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滿把一張晾幹的狼皮披在肩上,用手捏著兩隻前肢比劃。


    這玩意經過浸泡揉搓再撐開之後,比之前的麵積大了不少,兩條後肢已經拖到地上了。


    “小雅姐,看我像不像古代打仗的將軍?”


    也許苦中作樂正是這些人的最大優點,在寒冷的冬季裏,才會讓他們不覺得人間清寒。


    “嘻嘻,我看你像披著狼皮的羊,在哪裏裝威風。”


    李小雅笑道。


    馬秀蓮摸著一張灰黑色皮毛,嘴裏嘖嘖稱奇:“想不到古大哥還有這手藝,這玩意當成褥子鋪上,再冷的天都不怕。”


    古孝賢苦笑:“這算啥手藝,就是一點技能罷了,真的手藝已經荒廢了好多年了。”


    他的話語中不乏惋惜,廚子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馬秀蓮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三根老婆針(比較長的縫衣針)和一軲轆線,準備把狼皮縫在一起。


    “還沒做過皮貨呢,不知道這針行不行。”


    “嗬嗬,湊合縫到一起就行了,咱們要飯的還窮講究個啥。”


    古孝賢道。


    “嬸子,要不先做靴子吧,哪張山驢皮已經幹了。”


    他們到底不確定鬣羚的身份,於是就給它安了個山驢的名稱。


    “也行,那就先做鞋子。”


    因為沒有做鞋子的材料,靴子底也是用鬣羚皮做成,最後把原來的鞋底子再縫在靴子上物盡其用。


    兩雙靴子做好後,已經是三天以後,因為沒有做過,馬秀蓮也是做了拆,拆了做,返工了好幾次才做成。


    第三天晚上,古小滿和李小雅同時換上靴子,頓時覺得天地都暖和了似的。


    “這下子好了,再也不怕凍腳了。”


    古小滿心滿意足,他原來的鞋子已經被腳指頭戳了兩個洞洞,走在冰天雪地裏簡直凍得要死,不僅如此,穿著露腳指頭的鞋子,讓他覺得在李小雅麵前特沒有麵子。


    馬秀蓮特意在他的靴子裏鋪了一層用皮子裁剪成的鞋墊,就跟真的靴子一樣。


    “嗬嗬,就是醜了點,好在暖和。”


    馬秀蓮有些歉意的說道,皮貨她是真的沒做過,也沒有合適的工具,就一把剔骨刀還算是能用。


    “已經很好了,小滿的鞋子都露腳指頭了,要不是你,我還真的給他做不了鞋子呢!”


    古孝賢也是心滿意足,心裏突然覺得,這過日子沒個女人還真的玩不轉。


    大半個月過去,吃不完的鬣羚肉,狼肉都被古小滿和老爹用煙熏過,然後掛在山洞後的裂縫處持續風幹。


    這道裂縫終年氣流不息,加上現在排煙的功能,絕對是個做風幹肉的天然場所。


    原來的褥子鋪上狼皮之後,睡在上邊簡直暖和的不要不要的,為此幾個人還都上火了好幾天。


    尤其是古孝賢,老頭估計本來就有便秘,這一上火直接就把他整得欲仙欲死了,那種阻塞感就跟吃多了糠團子是一樣一樣的,讓人抓狂的想要用手去掏。


    此時此刻他才深刻體會到任勝利父子那種煎熬。


    “老爹,您這是吃了碌碡了,一拉屎就要超過半個鍾頭。”


    某天早晨,古小滿看著滿臉便秘的老爹問道。


    “滾一邊去。”


    古孝賢正為拉不出屎鬱悶呢,兒子一句戲謔直接讓他爆發了。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忤逆子,沒個正形的玩意。”


    古小滿習以為常,每天他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老爹罵上那麽一兩句,除非是老爹生病或者他生病的時候,這種慣例才會被改變。


    “嘻嘻嘻,老爹,進山的時候,我采了一把麻子仁您還記得嗎,那玩意據說可以治你的拉不出屎呢!”


    說到這裏,古孝賢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麽個事,進山的時候,兒子在一道山坡上采了一把麻子仁,當時他當做零嘴在嗑,被自己罵了一遍才收起來了。


    “還在不在呢?”


    古孝賢問道。


    “應該在吧,我去找找看,看您這一臉的官司,好像誰欠你幾個大錢不還一樣。”


    麻子仁還在,逃荒人連一把野菜都舍不得丟掉,麻籽這種算是穀物的東西,更加不會丟掉了。


    古孝賢連皮帶殼嚼了一小把麻籽後,就躺倒山洞裏醞釀去了,現在不缺吃的,又大雪封山,根本不用出去找吃的,就連古小滿和李小雅也是,解決完生理問題後,都是貓在山洞裏烤火、剝板栗、鬆塔或者睡覺。


    大概半個月後,山裏又捂了一場雪,不過比之前的要小很多,但是也重新將整個山林覆蓋了一遍,加上原本的積雪本來就沒有全部融化,所以這場雪落地後,地上的積雪也非常厚實。


    這天中午,李小雅推了推正在昏昏欲睡的古小滿。


    “小滿,上次你說套鳥沒有套,這次又下雪了,咱們去套鳥吧!”


    古小滿聽說要套鳥,頓時來了精神,本來的睡意也一掃而空。


    “走……咱們這就去。”


    古孝賢坐在洞口正在抽樹葉子揉成的煙葉,他的煙葉子早就沒了,現在煙癮犯了,就拿這個糊弄事。


    一口下去別說過癮了,嘴巴到嗓子眼都是辣的。


    看到兒子要和李小雅出去,他隨口問道:“咱們現在也不缺吃的,又下了這麽大的雪,你們倆幹嘛去?”


    “古大叔,我們去套鳥!”


    “抽您的煙葉子得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啥事都得跟您匯報。”


    古小滿十分欠扁的說道。


    “你個不著調的玩意,就不敢給你個好臉色,怎麽跟你老子說話的?”


    古孝賢憤憤道,然後撿起一塊土坷垃丟過去,正中兒子的屁股。


    積雪已經存在了快一個月,森林裏鳥兒早就饑腸轆轆,有的已經餓死,因為他們偶爾能夠撿到因凍餓而死的鳥兒。


    古小滿和李小雅出了山洞後,往山後翻越了一座山頭,然後在一片相較空曠的地方準備布置陷阱。


    將積雪清理出一片,露出下方的凍土,然後把笸籮用一根短棒支起,短棒下端綁一根長繩,陷阱就算是做好了。


    “用啥做餌料呢?”


    李小雅問道。


    “這個!”


    古小滿從褲兜裏掏出一把草籽,這是一種他不認識的野草種子,作為餌料也能夠湊合事了。


    “這是啥種子?”


    “不知道,我也不認識,反正能吸引鳥兒過來就行了。”


    “還有你不認識的種子,我還以為你啥都認識呢!”


    李小雅說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白癡的話。


    古小滿尷尬的撓頭:“嘿嘿嘿,我爹和老於頭都不敢說啥都都認識,我算個啥。”


    撒下餌料之後,古小滿把繩子放開,然後兩個人在遠處的灌木叢裏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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