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一見蘇婉婉,立即指著她道:“她就是蘇婉婉!大夥兒快抓住她!”


    眾人立即要衝過來,蘇婉婉將手背在身後,冷冷斜視著這幾人,道:“你村就是這般待人的?我倒要問問你們,她說的話到底為真不為真?官府尚且還要有證據,你們不講究證據,難道你們比官府的官還要大麽?”


    聽這話,眾人一愣,皆是緘默起來。


    花氏指著蘇婉婉,口中也是說不出話,人群中一個麵容飽滿,莫約五十來歲的男子走了出來,道:“那你說你沒有做過,你可有證據?你若是沒有,今日這罪名我們便扣下了,要將你浸豬籠都還是小事兒!”


    “嗬,我有證人。”蘇婉婉說道,瞥見李川從裏頭走了出來,道:“李公子,還請替我作證,那日你過去替我書寫之時是不是見我拿出好幾根金線銀線給花嬸去買藥?那金線銀線的價值各位想想應該都知曉,貴重得很!夠那藥錢了罷?且剩餘的銀錢我也交給了他們,沒有問去處,你們此番說我不仁不義,倒是有些‘言重’了罷?”


    “此事可是真的?”那老者黑著臉質問花氏。


    “不是真的!”花氏說道。


    “是真的!”李川說道。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兩人一人為婦人,一人為李川,兩人聲音皆大,然而信譽度自是不同,李川身為童生,在村中是村長之下最為可信的人。


    李川這般說,眾人皆愣,又是紛紛議論起來,道:“李童生怎麽可能會騙人呢?他可不是那種奸詐小人啊!”


    “就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昨日我可在場,聽聞他們家中有個大媳婦,還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可是……昨日見蘇姑娘在外頭,分明不是那大媳婦!”


    “我也奇怪呢!今日早上我特地去她家中,可沒有瞧見還有誰!難不成……算計不得,想著撈些好處?”


    “……”


    眾人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又是猜測起來到底哪個女子是昨日被關在房間之人,說的話也越來越少兒不宜,猜測起來到底昨日在房間的人是誰。


    蘇婉婉瞧著嚇得臉色蒼白的花氏,道:“我念你兒子救了我,贈金線銀線,如今你我便互退一步罷,我不說出昨日的真相,而你,便莫要糾纏我。”


    花氏低頭思慮一陣,想到還要嫁女兒,便朝眾人嗬嗬一笑,道:“各位,今日隻是個誤會罷了!其實沒有那般嚴重,給她用便給她用罷!”


    說著,自己竟是灰溜溜地鑽出人群離開,眾人發出唏噓聲,而後皆是散去。


    隻剩下李川與蘇婉婉,頓時蘇婉婉不想出去了,朝李川道:“李公子,您可否借筆墨紙硯與我作畫?且,這村中可有處賣紙筆之處?”


    “你想做甚?”李川疑惑道。


    “我想……”蘇婉婉張開紅唇,未說忽然又是聽得一陣刺耳的話。


    “你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一穿著粉色衣裙的婦人走了過來,見得蘇婉婉如此,氣道:“我兒可是你能肖想的?”


    蘇婉婉挑眉,見這婦人生得一雙如水美目,看起來似才二十出頭罷了,瞧這一身行頭,也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這婦人和李川有幾分相似,蘇婉婉笑著道:“敢問此話如何而說?這位夫人你莫不是誤會了罷?我是有相公的人,你可莫要胡說,我與李川都清清白白。”


    她竟有相公?李川一怔,又聽那婦人道:“什麽清清白白!我分明聽到我女兒說你昨日和我兒子一同迴家!”


    蘇婉婉驚這般淡定!李川臉卻漲得通紅,道:“娘,蘇姑娘她有相公,您莫要想多了,昨日她迴花家,而後花家……”


    說著,李川又是附耳同這婦人嘀咕了一陣,那婦人這才明了,道:“原來如此啊!那是我誤會了。”


    說罷,那婦人同蘇婉婉道了歉意,而後見蘇婉婉出落大方,聽到傳聞蘇婉婉是個大家小姐,立即將蘇婉婉迎了進去,道:“蘇姑娘,如今您沒有去處,便在我家中住下罷。”


    “那謝謝嬸子了。”蘇婉婉笑著應了,又是道:“待我迴家,定會好好報答嬸子的恩情。”


    “報答不報答並不重要。”那婦人笑眯眯地進了屋子,要同蘇婉婉閑聊家中之事,然而蘇婉婉卻道:“馮嬸,您曉得這附近誰家有撿得一個男子麽?”


    說罷,蘇婉婉站了起來,對著空中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高,生得白皙,眼仁如黑曜石一般閃耀,頭發束起,頭上插著一支月牙白的翠簪。”


    聽蘇婉婉這般描述,李川的娘馮氏倒確定了蘇婉婉是個有錢人家的女子,可是對蘇婉婉所說的人卻疑惑了起來,道:“近日也未聽誰家撿起了一個人。”


    說著,馮氏又是看向李川,“我出去得少,聽得不多,你有聽說過麽?”


    李川也是搖頭,又道:“我也未曾聽說過,不過我有聽聞前幾日咱們村上許地主家的女兒倒從外頭買了一個下人迴來,那下人和你說的差不多,也很好看,隻可惜啊,腦子有些壞了。”


    “當真?”蘇婉婉心頭一動,又問道:“你可曾見過?”


    “未曾。”李川搖頭。


    想著腦子有些壞了許是掉下來的緣故,蘇婉婉為了確認,同李川拿了筆墨紙硯想將齊乘風的肖像畫給畫出來,然而勾勒幾筆,卻發覺自己畫不出來什麽,不禁恨自己的畫工,想讓李川畫,然而李川畫出來的與齊乘風的麵容差距甚大。


    不過一陣,蘇婉婉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同李川問了路,打算一人去向李地主家,李川道:“我陪你去罷,許地主有些勢力,你一個人過去可能會……”


    “你去做什麽?”馮氏瞪了李川一眼,“人家蘇姑娘說了,她有相公,現在孤男寡女,你若是一同過去,若是當真見到了蘇姑娘的相公,少不得叫他人誤會!再且,你平日裏去許家替賣貨給許家的村民說話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如今再去,蘇姑娘被殃及了不知能否進去呢!”


    “馮嬸說得也有道理。”蘇婉婉點頭道,朝李川點頭致謝,而後自己便離去了,又是攏了攏自己的碎發,腳步走得飛快,低聲道:“乘風,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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