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僅憑感受就已經知道了空中的幾人恐怖無比,可是現在隨著幾位萬夫長以卵擊石,不堪一擊時,夏侯子從才真切的知道了身前幾人的恐怖之處,也正是因為如此,想到剛剛的陳王竟然可以三人的全力圍殺之下堅持那麽久,夏侯子從又一次對身後雙眼通紅的人肅然起敬!


    戰鬥才一開始,幾位萬夫長便瞬間處於劣勢,很快便又被重傷,接著便開始有人死去。


    而此時此刻,夏侯子從也終於意識到,要拖住幾人,便真的隻有用命去填了!


    “陳王,走吧。再不走,一眾萬夫長的犧牲就得不償失了,陳王可萬萬不要讓他們的心血白費了!”短暫的碰撞之後,身上同樣重傷灑血迴來的夏侯子從也焦急的開口。


    看著前方一道道拚死相殺的身影,看著那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盡力迴頭看向自己時還是一臉笑容的人,陳錫康隻覺得心中都在滴水,無力感升起時,在撕心裂肺的疼著!


    “退!迅速撤退!”


    憤怒到極致之後,充血的雙眼之中隻剩下兇戾時,陳錫康終於不再看前方的注定死去的萬夫長,也不再迴頭,聲嘶力竭的開口時,帶著一眾大軍撤退。


    而另一邊見到大軍撤走,王馬與呂驢也且戰且退,跟在大軍的後方退走。


    不過丞相此次前來洛城之中,為的就是要通過一場大勝來重創西陲大軍的氣焰,給長安漲漲士氣,又豈會放任西陲大軍從容退走。


    從進入江南之後,陳錫康所率領的西陲大軍越長越勇,過五關斬六將之下,一路勢如破竹的從曲鎬打到了現在的洛城之外,不過現在,這支常勝之軍終於吃了一次敗仗,一場損失巨大的敗仗。


    光是殿後戰死的萬夫長,就足以陳錫康痛心的了!


    見到身後的大軍還在追擊,已經退出富水之後,陳錫康瞬間示意富水上遊的守軍開閘泄水,而隨著激流突然湧來,追擊而出的大軍有不少人都被大水卷走之後,也被富水一分為二。


    不過被隔絕在富水後的人還好,那些被隔絕在富水前的大軍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約莫三千人被激流隔在富水前,一下子成為孤軍之後,所要麵對的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的數萬西陲大軍!


    想到之前眾人圍殺陳王的場景,想到一眾萬夫長斷命取義,戰死洛城大門前的壯烈,此時的西陲大軍,人人解釋怒目而視。


    不一會過去,但富水都因為鮮血而被染得通紅時,那些被擱在富水一邊的追兵也被西陲大軍屠殺殆盡,而富水之後,因為激流過不去的洛城追兵變隻能雙目含煞的看著富水對麵被殘忍殺害的友軍!


    似乎是刻意泄憤,也是為了故意惡心富水對麵隻能看著卻什麽也幹不了的追進,劍數千被隔絕的人屠殺幹淨後,西陲大軍也將這些死屍丟進富水之中。


    西陲大軍乃是開國之師,要論行軍打仗,有經驗且兇猛強悍的,可不單單指一眾大將軍!


    富水前出現的一幕丞相也看在眼裏,而見到自己一方竟然在最後出現這樣的差池,被王馬和呂驢丟下的丞相也迴頭看向城樓上的褚翰墨,用意不言而喻。


    見到丞相遙遙的看向自己,看著水流湍急的富水,褚翰墨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蓄水而用,這本是自己用來對付西陲大軍的,此時怎麽就被陳錫康黃雀在後了?


    之前明明都還相安無事的,而且即便富水上遊有戰鬥的話,動靜應該也能傳迴來。


    然而褚翰墨這樣想著時卻不知道,他布置在上遊中的一千士兵此時都已經屍骨冰冷,而這些人在死去前,甚至都沒有機會放出信號。


    有富水作為斷後,一場大戰就此告一段落,不過此時的西陲大軍心中的憤怒卻久久不能平靜下去,隻是看到那大軍前方那個渾身是血,身上當初那身金光燦燦的鎧甲也變得支離破碎,此時雙眼猩紅得如同狼目的陳王時,知道陳王現在有多憤怒之下,軍中也無人敢有嘈雜聲。


    不過這一戰雖然是敗了,而且還付出了那麽多萬夫長的性命,但數萬西陲大軍,並沒有任何一人責怪陳錫康。甚至,看到一眾萬夫長在諸葛大明三人的手中那般摧枯拉朽,不堪一擊後,對比之下更加覺得陳王恐怖無比之後,數萬西陲大軍心中始終覺得,隻要有陳王在,就有無限可能!


    大軍的營帳之中,此時的呂驢與王馬皆臉色沉重的看著身前不聲不語,神情冷漠得讓人背脊生涼的人。


    這樣憤怒的人,兄弟二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此之前,呂驢與王馬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溫潤公子,竟然還有如此兇狠暴戾的一麵。


    “錫康,處理一下傷口吧,事情已經過去,之後用洛城守軍的鮮血來祭奠我們的戰場豪雄,他們在地上,也算是無憾了。”


    “對啊,戰場上死人再正常不過了,而且誰料到丞相那個老匹夫竟然都從長安來到了洛城,這一戰,咱們不敵,也是無奈之舉。”


    沉默一會之後,呂驢與王馬也接連開口寬慰身前的人,實在是身前的人受得傷太嚴重了,得立即著手治療。


    諸葛大明與百裏長風就已經十分恐怖了,再加一個有著開息修為的黎卒,也就是錫康這樣的妖孽能撐住了,要是隨便換一個人,就是不死,此時也早就被打殘了。


    聽到二人的話,陳錫康依舊沉默不語,隻是胸腔之中沉悶無比之下,接連咳出幾口汙血時,其人也昏死過去。


    之前在三人的圍殺之下陳錫康本就已經是瓊弩之末了,若不是因為心中太過憤怒,始終憋著一股怒氣,陳錫康也不至於能清醒到現在。


    見到前方的人吐血之後突然昏死過去,呂驢與王馬臉色驟變之下也急忙山前查看。


    “怎麽樣,沒有大礙吧?”好一會過去,呂驢才一臉擔憂的開口。


    “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身體虧空的厲害,有些流血過多了而已,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什麽大礙了,而且錫康修煉的是《境銘胎》,體內有乾陽元氣在時刻滋養著肉身。”診斷之後心中鬆一口氣時,王馬也淡淡開口。


    “丞相出現在洛城之中,這已經是變數了,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我們還是書信迴去沐平,讓婉清看看如何破了這個局吧。不過要破這局,估計也得平安來才行了。”


    “一定得把平安大哥叫來,否則這口氣我咽不下去!”看著身邊昏死過去,此時臉色蒼白無血的人,王馬臉上出現煞氣時,也惡狠狠的說到。


    以三對一,其中的黎卒還是開息修為,即便如此,三人都不曾對錫康收斂過,而是全力拚殺出手。這口氣,王馬咽不下去!


    還有哪些個萬夫長以死取義,慷慨赴死的畫麵,王馬同樣忘不掉!


    “那我這就立即去給婉清寫信,不過錫康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婉清?”


    “這事肯定不能隱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有多寶貴錫康,現在不說,之後要是被知道了,你我二人還不得退層皮!”


    見身前的莽夫這樣說,覺得有理之後,呂驢點頭之後便離開了營帳。


    而當陳錫康與洛城之中吃了大虧並且又一次重傷的消息傳迴沐平時,天下的另一處,汴京之中,宋恆親自領兵出戰之後,配合著江王吳秀,同樣讓夏春秋吃了一個大虧,打了一場敗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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