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暗暗分析此人幻術的形成,催動內力封住自己身子的某處穴位,便發覺自己的身子逐漸變得溫熱起來,身子覺得舒服了不少。


    正當蘇婉婉要找尋那人之時,聽得程非的聲音再次響起,道:“蘇婉婉,你明日孩子便是五個月零二十九日了罷?我要讓她活不到六個月!”


    說罷,一股壓迫敢竟霎那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人就這樣便消失了?待聽清了他說的話,蘇婉婉心忽然冷了下來。


    那人說不會放過她肚子裏的孩子!明日便是最後一日,後天便是第六個月了,那人明日必定有所動作!


    蘇婉婉將事情同齊乘風說出,齊乘風道:“你確定那聲音乃程非?”


    “是。”蘇婉婉點頭。


    對齊乘風再一想,搖了搖頭,如星辰般的眸子出現了幾許疑惑,拉住蘇婉婉的手心,緩緩寫下二字——杜娘。


    知曉齊乘風懷疑的人,嚇得蘇婉婉一愣,低聲要問為何如此覺得,齊乘風捂住了蘇婉婉的嘴巴,而後鬆手,拉住了蘇婉婉的手,道:“你方才怎麽又做噩夢了?我來給你按一下肩膀,鬆一鬆身子今日夜裏睡得便更舒坦了。”


    為何齊乘風忽然轉移話題?蘇婉婉疑惑不已,忽然視線之內進入了一個女子,蘇婉婉一看,便是杜娘。


    杜娘移著小碎步走進,手中提著一個籃子,裏頭放著不少繡花樣子,道:“夫人,我今日出去繡花了,方今迴來便聽到雲兒同我說起夫人方才找過我。”


    原來方才是杜娘來了齊乘風這才轉移了話題,蘇婉婉點了點頭,道:“我想給小公子做個紅麵的鞋子,你去替我準備準備罷,鞋子上的樣式要一隻貔恘。”


    “好,過幾日繡好了我便送過來。”杜娘溫溫柔柔地說著,籃子裏拿出一朵花來,笑著道:“我在院子裏摘了一朵花迴去試了試,竟成了這樣,當真是好看,不知夫人喜不喜歡?若是夫人喜歡,我便放在夫人的花瓶中插上。”


    這花是蘇婉婉熟悉的月季,不過那花瓣倒讓蘇婉婉震驚不已,花瓣層層疊疊,竟聚齊了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七種顏色。


    雖豔俗了些,然而放在這兒卻是令人驚豔得很,蘇婉婉道:“插進花瓶中罷。”


    “是。”杜娘走去花瓶旁邊插上,蘇婉婉瞧向銅鏡,借銅鏡中的鏡像觀察杜娘,然而卻發現她淡定不已,並無異色。


    不過一會兒杜娘便要離去了,蘇婉婉正要同齊乘風說事兒,忽然聽得門口傳來程非的聲音,程非道:“夫人、老爺,這幾日多加叨擾,我今日過來是辭行的……”


    說著,聲音竟是斷了,語氣變得詫異起來,道:“知夜!你竟在此處!沒想到你在這兒!你……你近日可還好?”


    作為一個局外人,蘇婉婉都聽出了程非話語的忐忑,不禁更加懷疑起來,然而未聽得杜娘說什麽話。


    蘇婉婉走了出去,便見杜娘被程非拉住,麵上一片漠然,似不認識一般,道:“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並非什麽知夜。”


    說罷,杜娘掙脫了程非的手走了出去。


    程非立即追了過去,卻被杜娘喝住,道:“公子莫要如此!我乃一介女子,與公子拉拉扯扯,傳出去名聲不好。”


    “這……”程非這才鬆了手,怔怔地看著杜娘從他眼前走過。


    蘇婉婉道:“程公子,難道你要找的人就是杜娘不成?”


    “杜娘?”程非一愣,麵上的雀躍之色再也消失不見,道:“她不叫杜娘,她叫杜知夜,她……”


    程非苦笑著,對著蘇婉婉和盤托出,道:“我同她可以說是竹馬青梅,然而……命運多舛,她被賣去青樓,而我……便成了青樓的常客,爹娘將我綁住與杜家其他女兒約定了婚姻,然而,那並非是我所願。


    我從家中逃出夜夜宿在青樓,身上盤纏皆被用盡,又應時碰上趕考,便隻能在家人的邀請之下離去,我同父母約定好了,待我趕考而歸,不論是否得到功名都會娶她,可是……待我迴來之時拿銀子過去卻聽聞她已經嫁了人,方才去了石家,才知她被休了。


    沒想到今日卻在此處瞧見她,倒也當真是緣分,可是……”


    蘇婉婉明白他的苦惱,也甚沒想到杜娘和程非還有這等故事。


    且不論他所說的真假,他說話之是真誠、悔恨的神色蘇婉婉便斷定是真的,不禁對杜娘產生了些許懷疑。


    想起方才二人走動之時杜娘特地避讓,倒像是故意而為之。


    這看起來像是他們二人的事,可是為何又將她牽扯其中?那幻象之中程非看起來深情而暴戾,然而此時的他,深情、溫柔,和幻象之中的人甚是不同。


    蘇婉婉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升起:程非不是對她使用了幻象的人!


    可是,若非程非,隻能是同程非有所關聯、認識之人。


    這村子上上下下隻有杜娘與程非有所關聯,這不得不讓蘇婉婉有所懷疑。


    思慮中,忽然聽得程非道:“還請夫人幫忙讓我同她重修舊好。”


    “此事啊?不幹我事。”蘇婉婉說道,走向了齊乘風,挺著肚子道:“我有孕在身,勞累不得,你還是自己去辦罷。”


    其實,蘇婉婉哪裏是不願意撮合別人的姻緣,隻是,此事實在是太過詭異!杜娘那兒若是龍潭虎穴,那程非這兒又能後到哪裏去?


    她還是不撮合,明哲保身為好。


    蘇婉婉如此想著,便將程非請了出去,自己則為了避開屋子頂上的“綠仙子”則去了偏房睡,卻忽然聽得杜娘的聲音響起,“夫人,杜娘有要事相求。”


    “嗯?”蘇婉婉驚坐而起,見得杜娘已打開了門走了進來,道:“夫人,可否讓奴婢夜裏伺候夫人?”


    她明明有去處,卻為何要住在她這兒!


    蘇婉婉想到了什麽,道:“你要躲程非?”


    杜娘思慮了一下,點頭道:“正是!還望夫人幫忙,到了明日,奴婢定然會將事兒同夫人和盤托出,包括……幻象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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