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笑著道:“小姐,這上頭都是小的花銀子收集的蘇婉婉的仇家名字,您仔細看看,定有您想不到的收獲。”


    “她品行果然不端,否則怎會得罪如此多的人!”朱越說著,唇邊笑容越盛,“二皇子、二皇子妃、許將軍、許悅、年將軍還有……”


    看到最後,朱越驚得張大了嘴,“竟還有皇上!”


    “是的,皇上早看不爽她了,否則那些人找茬皇上怎會不阻攔呢?”說到這兒,那下人假意害怕,看了看外頭,又看了看屋子裏,道:“是小的話多,小的不該說的。”


    “你說就是了,本小姐不會罰你。”朱越說著這話,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她甚是討厭蘇婉婉,他人說討厭蘇婉婉的話在她聽來可謂是天籟之音。


    那下人點頭,又站在一旁,道:“小姐,這東西已經給您了,要不……小的便去掃地了?”


    “你是粗使下人?”朱越對站在門外的丫鬟叫了一聲,“畫菊,你吩咐下去,讓屋子裏這個人明日做一等下人,在門外候著。”


    “是,小姐。”畫菊應下,而後跑去同朱夫子說此事。


    朱夫子眸中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歎了一聲,道:“盡量讓此人少同那下人來往,他現在心智幼稚得很,被他人教唆便不好了,那下人若是做得不好,過幾日找機會打發他離開。”


    “是。”畫菊點頭,立即迴去候著。


    朱夫子讓人準備佛經便去了祠堂打坐念經。


    朱府因朱越的變化籠罩著一股壓抑而又頹靡的氣息,而趙府卻熱鬧得很,原因竟是趙氏迴來了!


    蘇婉婉聽到鳥兒的議論聲便過去了,便讓人告知齊乘風要在趙家住兩日,齊乘風也來了,趙氏見了兩人,皆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也有怪罪,“你這丫頭,成親竟然都不叫我這個做母親的,沒人給你撐腰可怎麽好!”


    “娘放心,我師傅是禦醫,皇上對他的醫術甚是讚揚,非他不可,現如今我師傅在,他也不敢對我如何。”蘇婉婉笑了笑,給趙氏下了定心丸,不過想到趙氏突然迴來,蘇婉婉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娘,你迴來一事是誰安排的?”


    “皇上召見,要我明日進宮一去,議論從鹽一事。”一想到鹽,趙氏眉頭蹙起,百年家業就這般毀在她手中了,趙氏歎了一口氣,道:“不過你來之前錢老爺曾有登門拜訪,說明日皇上也一並叫了他,他會同皇上說,讓皇上將原本從鹽之業讓給我們一家。”


    看來趙氏對鹽商還有著深深的執念,蘇婉婉道:“娘,家中隻有你我二人,大可不必為了要這家業,少一點也無妨,咱們家中原本屯著的銀錢也夠吃飯,何必費心去做那等事?”


    “話雖如此,可是……”趙氏想了想,癱坐在椅子上,望著房梁發悶,不知如何才好。


    齊乘風道:“嶽母大人,您想,這鹽能從,但是從的時候有多麻煩?引起了多少爭?再且,那鹽有毒一事未曾得到查證便定罪,您說,到底這一切是誰所為?”


    此話提醒到了趙氏,若是沒有皇操控,誰敢這麽對趙家?


    “皇上已經有這個想法了,他既然想對趙家下手,定然不會再讓趙家做下去,您若是繼續從業,怕是會一再出事,直到財盡人亡。”齊乘風緩緩道,趙氏點了點頭,忽然覺得自己不該迴來,既然到了京城,明日必定要去才是。


    蘇婉婉看著趙氏的眸子,便知曉趙氏的想法,道:“您來京城一事有他人知曉?”


    趙氏想了想,一路上她都坐在馬車裏未曾下去過,便搖頭,“他人微來過,可是錢老爺知曉我身在京城。”


    “錢老爺是熟人。”說著,蘇婉婉笑了笑,讓人將文房四寶拿過來寫一封信叫人送去錢府,而後便道:“娘,你明日睡到正午都無妨!一會兒我命人寫信,明日叫人送去宮中。”


    也不知為何,看到蘇婉婉眼底那般肯定趙氏便心安了,點了點頭。


    日暮快要下沉,蘇婉婉親自去廚房做了飯菜讓下人送過去吃飯,三人圍坐一處,飯吃得倒也開心得很,蘇婉婉給趙氏盛湯,忽然一下人跑過來,道:“小姐,朱越姑娘在門外,是否讓她進來?”


    “朱越來了?那可太好了,快請。”蘇婉婉說著,又叫人添筷子,完全未曾看到齊乘風眼底的焦慮。


    “等等!”齊乘風將那丫鬟叫住,“今日天黑了,她一個姑娘家還是迴她家好了,莫要讓她進來,就說……我們睡下了。”


    不讓朱越進來就罷了,還說他們睡下了,蘇婉婉臉“噌”地紅了起來。


    那丫鬟看著兩人,不知該聽誰的,看向了蘇婉婉。


    蘇婉婉嗔看了齊乘風一眼,“你呀,吃醋做甚。”


    “嶽母在,不能讓他人知曉罷?此事還是謹慎為好。”齊乘風頗為煞有其事地道。


    朱越不是他玩地甚好的兄弟麽?蘇婉婉不解,然而還是答應了,“讓朱姑娘迴去罷。”


    “是。”丫鬟行禮便出去迴話了。


    蘇婉婉繼續盛湯,幾人吃得快結束了,門外的丫鬟再次進來,手中還提著一個緊致的食盒,紅彤彤的柿子惹人喜愛得很,丫鬟道:“小姐,朱姑娘說聽聞你愛吃柿子,說……”


    那丫鬟臉忽然紅了起來,一副難為情的模樣,趙氏總覺得有些不妙,道:“怎麽了?說。”


    那丫鬟斷斷續續道:“朱姑娘說……說這是今日她和三皇子在東郊一起摘的。”


    “她這是什麽意思!”趙氏猛地站了起來,“她這是想挑釁我女兒麽!我女兒才嫁過去幾日!”


    說著,趙氏似不經意間瞥了齊乘風一眼,眸中有些怒氣,也不似之前看齊乘風那般滿意了,“三皇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娘,你莫要生氣。”蘇婉婉帶著笑意將趙氏拉下,而後對趙氏附耳嘀咕了什麽,趙氏繃著的神經這才緩了下來。


    三人繼續吃飯。


    大門外的朱越臉色甚沉,坐著朱家的馬車迴去了,嘀咕道:“明日我倒要看看你們趙家還能不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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