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漢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緊張?”


    將碗底的最後一滴藥都絲毫不浪費的喂進陳錫康的嘴裏,挨著其身邊坐下後,武葉媚淡淡開口。


    雖然將陳錫康藏在了神武宮中養著,不過武葉媚卻絲毫沒有限製其接觸外界的消息,在三川郡中的事情傳出後,其也第一時間將事情的經過都詳細的告訴了陳錫康。


    所以雖然陳錫康能行動的地方僅僅是自己所在的宮殿中,但是在武葉媚對其共享情報信息後,其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也都了如指掌。


    而現在之所以問出這樣的話,真是因為武葉媚將自己得到的情報再次與陳錫康共享之後,卻沒有從其臉上看到自己想象中那樣的表情。


    朝元會之後,武葉媚自然知道西陲與長安之間發生的微妙變化,所以武葉媚知道強漢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眼前這個西陲的王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夏春秋會幹出這樣的事,最正常不過了,他要是不造反,我反而會有些意外呢。”


    往嘴中送了點水,漱了漱嘴中因為吃藥而餘留的苦澀後,陳錫康一臉平靜的開口。


    其實,當初知道了二皇子宋胤即將舉行大婚之後,陳錫康就已經對現在發生的事有預感了,所以現在事情真的發生時,其心中也就沒有多大波瀾掀起。


    陳錫康知道,宋恆雖然做事果決,心中也大抱負,但還不是那絲毫不顧及親情之人,其願意人後朝臣詬病,也要讓宋胤在這個時候舉行大婚,為的應該就是讓宋胤夫婦能在天下太平時,收獲天下人一份誠摯而有平靜的祝福。


    不過從現在發生的事情來看,宋恆似乎還是慢了一步。


    又或者說,是夏春秋行動得太快了,使宋恆想讓宋胤在天下戰亂發生之前大婚的計劃失敗了。


    “也對,夏春秋早就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在東陵不顧規矩大興土木不說,還四處收攬人心,威脅與刺殺強漢要臣,如今會幹出這樣的事,冷靜下來想想的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隻是東陵與三川郡並不相鄰,其為什麽會選擇跑到三川郡中造反呢?”


    想到這些天來從情報中得到信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武葉媚也疑惑開口。


    雖然是太武的皇女,不必謀事強漢,可作為對手,武葉媚對強漢了解程度,絕對不能讓人忽視。


    武葉媚心中清楚,即便下春秋暫時可以掌握三川郡,但一定會在宋恆的反撲下不得不放棄三川郡的,所以夏春秋想據三川郡與東陵對燕京形成夾擊之勢,根本就行不通。


    至少就目前而言,根本不可能。


    現在的夏春秋,不能立即將東陵的大軍在短時間內遷移到三川郡支援,宋恆也不可能讓其將大軍順利轉移到三川郡的,如此以來,三川郡郡王李喚義的五萬叛軍便成了一支孤軍,長時間得不到支援的話,隻會被宋恆圍剿在三川郡中。


    見身邊的人竟然對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陳錫康丟出一個白眼時,也開口到:“夏春秋為什麽會這麽做,我怎麽知道?不過三川郡郡王與郡伊使或許是其選擇這樣做的一大原因。”


    “不過你要有時間去想這些,還不如趕快讓你那整天抱著個醋罐子的弟弟趕快行動起來。以夏春秋的性格,都敢在強漢上如此光明正大的造反了,靠近東陵的太武要地,他也會動心的。”


    陳錫康說著,那一副因為擔心太武而語重心長的樣子要是讓其他不知曉其身份的人看到,還真會以為其是一個盡心竭力為太武擔憂的忠臣呢。


    “不能吧?夏春秋即便再如何狂妄,但他也不傻,不至於一動手,就選擇將宋恆與太武都得罪吧?那氣可真就是有勇無謀了莽夫了。”


    對於陳錫康的話,武葉媚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說到。


    看到身邊之人那毫不在乎的樣子,陳錫康也沒有多說,就自己的身份來說,多說不宜暫且不論,而且就自己與武葉媚說的事,不說武葉媚不信,估計說給其他人聽的話,十人也有九人不信吧,至於最後那一人,隻怕也是半信半疑。


    “誰會相信夏春秋剛剛造反就四處樹敵的,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不成?”陳錫康在心裏嘀咕出聲。


    可雖說如此,陳錫康也隻是在大明宮中與夏春秋有過近距離接觸,但其依舊覺得夏春秋很有可能會立即對太武動手,尤其是汴京城外屬於太武的陰山!


    “夏春秋造反,這是宋恆繼位以來所要麵對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整個強漢所要麵對的大事,天下會處於動蕩之中,西陲也不能獨善其身,我得走了。”


    短暫的安靜骨骺,陳錫康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語氣與表情卻都要嚴肅與認真了許多。而說到我要走了時,其再次看向身邊的人,想試探一下身邊的武葉媚。


    “你要走,去那裏?”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迴西陲,迴家了。”


    “那我跟你去。”


    陳錫康還在為武葉媚竟然會問出這樣無腦的問題而心生鄙夷時,我要跟你去五個大字傳入耳中後,其整個人也怔在椅子上。


    和自己去?去那?


    迴西陲?去西陲幹嗎?


    聽到武葉的話,有些懵的陳錫康腦海中出現一連串的疑問。


    雖然知道武葉媚不是一個隻有一張盛世容顏的女人,可這麽久的時間相處下來,陳錫康也知道武葉媚至少是不會對自己動壞心思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其有些想不明白武葉媚要跟自己迴去西陲幹嗎。


    “你和我去,去我家?”絲毫不覺得武葉媚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陳錫康一臉不解的開口問道。


    “當然你和你去見開國公了,畢竟我可是要成為陳家兒媳婦的人啊。”


    武葉媚接連語出驚人,讓陳錫康先是驚訝與疑惑,再接著就是一臉無感,而後隻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身邊隱約間竟然有些得意與自信的人。


    臉上一臉嫌棄,心中也在誹謗堂堂皇女,怎麽漸漸得就變成這般不矜持時,看到身前女人臉上出現的得意與自信,陳錫康的雙眼也微微一眯,出現一絲不詳的感覺。


    以自己對身前女人的了解,要不是有恃無恐的話,其斷然不會對自己表現出如此得意與自信的神情的。


    可又是什麽,讓這女人如此自信的認為自己會帶其去西陲呢?


    以自己西陲王爺和其太武皇女的身份,這般局勢動蕩的局麵下,怎麽想自己也不會將其領著迴到西陲吧?


    “我為什麽要帶你迴去西陲?”心中好奇是什麽能讓武葉媚露出這樣有恃無恐的依仗後,陳錫康也皺眉開口,至於武葉媚剛剛說的要成為陳家的媳婦兒,陳錫康壓根就沒有在意。


    “陳錫康,你是不是忘記自己在城外一戰後,一連昏迷了十數天了?”


    知道陳錫康這話背後的用意,武葉媚也沒有再調戲身前的人,大眼睛眨動時,一臉狡黠的開口。


    看到身前之人一臉不懷好意表情和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時,陳錫康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武葉媚,等其繼續開口。


    “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而且還在一起共度良宵了。”


    說出這話時,即便向來在陳錫康麵前都是一副強勢樣子的武葉媚也展現出了小女兒的嬌羞姿態,因為其知道,若是自己不正視身前的人,表現得不夠堅定的話,其一定會誤以為自己在說謊。


    看到身前之人的臉上竟然因為羞怯而爬上緋紅,嬌羞之下又硬著頭盯著自己的人,陳錫康也沒有時間再去欣賞這令人心神搖曳的一幕,神色瞬間僵硬時,好一會過去才深唿吸一口氣。


    “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因為你身份特殊,我也不敢讓其他人來照顧你,就算我願意,你那大師兄與好兄弟也不會同意,所以隻能我來照顧你了,可是你身上的傷那麽重,傷口又多,我沒日沒夜的照顧,自然會累。”


    “而這麽一累以後,我就挨著......熟睡過去了......”


    說到這話時,武葉媚終於還是羞怯的低下了頭。


    再次深唿吸一下,心中翻江倒海的陳錫康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被掀翻。


    這事要是真的話,太武皇後和武太極能輕易放過自己?明明之前武葉媚就那麽絲毫不收斂的對自己那麽青睞了!


    “不對!我雖然重傷昏迷了,但是大......”


    似乎是突然想到什麽一般,陳錫康表情一變就要開口時,不過卻被武葉媚打斷了。


    因為羞怯而將頭垂下下的武葉媚聽到陳錫康開口歐,知道其要說什麽後,又立即將通紅得滾燙的臉龐抬起。


    與陳錫康四目對視時,武葉媚搶先開口到:“所有人都傷得很重,大師兄雖然好一點,可是師兄畢竟是男人,修為是很高,但毛手毛腳的,內傷是能處理,可是外傷根本就下不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又多少刀傷與劍傷,而且還因為劇毒而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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