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陳錫康有些不情願的喝著藥時,看到身前眼中隻有幸福的人,均勻的唿吸下,竟然看得有些失神。


    眉眼奪得萱草色,無畫難描雅態,無花可比芳容,武葉媚的容貌,在陳錫康所見之中,確實算得上天下第一等。


    感受到身前的人動作有些僵硬後,正在喂藥的武葉媚長長的睫毛眨動時,也將視線從湯藥轉移到其身上,看到倒映在其眼中的自己後,嘴角上揚,笑容比過了春風十裏。


    “陳錫康,如果我母後說你現在必須和我結婚,否則就不讓你離開這裏,你會怎麽做?”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話,將又一次喂進嘴中的藥吞咽之後,陳錫康表情怪異的開口:“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


    “沒有啊,我為什麽要跟你開玩笑,我和你說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很認真,包裹昨天說的和你去西陲見開國公。”


    麵對陳錫康的質疑,武葉媚一臉認真的說到,而其昨天才一本正經的和陳錫康說了要去沐平見開國公,去和開國公提親!


    看著身前之人一雙可多人心魄的眼睛中所閃爍著的奪目光彩,陳錫康隻是再次吞咽了一下藥,嘴中有些苦澀時,同樣一本正經的說到:“如果太武皇後真敢把我關在神武皇宮中,我大不了見機行事,暫時答應她娶了你,事了之後我再悄悄溜走不就得了。”


    “男子漢大丈夫,需能屈能伸,而且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陳錫康也不是那麽死板的人。”想到這些天來武葉媚對自己的好,陳錫康也沒有搪塞其,而是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確實,如果太武皇後真的要將他關在太武皇宮的話,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還不如將計就計呢。


    不過若是真的和武葉媚成婚了,那估計強漢便就得先對西陲動手了。


    隻是武葉媚也不傻,不應該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其即便真的喜歡自己,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向太武皇後提出這樣的請求。


    而且若是太武皇後強求自己娶了武葉媚的話,太武將會成為西陲的頭號敵人,計算無遺的太武皇後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的。


    陳錫康心中在想著時,聽到這樣意料之外的迴答,武葉媚心中同樣在浮想聯翩。


    接觸了這麽些天來,武葉媚本以為聽到自己的話後,陳錫康會以死相要挾呢,可是其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此時的武葉媚在想著要不要真的手段強硬一些,借助這次的機會和陳錫康把夫妻之實給落實下來!


    可能陳錫康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現在所說的一番話,促使武葉媚最終做下了瘋狂的決定。


    將藥喂完,武葉媚也沒有閑著,而是推著陳錫康去院子中散步去了,不過因為屋外要寒冷得多,所以其特意給陳錫康蓋上了毛茸茸的毯子。


    因為要隱藏陳錫康身在神武宮中的事實,所以整個院子中都沒有其他人,空曠安靜得很。


    遠處的高樓上,隔空看著院子中的一幕,太武王朝的皇子武太極微微皺眉的同時,向身邊頭停峰冠、威儀四方的太武皇後開口:“母後,這麽看上去的話,我姐和這西陲王爺還真有些像那麽迴事啊。原本我姐就已經有些癡心陳錫康了,經過之前的事後,就更對陳錫康不離不棄了,這可怎麽辦?總不能真讓陳錫康娶了我姐吧?”


    “娶了也就娶了,有什麽。我找先生看過了,你姐和西陲王爺啊,相性好得很。”


    聽到身邊傳來的話語,同樣看到遠處院子中一幕的太武皇後聲音平淡的開口,臉上平靜,毫無神色變化,仿佛在講述著一件毫無輕重的事情一般。


    然而實際上陳錫康與武葉媚若是真的成婚的話,一定會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為自己母後的話所驚訝時,扭頭的武太極隻看到那張平靜之中帶著關愛與祥和的臉龐,心中也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雖說從短暫的接觸來看,這西陲的王爺確實算是一個人物,而且就上次生死危機之下,其對姐的所作所為也無可挑剔,甚至可以投之以大讚之詞,可也不至於讓母後都這麽喜歡吧?


    “母後,你說你已經找人算過姐和陳錫康的相性了,你找誰算的啊?”


    “這般重要之事,當然還得專業之輩來才行,我去讓你皇叔去蓬萊島上找修仙之人算的。”


    “那蓬萊島上的仙人是怎麽說的?”


    一直盯著遠處的太武皇後扭頭,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出現時,嘴中也出現四個字:“龍鳳呈祥。”


    “這麽邪乎?我姐是鳳,這點我倒是認了,可說這陳錫康是龍,你未免有些誇大了吧?這豈不是說陳錫康天運在身,已經是那四方之主了嗎?”


    “說西陲王爺是龍怎麽了?就見不得別人的好啊?”


    “出生在偌大王朝的開國功臣之家,身邊有那麽多的能人異士,陳錫康怎麽可能成為一個廢人。而且你別忘了,當年踏破大秦帝國皇宮的,就是開國公的倒劍旗大軍,雖然嘴上說為避免死灰複燃,大秦帝國的傳國玉璽已經被開國公當著所有人的麵徹底毀壞,但真正的大秦傳國玉璽到底毀沒毀,隻有開國公一人知道。”


    “若是將大秦遺留的氣運轉移到陳錫康的身上,你覺得他能不能成龍?”


    太武皇後接連說到,看到身邊的愛子一臉沉思後,也沒有再打攪,而是繼續看向了遠處。


    做父母的,孩子平安幸福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情了。若是媚兒與西陲王爺真的走到了一起,成為一室之親,那她絕對不會反對,至於之後,無論是太武在大浪之中勝出,還是西陲在大浪之下覆滅,那都是命運了。


    話語說完,太武皇後隻停留了一會變離開,下了樓後便徑直朝著遠處的武葉媚和陳錫康所在的院子中而去,而聽了自己母後一襲別有深意的話後,武太極隻是眉頭皺得更深,看向遠處院子的眼睛也沒有了聚焦,陷入到了沉思中去。


    院子中,將陳錫康推到一樹寒梅前後,武葉媚便停了下來。


    “陳錫康,我在太武的時候有人說我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你也是被眾人擁舉,入了墨鬥的人,你說說,這話妥當不妥當?”武也沒說著從背後微微躬身,一雙大眼睛盯著椅子上的陳錫康,有得意也有期待。


    “你要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廢話!當然是說實話了,我還需要你阿諛奉承嗎?”


    “是嗎,那我不說啊了,反正我所會的,也都是一些以前用來逗樂紅粉佳人的分流詞句而已,對於你這樣的皇女,我還真奉承不來。”


    見身前的人竟然還敢故意戲耍自己,彎下腰的武葉媚更加湊近陳錫康的耳朵時,故意輕輕唿出一口暖氣,而後聲音極富磁性的開口:“陳錫康,可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可不要迷失在我對你的好之中。在神武宮裏,我開心了就可以對你百般依賴順成,可本皇女要是不高興了,哼,有你好果子吃!”


    耳朵因為唿出的熱氣而有些酥癢時,陳錫康也迴頭,隔著咫尺看著那張笑容眼光的臉胖,臉上同樣有笑容出現的同時,心中則誹謗武葉媚竟然可以用這麽溫柔的笑容說出那麽威脅人的狠話。


    “武葉媚,你可別忘了之前是誰把你的命救下來的,你即便屬蛇,你不能真如蛇一般心腸吧?再說了,我堂堂西陲爺們,會懼你的威脅,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去大師兄那裏狀告一下,看大師兄能不能把神武宮鬧個雞犬不寧。”


    看到身前之人臉上出現的自信與不懼威脅,武葉媚也冷哼一聲,繼續推著輪椅向前,隻是這次受氣之後,其動作明顯變得粗暴了許多,遇到坑坑窪窪之處也不管,就這麽大力推過,令輪椅上下顛簸時,坐在輪椅上的陳錫康臉色也變得豐富起來。


    “武葉媚,你這樣算什麽,說不過我就這麽和我拗氣嘶……武也媚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顛簸的輪椅扯動傷口後,身上四處傳來的疼痛最終讓陳錫康選擇了妥協。


    “哼,看你還敢和我唱反調,疼死你!”武葉媚說著,雖然語氣仍有置氣的意味,但臉上已經出現得意的笑容,不過其也沒有真的繼續惡搞陳錫康,而是再次變得溫柔起來。


    而二人吵吵鬧鬧,不時互相鬥嘴時,太武皇後也出現在了院子中。


    看到母後出現,正被陳錫康逗得開懷大笑的武葉媚雖然停了下來,但臉上還是忍不住有笑容出現,一臉開心的推著陳錫康朝太武皇後而去。


    “母後。”


    “見過武皇後。”


    “康王爺,我這媚兒長這麽大,我這個但母後的可都沒有見她對誰這麽上心和溫柔過,到頭來卻便宜了你,你說說,是為那般啊?”


    對著武葉媚微微一笑後,太武皇後也笑容溫和的說到,不過話語之中的調笑意味尤其明顯,似乎時有意想要看輪椅上的人吃癟一般。


    閱人無數,最是懂得察顏觀色的陳錫康何常沒有看出太武皇後調笑自己的意味,而將其堂堂太武皇後,都不以尊高的身份威壓自己後,陳錫康也故意輕佻開口:“若真要說的話,那隻能我芝蘭玉樹,琅豔獨絕了。”


    “不要臉!”


    聽到陳錫康一臉自信且得意的說出這樣的話,武葉媚也立即抨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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