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裏安靜地出奇,薩爾維感覺到布魯斯慢慢蹭到他右麵,一個可以隨時出手的位置,同時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護住薩爾維。


    老板保護員工,讓人心裏暖暖的。


    不過相比較於躲在暗處,遮遮掩掩的蝙蝠俠,早就明牌身份的史蒂夫沒有什麽顧慮,美國隊長雙手舉過頭頂,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誰讓你動了?”劫匪勃然大怒,綿羊竟然敢脫離掌控,舉起槍準備讓史蒂夫嚐嚐厲害。


    薩爾維被這種敵人非但不投降,還敢向史蒂夫還擊的大無畏精神震撼到了。他挪了挪位置,忙裏偷閑地和布魯斯八卦:“這些劫匪不知道美國隊長,他們也是外國人?”


    保持警戒狀態的布魯斯翻了一個白眼。


    劫匪應該驕傲,因為這是史蒂夫蘇醒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雖然敵人實力低得可憐,不妨礙史蒂夫身體裏的血液開始熟悉地沸騰,每一根骨骼,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出歡唿雀躍的聲音。


    原本溫和的笑容收斂起來,才會猛然讓人意識到他是一個士兵,一個戰場上廝殺後活下來的人,湛藍色的眼睛透出森冷,對視者心生寒意。


    “現在。”布魯斯同樣沉浸在戰鬥狀態裏,低不可聞地說,隻有緊挨著他的薩爾維捕捉到了這句話。


    幾乎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一瞬間,史蒂夫突然動了,他蓄勢待發像是一隻迅猛的猛獸,扭住對方的手腕,武器應聲掉落,挾持空姐的同夥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不敢想象己方一個照麵之間落敗,甚至毫無還擊之力。史蒂夫解決他不比切豆腐更難一些。


    但戰鬥容不得走神,尤其是麵對史蒂夫這個層次的對手時。


    史蒂夫擅長掌握戰鬥的節奏,就像是掌握舞曲裏舞步的節拍,這是每一個格鬥高手的本能。


    他的拳頭勢大力沉,重重擊打在對方的腹腔上,劫匪發出沙袋一樣的悶聲,扼製住空姐的手指無力地鬆開了。


    史蒂夫站在那裏,深唿吸幾下,平複亢奮的狀態。


    “或許托尼說得對,我是應該出來走走了。”他自嘲地對空姐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


    但是事情還沒有解決,史蒂夫目光閃爍著寒意,他清楚地記得對方說經濟艙裏還有他們的人。


    確實是有,一共五個劫匪,其中兩個去了商務倉。剩下三個負責鞏固戰果,而且他們的領頭者偏偏停在了克拉克的身前,小記者沒見過這場麵,掛在劫匪頭目身上的定時炸彈亮晶晶地跳動數字,看起來就像是一棵移動的聖誕樹,在克拉克眼前晃來晃去。


    這未免太不尊重超人了!小記者憤憤不平地想。


    克拉克必須想辦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條件下出手,真糟糕,旁邊那個人還緊緊拽著他的袖子呢。


    大概是因為克拉克的樣子太過社畜,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一定要拉出他來做個典型,劫匪威脅克拉克走出來。


    “拜托不要走火,不然他們就會發現子彈不但沒有效果還會彈飛出去。”克拉克心裏念叨著,乖巧地順著要求走了出來,自己過去也好,以免傷到普通人。


    劫匪決心要給這些乘客一個血淋淋的下馬威,他從腰帶裏抽出一把匕首。


    “太棒了,還有一把匕首。”克拉克在心裏默默想,“機場安全檢查簡直是形同虛設。”


    這下再不掙紮一下,他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咦,你的刀怎麽彎了,我身上還好好的。”這樣一點也不好笑的近景魔術了。


    克拉克假裝踉蹌了一下,用身軀擋了一下視線,人為製造出一個盲區,然後那把匕首就順理成章地出現在了他的手裏,順理成章地懟進了劫匪的身體裏。


    劫匪的眼睛睜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的刀柄,克拉克順勢給了他一下,劫匪安詳地暈了過去。


    接下來,克拉克發誓這是自己生平最好的演技。


    “你怎麽了?”他驚慌失措地大喊。


    剩下兩個人跑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勃然大怒,其中一個想直接給克拉克一下。


    可惜他沒來得及出手,克拉克也沒來得及繼續碰瓷,因為史蒂夫已經到了。


    美國隊長的筋骨才活動開,正是揍人的好時候,最後兩個劫匪就軟綿綿地在他的麵前倒下了。


    正義的美國隊長友好地詢問他:“你沒事吧,有我在不用擔心。”


    “我沒有事。”小記者偷偷踢了一腳倒在地上暈過去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嚴謹的克拉克剛剛用熱射線偷偷把炸彈的線路融掉了,原本歡快跳動的數字已經悄悄停了下來。


    當他真正與史蒂夫對視的時候,克拉克忍不住發出了驚唿:“史蒂夫.羅傑斯?”


    從小聽著美國隊長故事長大的超人驚喜地和史蒂夫握手,周圍的乘客認為終於安全了,團團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始抒發自己的情緒。


    秩序失控了,史蒂夫試圖脫身無果。


    “還沒有結束。”布魯斯聯係駕駛室沒有迴音,嚴肅地對薩爾維講,“他們這樣有恃無恐,原因很簡單,現在的機長被調換了。”


    “你的意思是?”薩爾維很快跟上他的思路,意識到布魯斯在說什麽。


    “沒錯,我們現在已經偏航,不出意外地話終點絕對不會是機場,你猜猜我們會去哪裏?”


    布魯斯緊握著手機,站在步道裏冷酷地說。


    “洛杉磯聯邦銀行大廈。”


    克拉克拉著史蒂夫闖了進來,小記者的衣服被擠得一團糟,但聲音無比堅定,“我聽見他們說了,最後的目標是撞擊。”


    “真糟糕,這是什麽昨日重現嗎?”史蒂夫忍不住吐槽了。


    “真是一個大新聞。”克拉克頭突突地疼。


    “不過好在我們這裏有人經驗豐富不是嗎?”布魯斯意有所指地看向史蒂夫,克拉克同意地瘋狂點頭,心裏由衷地感謝有一個靠譜的超英在這裏,可以放心依靠史蒂夫堅實的臂膀。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裏,史蒂夫還是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了。


    無論是暴力打開駕駛室艙門,還是飛行技能,美國隊長都點滿了屬性點,不過是熟悉一下,就可以開著飛機自由翱翔。


    布魯斯已經放鬆下來,舒坦地看著薩爾維和克拉克聊天了。


    “所以你覺得蝙蝠俠和史蒂夫比起來,誰的近身格鬥更厲害。”克拉克興致勃勃地問。


    “嗯……”薩爾維撐著下巴,餘光看見布魯斯偷偷豎起了耳朵。


    “史蒂夫的體質更強。”薩爾維說。


    布魯斯發出很大嘖的一聲,喝了一口咖啡表示不滿。


    克拉克一向認為布魯斯韋恩是蝙蝠俠的腦殘粉,為薩爾維直言不諱貶低老板偶像的行為捏了一把汗。


    “但是真的對上,我不認為蝙蝠俠會輸,就這樣。”薩爾維不緊不慢補上後麵一句話。


    克拉克看見韋恩的嘴角上揚了!好一番討領導歡心的小妙招,克拉克大受震撼。


    “不隻是史蒂夫,蝙蝠俠對上超人也不見得會輸,在我看來蝙蝠俠贏得概率甚至更大。”


    克拉克差點把嘴裏的茶水噴出來,韋恩的嘴角已經不止是上揚了,他已經笑意滿滿,嘴角都翹了起來。


    他迴去問過主編之後,知道布魯斯看過了他的背景資料,當然也知道他寫過關於超人的稿子。估計在外人眼裏,他就是超人的鐵粉。


    克拉克沉痛地想自己要不要為超人挽尊,說幾句好話和蝙蝠俠鐵粉對轟一下,不辜負自己超人鐵粉的身份。


    但是閉著眼睛自吹自擂真的很尷尬!


    超人掙紮了一下,超人放棄了。


    想開點克拉克!韋恩和蝙蝠俠那次可是給你帶來了超級多的獎金呢,讓他們口頭上贏一次怎麽了?


    克拉克自我開解了一會兒。


    而剛剛暈過去的金發姑娘才幽幽轉醒,她驚慌失措地左右環顧,摘下墨鏡掩麵痛哭起來。


    她抬起頭來漂亮的綠眼睛裏盈盈盛滿了淚水,整張臉一下子生動起來。


    隻不過她精神狀態看起來確實不大好的樣子,語言錯亂無序,嘀嘀咕咕,儼然是個瘋子的樣子。


    她的同伴試著安慰,看起來毫無效果。


    “她是…芙洛拉?”克拉克驚訝地說。


    此時體現出肯特記者確實是與社會聯係比較深刻的一位,遠遠吊打了薩爾維。


    但芙洛拉這個名字很耳熟,薩爾維很快在記憶庫裏調取出來,“是助理希望他要簽名的那位候選影後?”


    布魯斯審視的目光流轉在芙洛拉身上,他的神色不自覺帶著警惕。注意到的薩爾維眉頭一挑,布魯斯是為了她坐了這趟航班。


    所以她身邊的男伴也就不是什麽男朋友,而是她的經紀人,他們此行也是去頒獎典禮的。


    此時芙洛拉和經紀人之間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女聲很尖銳崩潰,話語邏輯突然清晰起來,任憑誰都不會忽視她的那句話:“死神來了,死神一直在追著我,我一定會死,就在這場該死的典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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