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靈的靈水邊上,又一次一戰結束後,西陲大軍再次損失千人,雖然在戰鬥開始前就已經知道這些人要白白犧牲,不過為了最終的勝利,陳錫康依舊別無選擇。


    身為謀權之人,在許多事情上,陳錫康同樣身不由己,所以有時候無情一些,才合格一些。


    不過即便已經知道千人的平白犧牲的不可避免,但畢竟是一千多活生生的生命就此消失,說一點都不在意,那是假的。


    此時的西陲大軍軍營的後方,一個不大不小的嶄新土堆出現,土堆上的一塊石碑光滑整,而石碑上所刻之字乃是劍氣逼人,乃是陳錫康親自為一眾死去戰士所刻下的。


    土堆的下方沒有一具屍體,隻有一千多塊象征了西陲大軍身份的名牌。


    鵝毛大雪在落在剛剛堆起的土墳上,因為溫度較低的原因,形狀各不相同的雪花並沒有融化,而是堆疊在一起後,漸漸將突然覆蓋。


    此時在土堆前的人,隻有陳錫康與柴扉等軍中為首的幾人,至於數十個負責完善墳墓的士兵,此時整齊的等待在後方,眼神肅穆而又敬畏的看著自己的王為昨日死去的兄弟送行。


    “如此這般天氣的話,時機應該就快來了。”心情因為身前的土墳有些沉重時,陳錫康抬頭看向漫天雪白後,也淡淡出聲。


    一眾將軍皆是性情中人,對於士兵戰死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之下,此時並沒有那麽複雜的情緒,而聽到身邊錫康的話,一眾人的眼中也有期待與炙熱出現。


    隻要將之靈攻下,西陲大軍便可以橫推剩下的九江郡,而一旦將九江郡也占領,有江南作為支撐,以九江郡作為跳板,西陲大軍便可以直麵烏桓郡與望帝城,那時候,離天下改為陳的目標又近一大步!


    “待得時機成熟,數萬西陲大軍蜂擁而出時,對岸的丞相等人一定會大吃一驚吧。我倒是有些期待丞相等人見到西陲大軍渡河時的表情了。”聽到錫康的話,王馬也聲音期待的開口。


    丞相李瑞,那可是在天下都聲望過人的存在,若是在自己等人麵前吃癟的話,絕對是自己等人的一大榮幸!


    “還是謹慎小心一些的好,以丞相和琴師的智慧,這麽久的時間,二人不會毫無準備,所以即便西陲大軍能過河,也不一定就能一往無前,留心一些總歸沒有壞處。”害怕身邊的幾人驕傲自大,陳錫康也凝重開口,讓眾人不要放鬆警惕時,自己也轉身離去。


    之靈中迎來一年之中的大雪時節,周圍已經盡數被大雪覆蓋時,寒冷之下,四處可以看到結冰,而因為靈水左岸的植被幾乎被陳錫康盡數砍伐的原因,今年的靈水附近,溫度出奇的低。


    大雪紛飛下溫度本就低,而因為地表沒有植被的原因,大風肆無忌憚的肆虐時,也將地麵殘留不多的溫度帶走後,靈水河岸的附近已經開始結冰。


    之靈中小雪不斷,大雪時來下,不管是西陲大軍還是對岸的長安大軍都換上了厚厚的棉襖時,陳錫康等人也在焦急的等待著。


    而當陳錫康等人等待時,河岸對麵,之前戰鬥中被摧毀的防禦工事已經修築不少下,丞相等人同樣沒有安樂眼下。


    陳錫康也祡斐雖然年輕,不過接連大戰之下,二人的智慧與強大之處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後,此時見到西陲大軍在兩次嚐試渡河而戰後便沒有了動靜時,丞相與韓商如也在絞盡腦汁的設想西陲大軍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動靜。


    畢竟,以西陲對於九江郡所表現出來的欲望,西陲不會就此放棄之靈的。


    “丞相,大雪不斷之下,靈水的河麵已經有結冰,不過冰層較薄之下,西陲大軍若是想渡河的話,以陳王和西陲軍中一眾大將軍的強橫實力,完全可以將河麵結冰轟開而行,之前的預防之法,或許還要再完善一些。”


    “西陲大軍定然是不會死心的,不過經過之前兩次的嚐試,不知道西陲大軍接下來會以怎樣的方式渡河,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將西陲大軍堵在靈水的對岸,隻要西陲大軍過不來,我們便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靈水於我們而言雖然是地利,不過卻也難以多加運用,要有效阻隔西陲大軍渡河的話,還是要在河岸上加強防禦工事的建設啊。”


    “不過,我們的兵力在來到之靈前就已經是一支潰軍,若是在反複在防禦工事上花力氣的話,耐心與體力遲早會被消磨殆盡的。漢帝讓我們守三個月,實在有些艱難啊。”


    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將靈水周圍的地勢都清晰記在腦海之中,此時的丞相甚至不用去看地圖便可以精確的認出靈水周圍的環境,不過即便如此,丞相依舊沒有能找到很好的應對之策。


    明白丞相的但有所在,琴師韓商如也有些一籌莫展時,同樣神情凝重。


    這短時間以來,琴師可是憔悴了不少。


    之前西陲大軍發動的兩次戰鬥雖然都被擊退,不過這樣的現象非但沒有讓丞相與琴師安心一些,反而令二人更加擔憂了。


    二人認為,以陳王和祡斐的智慧,之前兩次的失敗嚐試下,二人一定找到了一些什麽經驗,或者是求證一些什麽,而現在二人不動,便是因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正在籌備著什麽!


    不過正當身為智慧之士的二人因為當下的嚴峻局勢而愁眉苦臉時,喜出望外的百裏登台急匆匆衝進軍營後,頓時給二人帶來了希望。


    別說是三月的時間,便是三天,丞相與琴師現在都覺得漫長,不過受命漢帝,隻能咬牙堅持下,二人還是在窮盡想法的思考,而當二人因為沉思而讓營帳中安靜無比時,百裏登台卻帶著驚喜無比的笑容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丞相,琴師,快快來看!”


    正一籌莫展時,見到身前這般模樣的百裏總旗,二人疑惑時,也看向了百裏登台手中的信件,而隨著目光的瀏覽,丞相與琴師陰沉的臉上也漸漸有笑容出現。


    數天的時間過去,長安中太武願意朝貢求和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之靈。


    若不是因為之靈中天氣惡劣,大雪蓋路的原因,消息還要提前一些時間。


    “好啊!好啊!好啊!”數年以來從沒有如現在這般激動時,看過了信封的丞相接連說出三個好啊後,眼中也有希望迸發。


    太武的戰爭結束,那太尉與一眾漢陽諸姬迴歸之後,靈水前的西陲大軍便不能再如之前那般勢如破竹了!


    對於這樣的道理,此時身在軍營中的眾人都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此時眾人的臉上才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出現。


    而當丞相等人因為一封書信而吃了定心丸,心中的顧慮與擔憂也沒有那麽多時,兩天之後的傍晚,雪勢不減之下,西陲大軍的軍營之中陳錫康等人同樣迎來了一封書信,而信上所說,與丞相等人所得到的消息大同小異。


    不過雖然得到消息一模一樣的,但陳錫康等人的心情與丞相等人則有天地落差!


    “這還真是,時來不運啊!”


    將信封上所說盡數看完後,陳錫康也長唿一口氣時,也惆悵開口,不過倍感壓力的同時,顏色一變,陳錫康又朝身邊的影子內閣之人問出口。“這消息是何時從長安中傳出的?”


    “迴陳王,這消息乃是十天前傳出,在長安城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之所以現在才將消息送到,是因為郡主一直在核實消息的可靠之處。”


    目露沉思時,看向身前之人已經盡數結冰的發絲,陳錫康再次淡淡開口。“你先下去暖一下身子,不必急著迴去複命。”


    “陳王,如此這般的話,我們反倒是成為迫在眉睫的一方了。”眉頭凝重時,影子內閣之人剛剛退下,祡斐也凝重出聲。


    十天的時間,以漢帝的心智,說不定此時負責征戰太武的太尉與一眾漢陽諸姬已經在開始整頓大軍,準備班師迴朝了!


    若是讓太尉與一眾漢陽諸姬支援而來的話,西陲大軍的勝利至少要降到半數之下!


    “太武願意每年朝貢以求和,其中應該還有不少詳細之事要商討,所以太尉與一眾漢陽諸姬應該會留在原地震懾太武大軍,不過如今之靈中局勢緊張,也難保宋恆不會先讓一些兵力迴歸,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靈水今天早晨便已經盡數結冰,就看老天爺給不給西陲這個機會了。”擔憂開口時,祡斐也率先離開,準備再去靈水附近看看情況。


    這一次的西陲,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說大雪天氣,隻需小雪便可。


    隻要三日小雪,氣溫一直較低的情況下,加上上遊夏侯子從截流,靈水上的冰層厚度,便足以支撐西陲大軍渡河了!


    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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