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當下便道:“搬!怎麽不搬!”


    兩人站起來走去蘇家。


    解氏腳疼,猶如跛腳一般,蘇婉婉在背後看著,甚覺搞笑。


    終於到了蘇家,兩人便告訴蘇婉婉要去黃順珍的屋子裏幹活,而後便在院子裏的樹下坐了起來,閉上眼睛靠在樹上,悠哉悠哉。


    這是要讓她自己去幹活?解氏和蘇老太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那她怎麽看熱鬧?蘇婉婉摸了摸鼻子,正思考如何讓他們二人也去,忽見解氏猛地站了起來,碎碎念道:“他們一家子窮得很!什麽米也沒有,萬一蘇婉婉這個小蹄子偷糧,那就不好了!”


    這話猶如寒冰,一下子讓蘇婉婉在這熱辣的天變得清醒無比,冷笑著道:“確實啊,我家中沒有糧食,你們不盯著,我真怕自己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兒來。”


    蘇老太爺也不相信蘇婉婉了,和解氏一起去監督。


    兩人走在前頭,解氏懶懶地踢開門,“你快進去將米收拾一下吧!收好了拿去穀倉倒,若是落一粒米在別處地上,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是!”蘇婉婉故作害怕,然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下子控製不住臉上的驚訝,沒想到老鼠們做得不僅幹淨,還留下一大堆“禮物”,屋內不論是地上還是窗台上都是一層厚厚的老鼠屎。


    地上和衣櫃裏頭等其他地方都沒有一顆米粒。


    “收拾什麽?不是收拾米麽?米呢?”蘇婉婉故意問道。


    “你說呢?當然是米……”解氏看到屋內的景象,頓時慌了,拉過蘇老太爺,兩人怔愣地看著屋內。


    “這、這是怎麽迴事……”蘇老太爺語氣中都顫抖起來。


    若是沒有米了,他們可真就完了!


    家中所有的米都在這兒了!


    “老鼠在一夜之間將米糧都吃完了?”蘇婉婉禍水東引。


    解氏穩住了沒有暈倒,而後又哀嚎起來,“我的老天爺啊!命怎麽就那麽不好喲!家裏的糧食都沒了!”


    蘇家附近聚集著不少人家,一聽這話,覺得疑惑不已,昨日不是說黃順珍偷糧?今日怎麽就說沒有糧食了?


    眾人聚集進入一探究竟,見了屋內狼藉的場麵,頓時捂著鼻子出來。


    解氏和蘇老太爺在門前哭嚷著,眾人同情不已,不過有些人卻不這麽認為,反而道:“為何蘇家頻頻發生這種怪事?老鼠一夜之間吃盡家中糧食並且囂張地留下屎尿!這麽多老鼠屎,莫不是蘇家做的齷齪事太多了?”


    “說得也是!畢竟解氏對三房一家也是有目共睹!”


    “可不僅如此!兩人經常背著兒子兒媳吃肉勒!”


    “還有!我院子裏養的雞鴨三番五次被偷,我蹲了好幾日,竟見到偷者是蘇老太爺!”


    “……”


    如此一想,眾人便紛紛打開腦洞猜測,話語中又將解氏和蘇老太爺做的我齷齪事抖了出來,蘇婉婉津津有味地聽著,瞧著自己被他們二人克扣成豆芽菜一般幹癟枯瘦的身子,對他們兩人又是心寒了一分。


    解氏和蘇老太爺臉都白了,這聚集的村民卻是越來越多,眾人聊開了,聽著兩人做的齷齪事,又是聊到他們兒子兒媳的身上,一直說的,獨獨沒有說三房的壞話,不是不想說,而且三房沒有什麽齷齪事能說!


    “你們不要再說了!都散了吧!”蘇老太爺甚氣吼了出來。


    眾人可不怕,又是鄙視地看著蘇老太爺,“你這種人,還配吼我們?現在家中的米糧被老鼠咬了簡直就是天意!”


    “就是!”


    “……”


    解氏一聽,愣了,哭出了聲,叫嚷著,聲音都啞了,人群忽然寂靜,還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為首是神情嚴肅的老者,蘇婉婉認得,這是村長。


    村長走了過來,見裏頭的情況,又問解氏和蘇老太爺一些問題,而後調查蘇老太爺家中情況,接著組織眾人幫忙收拾老鼠屎,解氏和蘇老太爺未道謝,在一旁瞧著別人幹活。


    見遠處的人家升起炊煙,肚子“咕咕”一叫,兩人愁起飯食來,解氏又拿出那個生薑帕子,擦了擦眼睛,到院子裏哀嚎道:“哎喲喂!瞧我們這兩個老人,被兒媳偷東西,現在老鼠還把家裏的米糧都吃了!我們可要怎麽辦喲!”


    眾人隱隱聽出一絲不妙,解氏這不是要問他們要糧食麽!他們頂多是借糧食給解氏,可是解氏又怎麽可能會還?


    不少人趕緊溜走,解氏趕緊拉住一人叫道:“李嬸子,你可得接濟我們家喲!我平日裏可是好生照顧你了的!”


    “你照顧我什麽了?”李嬸子可不樂意了,平日裏解氏給她家送個紅薯就要去她們家地裏順走一大堆菜,還好意思讓她接濟!真是過分!


    李嬸子趕緊跑了,解氏抓住另一個人,還未說話那人便跑了,解氏欲哭無淚。


    不一會兒,眾人魚貫而出,解氏和蘇老太爺哭喪著臉不知如何是好。村長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對解氏和蘇老太爺道:“你們平日裏是如何積攢人品的,現在也看得出來了,莫要太丟人現眼。”


    說罷,村長也離開了。


    蘇婉婉在樹下躲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而後便也要離去,冷不丁被拽住了胳膊,疼得蘇婉婉直叫。


    “蘇婉婉!快去將你們昨日買的東西帶過來給我!我昨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鬆手!”蘇婉婉蹙眉,反手捏上解氏。


    “你快點把糧食給我!否則我不僅不撒手,我還要打死你!”解氏叫道。


    哪裏來的謬論?問要銀子還如此威脅!


    “你倒是有臉問,那可是我娘拿嫁妝去換的!況且我們已經分家了,分家的時候你都沒有給我們家一粒米,現在倒是好意思覥著臉來問要糧食了!”


    解氏忽然發現蘇婉婉力道變大,仿佛捏碎了她的骨頭,氣得張嘴咬下去。


    “還想咬我?”蘇婉婉加大力度,手緊握成拳直奔解氏的嘴巴而去,下一秒,解氏便疼得叫了起來,“哎喲”一叫,嘴巴一張,一顆牙齒便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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