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時臣並沒有及時趕到彭城之中,而路周赫之父從望帝城中支援而來的一萬大軍雖然是提前趕到,不過難解燃眉之急下,彭城中的守軍依舊落得一個潰敗的局麵。


    其餘人暫且不說,昨日一戰中王馬整個人的力量就已經決定了整個戰場的走向。


    而彭城中的琴師韓商如與百裏登台等人重創敗退至彭城之後的之靈中後,王馬等人也暫時在彭城中停下來休整。


    昨日的一戰中,戰鬥之後知道自己等人一定攔不住西陲大軍的步伐後,為避免更重大的損失,琴師也當機立斷,不抱著求勝的心態而戰後,隻是盡最大力量虛弱西陲大軍的實力,讓西陲大軍的死傷更加沉重,以防止西陲大軍攻下彭城後繼續朝著之靈而去。


    在昨天那樣的戰局下還能為之後未雨綢繆,而且也真的做到了讓西陲大軍傷亡不少,琴師不可謂不是智慧與果敢之人,不過實力的差距下要做到這樣效果的結果,便是守軍的巨大傷亡。


    僅僅是死亡人數,昨日彭城中所率領的守軍就接近五千之數,而且這還不算上受傷之人!


    彭城一戰易主,城中的人們雖然已經有些習慣這樣戰火紛飛的天下,不過當見到城門處的血腥與慘狀之後,還是心中震撼,尤其是在見到碎爛的高大城門,還有城牆上留下來的痕跡,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恐怖的力量才將城牆摧殘至那般模樣下,人們心中對戰爭的殘酷程度又上升無數。


    王馬於刀道之上入聖,實力比起聚炁而用之人的實力還要強橫之下,靜靜是開息圓滿也不敢與王馬硬碰硬,而在百裏登台帶領一眾萬夫長將王馬拖住時,一戰之中將心中憋著已久的怒氣釋放之後暴走的王馬,差點沒把半個彭城的城門樓給砍碎!


    如今宋恆的注意力都在太武身上,一心隻想著平定太武之亂而後專心對內,所以心中早已經作為丟失九江郡的準備下,宋恆隻是讓琴師等人將九江郡守住三月,待天興中太尉與董司空一人徹底將太武擊潰後,便可以將西陲大軍推進的步伐擋下。


    也正是因為心中有這樣的打算,所以下了命令的宋恆便沒有繼續關注九江郡中的局勢。


    此時的宋恆從武陵離開後,並沒有徑直朝著長安去,而是去到了盤龍郡的盤龍山上。


    在盤龍山上,蓬萊島主正在借龍脈之氣修煉,而宋恆需要蓬萊道主再次推演秦帝氣機所在,以大概確定秦帝所在之地。


    彭城中,當大勝之後的柴斐等人因為手中出現的情報而暫時在彭城中整頓時,在九江郡附近的江南邊上,這一日的陳平安卻是同樣起兵朝著烏桓而去。


    九江郡中的僵局已經別打破,所以陳平安也不必再執著於隻是拖著羽田春風,而是真的可以真正的對烏桓出手,從羽田春風手中攻城掠地了!


    更何況,此時羽田春風手中唯二的得力幹將之一時臣,此時已經帶兵前往之靈之中支援百裏登台等人,正是對烏桓出手的大好時機。


    若是說王馬等人因為曹州之戰而生起的憤怒,乃是因為事後的所見所聞以及心中所想的話,那金角心中對於曹州之戰所升起的憤怒則是因為切身體會。


    之前的曹州一戰中,即便是得到了護送青竹大學士離開的命令,但伺機而動的時候還是將戰場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後,知道當初的曹州一戰於陳王而言是一處怎樣的修羅之地下,金角心中始終留有一個心結。


    而且,曹州之戰中,最終隻活了陳王一個人,七萬多西陲大軍盡數戰死,銀角與張起靈同樣慘烈戰死於戰場之上。


    仁慈之心須得有,不過仁慈在戰場上是最可笑的東西。


    曹州之事結束後,張起靈戰死,陳平安身邊少了一員大將後,金角將張起靈的位置取代了,而就個人實力與軍事才能來說,金角並不弱於張起靈。


    八萬大軍叩長關,這一日的烏桓郡外,羽田春風再次披甲而至後,所麵對的乃是陳平安率領而來的八萬西陲大軍。


    而知道這一次的陳平安乃是下定決心攻城,不過再像之前那樣抱著拖延的態度對自己出手後,羽田春風也將吳煥軍帶上了。


    陳平安於自己而言雖然是年輕後輩,不過羽田春風卻從未輕視過其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不管當初的九江郡與曹州打得如何激烈,但羽田春風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烏桓,隻因為烏桓之外有一個名為陳平安的人。


    即便陳錫康如今神威赫赫,龍氣纏繞而戰之下實力強橫,即便王馬以刀入聖,刀聖的實力投入到戰場上後驚為天人,一人便足以擋下萬人之師,可如今如今西陲中最令人畏懼的,依舊是陳平安!


    或許因為都是軍中豪雄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早年強漢開國時目睹的陳平安的非凡之處,羽田春風始終將陳平安看做是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而以前的陳平安尚且年輕一些,力有不逮之處,不過現在這麽久過去,羽田春風也不知道其人到底擁有怎樣強橫的實力。


    陳平安最近一次全力出手,還是許多年前斬殺武鬥之人的時候。


    “金角,那羽田春風身邊出現的人名為吳煥軍,乃是修為去到了聚炁境的強者,而且一生隨羽田春風征戰,乃是禦靈軍中悍將。”


    “大將軍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死去的!”


    明白身邊護旗大將軍話中意味,金角說著時,已經緩緩策馬向前,而在金角的背上,乃是整整七支被打磨得光滑明亮的短槍。


    許多年後再次出現戰場上,對於戰場上洋溢的戰意與肅殺之氣尤其享受時,已經五十多歲,但依舊看不見絲毫衰敗之氣的吳煥軍在金角離開的瞬間同樣走出大軍陣營時,臉上也有笑容出現。


    “修仙的世代不同以後,一個開息巔峰的人竟然都能散發如此雄渾的氣息,這可真是有趣,我要是晚生個三十年,那得多精彩啊。不過要是的那樣的話,到也見不到一眾開國之軍的風采了!”


    吳煥軍說著時,一杆短小的長槍已經劃破長空唿嘯而時,聲音突然就變得冷厲下身前瞬間有雄渾的炁凝聚,讓金角投出的金色短槍在其身前前進不得絲毫。


    金色的短槍剛剛落下,雖然是被擋住,不過空氣因為劇烈的震蕩而轟鳴時,金角也從遠處瞬息而至,握住自己投出的短槍後,受傷用力時,吳煥軍身前的炁頓時潰散的瞬間,其人胯下的戰馬也猛然倒地。


    戰馬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跪倒時,吳煥軍臉色一變下也瞬間衝飛而起,不過感受到了金角的力量後,臉上還是掛著驚訝之色。


    當年的開國公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手下亡魂不知數,這樣的開國公,絕對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而後來為了保全陳錫康安然長大,開國公也在私底下做了不少血腥與殘忍之事,至於挑選出來的保護陳錫康的人,更是開國公經過殘忍方式選拔而出,所以不管是當初城府上的暗衛,還是金角、銀角,甚至是老金,都是開國公精挑細選而來,這樣的眾人,不會平凡!


    而事實上,一眾人也確實很好的保護了陳錫康的成長。


    因為金角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而驚喜意外時,吳煥軍也來了興致後,身上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壓迫感十足後,滯留空中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雖然知道吳煥軍的強大之處,不過旋轉相信金角下,此時的陳平安隻是策動戰馬緩緩來到大軍前方。


    羽田春風就在對麵,對敵數月以來,加上以往就對彼此十分不陌生,此時一心決定要戰,陳平安自然不想與羽田春風多說廢話。


    如今九江郡中的局勢隨著王馬實力的蛻變與柴周子的掛位軍師,西陲大軍推進步伐難當主之下,攻下九江郡近在眼前,而隻要自己也將羽田春風所在的烏桓郡攻下,所要麵對的便是望帝城,而望帝城之後便是帝都長安城了,隻要攻破長安城,錫康登上大明宮,這天下,便改漢為陳!


    心中如此想著時,平靜的臉上是眼神滲人的陳平安也將手臂緩緩抬起。


    “攻城!”


    攻城二字落下,出現的自然是各種箭矢與攻城弩的唿嘯聲,不過不為這樣習以為常的震撼一幕有任何所動下,陳平安與羽田春風隻是隔空對視。


    “年輕人,能動風雲啊!”城牆上的羽田春風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卻清晰的傳到了陳平安的耳中。


    “歲長者,難定乾坤!”


    聽到城牆上的聲音,如此開口時,陳平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戰馬之上,而當其人再出現時,羽田春風所在的城樓處卻已經傳來的轟隆身影,一杆精致而又富有神威的大戟上光彩流溢時,羽田春風不僅雙腳之地下龜裂凹陷,在其身後的城樓更是已經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


    “可真是,年輕氣盛,目之長遠,負狂氣而行啊!然則孔孟之禮,需得愛幼小,尊歲老!”


    身後雖然被恐怖的氣浪摧毀得殘敗,不過雙手卻穩穩將落下的大戟擋住,此時因為陳平安身上所展現的**裸的狂氣的而不喜時,百裏春風說著的瞬間恐怖的氣息如同火上沸騰之水。


    雄渾的氣息噴湧之後形成巨大的炁柱,緩緩流動的雙掌中有恐怖的力量在牽製陳平安,讓其一時半會不能抽身而退下,以炁化浪猛然拍擊時,陳平安來的快,退的更快!


    知道陳平安的實力恐怖,若是在城牆上展開廝殺,不僅會將城牆打得支離破碎,而且會波及城中守軍後,將陳平安轟飛時,修為動用之後,羽田春風也瞬間消失在城牆上。


    雖有為羽田春風這樣一個父親,不過上大將軍之位可不是隨意就能繼承之下,如今作為獨子的羽田隼同樣在城牆上,而此時見到父親與西陲護旗大將軍將戰場轉移,右郎將也被拖住,羽田隼頓時成為城牆上禦靈軍的指揮之人。


    投石車上滾滾而來的火球,還有與城牆同高的巨大臨車,可以輕易洞穿盾牌的巨大弩箭,目視下方西陲大軍陣營的強大之處,城牆上的羽田隼也眉頭緊鎖。


    羽田隼知到,在這樣的精銳麵前,一個不小心,烏桓的城門便要被轟碎!


    而當西陲大軍按照之前陳平安的指示在一眾萬夫長的指揮下有序攻城,城牆上的羽田隼也按照父親指示而對戰西陲大軍時,遠處風雲變幻的同時也地動山搖,一道道恐怖的神通之法行雲流水,自然而然的在戰鬥的二人身後出現,而後砸下,景象駭人,讓烏桓城中的人們隻虔誠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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