瞧著蘇婉婉,淡綠色的眸子緩緩升起霧氣,小心翼翼地瞧著蘇婉婉,“我……我沒什麽,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是她對他太過厭惡了,導致他不敢說實話?蘇婉婉想追問,再一想靈澈做過的事兒,搖了搖頭,心中念到可能是報應。


    蘇婉婉道:“你還想迴去你今日去的地方麽?”


    “不……不想。”靈澈哆嗦道,腿了哆嗦,竟緩緩朝蘇婉婉跪了下來,抱著蘇婉婉的小腿,道:“姐姐,那女人吃人!太可怕了,我不要再迴去了!”


    “既然如此,你便要聽他。”蘇婉婉說著,意味深長地瞧著靈澈,“你要聽我的話,什麽事兒該做,什麽事兒不該做,你要明白。”


    “嗯嗯!我定聽姐姐的話。”靈澈點頭如搗蒜,瞧著他這般模樣,蘇婉婉心中又覺心疼得很,可是一想到靈澈曾經做過的事便覺得腹部有些疼,空落落的。


    這仇,不知能消與否,可如今這人,已經變得蠢笨了,她即使將那恨加在他的身上,那也無用,既不能泄恨,還如同虐待兒童一般。


    蘇婉婉仔細瞧著靈澈,又是輕歎一口氣,道:“好,那你隨我去罷。”


    多帶幾個人隨行,便是多了一個累贅,更何況此人還是一個牛高馬大卻擁有三五歲小孩心智的累贅。


    思慮了幾許,蘇婉婉心中定下,拿出些許碎銀子謝過這些捕快,而後要與李川離去,誰料那些捕快伸出了手攔住蘇婉婉,道:“姑娘,這……怕是不行。”


    “怎麽了?”蘇婉婉問他。


    那捕快顫巍巍地拱手,道:“您可以離去,我們並非要抓您,我們要抓的,是您身旁的這個公子,他……”


    “嗯?”蘇婉婉輕輕挑眉。


    一聽捕快這般支支吾吾,想來李川所做的事必定不是小事。蘇婉婉意味深長地瞧著李川,“你做什麽了?”


    李川身子站得挺直,對那捕快道:“我為人方方正正,不是那等小人,您且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麽,您還受了命來抓捕我不成?”


    若是以前李川說他方方正正蘇婉婉還會相信,可昨日夜裏他曾做出輕薄於她的事可以見得他心機之深沉。


    如今這話在蘇婉婉聽來,毫無可信度!


    蘇婉婉皺著眉頭,想到自己曾經在衙門所做的事兒,便同那捕快道:“若是他做了違紀犯法的事,我不會護著他,你也莫要怕我,有一說一。”


    那捕快鬆了一口氣,道:“這位公子昨日曾經在鳳歸樓夜宿,而鳳歸樓近日也許都美容的法子吸納了許多女子和婦人,昨日夜裏上頭下達命令去嚴查做這事兒的地方,查出了來那些樓是以劣質的東西和哄騙人的把戲吸納了那些女子,再加追問之下,發現老鴇是雲台山的徒兒,且那老鴇說了……有些女子,還是李川公子哄騙送進去的。”


    “……”


    這個事情聽起來怎的這麽耳熟?且又是和雲台山有聯係,蘇婉婉微微挑眉,瞧向李川,雙手環在胸口,不屑地道:“此事可當真?男子漢大丈夫,可要說真話。”


    “此事為假。”李川輕笑了一聲,覺得蘇婉婉眸中的不屑可笑得很,站在蘇婉婉旁邊,低聲道:“蘇姑娘,雲台山就是做這些勾當的,而你,巧了,就是聖女,我們可都是替你幹活的人,自然是受了你的命才去做的這些事兒,你說說,我要是齷齪,那你該有多齷齪?”


    她不是聖女!非要說她是聖女!如今這種齷齪的事兒她不想認卻不能說出!


    蘇婉婉麵上有些黑了,李川又是低聲道:“再且,我做了又如何?如今你想找的是齊公子罷?你既然要找,自然得通過我,此時你若是不幫我解決了這個困難,我可不能保證不能及時找到齊公子,待我從衙門出來再去尋他,他已成屍體,這該如何是好?”


    這分明就是**裸的威脅!


    可偏生如今她隻能這般做!


    蘇婉婉深吸了一口氣,道:“如今李公子還同我有事,若是過幾日我們迴來了,我帶他去衙門配合審問,如何?”


    蘇婉婉都這般說了,且不說他們的身份,就是縣太爺也得跪下連連答應,他們還能拒絕不成?


    這幾個捕快連連點頭,“既然蘇姑娘這般說了,我們便不耽誤了,先行告退。”


    “嗯。”蘇婉婉點頭,麵上已是黑了。


    靈澈在一旁瞪著李川,氣惱道:“壞人!”


    李川笑了笑,“是又如何?你以為你是如何被賣的?”


    聽此話,蘇婉婉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瞧著李川,眸光深沉,“李川,你莫要太過分了!你應當知曉何為報應!你做的壞事遲早有一天會應在你身上的。”


    “但願罷。”李川不可置否,先一步踏了出去,道:“你們二位跟隨我過來罷,若是跟不上,我可不管。”


    “嗬。”蘇婉婉嗤笑一聲,追了過去。


    蘇婉婉倒覺得無事,可靈澈有事兒,本就在被賣的地兒折磨得身子難受又殘缺,如今追過去甚為艱難。


    蘇婉婉不得不停下來用一塊繡帕扯著他的手,一邊往他身子裏渡入些許內力。


    兩人這才一起跟上,隨著李川去向了村子裏的一處地方,那條線路蘇婉婉有些眼熟。


    竟是她曾經跟隨李父和李心去摘楊梅的地方!那兒有一處瀑布與水流,當初,她就是在那兒撿到齊乘風在水潭中的白玉發簪。


    幾人到了那兒,望著高高的瀑布,蘇婉婉道:“雲台山的大本營在這兒?你莫要哄騙我。”


    “怎麽肯定騙你?”李川對蘇婉婉說道,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蘇婉婉有些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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