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偲扶著門,跟她對視了幾秒鍾,腦子裏天人交戰了好幾迴了。


    說實話,三年前跟李母談完,她對李母就有了心理陰影,實在是找不到什麽態度來麵對她。


    氣氛就這麽僵持了一分鍾,李倦從浴室出來,喊了聲寧偲:誰啊?


    李倦見寧偲沒說話,以為又是送玫瑰的快遞員,也走出去看。


    寧偲愣了半天迴應他:那個倦倦,你來一下。


    李倦裹著已經走出來時,看到了李母時也愣了,然後攬住寧偲的肩膀說:乖,你不是沒睡好麽,再去睡會兒。


    寧偲悻悻然地說:哦,好,好的。


    她木訥著腦子迴到房間,坐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生怕外麵發生什麽爭執。


    半個小時,李倦都沒迴來,客廳也沒動靜,讓寧偲很不安。


    就在她要拉開門出去時,李倦推開了房門,他抱住寧偲,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疲憊。


    好像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寧偲身上,寧偲抬頭撫摸他的背,像是給安撫小朋友一樣。


    談好了嗎?她放輕了聲音問。


    嗯。李倦說:都談好了,放心他們以後不會再過來了。


    寧偲手頓了一下,繼續一下一下地撫摸。他們……同意了?


    李倦搖頭。


    寧偲心往下沉,聲音也變得失落,他們還是不同意啊。


    李倦歪頭親了下她的側頸,讓她別多想,他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就代表不反對。慢慢來。


    寧偲點了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腰,她覺著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美好,即便是李倦父母不同意,也沒關係,時間還很長。


    寧偲在他胸前蹭了蹭,倦倦,我以為我離開了,淡出他們視線,他們就會忘了我曾經和許暮在一起過。好像,這個辦法並不奏效。


    她離開時確實異想天開過,要是她徹底消失,是不是就沒有人會指著她的脊梁骨說她曾經跟誰好過,那麽她是不是就可以用全新的身份站在李倦身邊,那時候他不舒服任何人。


    她隻是寧偲。但是似乎,但是似乎並沒有她想的那麽容易。


    李倦心被揪了一下,有些難受的抬頭攏著她的頭說:阿偲,不要去想這些,別人怎麽想跟我們沒關係。


    寧偲點頭,她想起了什麽放開李倦後,鑽到了衣帽間,在行李箱裏翻翻找找,急得鼻子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李倦蹲下扶著她的行李,找什麽?


    寧偲不說話,在行李箱的最底端翻出一個暗紅色的戒指盒,鬆了一口氣,她當著李倦的麵打開,從裏麵取出一枚銀色戒圈。


    她牽著李倦的手指,套上,推入中指指根,大小剛好合適。


    李倦眸光一顫,他認出這枚戒指是當初寧偲離開之前,他們去買的c家對戒,和寧偲手上那枚是一對兒。


    寧偲一走了之,李倦頹然了很久,把寧偲留在家裏的物件一股腦丟進雜物間,等他徹底冷靜下來後,怎麽都找不到他的對戒。


    他以為去樓下翻過垃圾桶,也找過監控,到處都找不到戒指。他還以為就這麽弄丟了。


    他為此懊惱了很久,甚至想過再去買一對充當丟失的那枚,後來害怕睹物思人,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李倦怎麽都沒想到,戒指被寧偲帶走了,時隔三年又迴到了自己手上。


    我保存的很好,跟新的一樣。寧偲盯著他手舍不得挪開視線,本來打算買個新的,但是想想,這個更有意義,你不介意吧?


    李倦猛地把寧偲拉進懷裏,好似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這三年來珊瑚海嘯般的痛楚。


    寧偲摸了摸他的臉,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給你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李醫生,沒機會反悔了。


    李倦的聲音有點啞,他說:不反悔。請問,寧老師明天上午有時間嗎?


    寧偲說:有啊,做什麽?


    李倦低著頭看她,那你準備好戶口本和身份證,我想請寧老師跟我去領個證。


    這次輪到寧偲愣住了,好半晌才從狂喜中反應過來,她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你……你是說領證?


    李倦摸了摸她的鬢角,把頭發往後攏了點,不願意啊,反悔了?


    寧偲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怎麽可能不願意,她恨不得現在就去。


    李倦低頭親了她的額頭。準備好證件,等我。


    寧偲拉住李倦說,那個……我們是不是得提前去拍個登記照?我聽說現場拍的話不能p,我最近可能有點胖了。


    李倦笑了笑,那下午去拍。


    毛冬下午在微信群艾特李倦問他為什麽請假時,李倦在群裏高調地拉了一波仇恨。


    李倦:下午請假去拍結婚登記照。


    群裏的消息傳開,李倦的手機就沒消停過。


    等到登記照拍好,寧偲跟溫喬打了通電話,通知她和陸雲錚領證的事情,溫喬說什麽也要給他們倆準備禮物,還要跟他們一起去。


    領證的前一天晚上,寧偲接到比賽組委會通知,第二天一早要抽簽。


    領證的時間隻好往後推了一天。


    這天寧偲到達會場,毫無懸念的碰到了喬羽。


    喬羽趾高氣昂地從她身邊走過,自從上次餐廳的不愉快以後,連個熟人都不想再偽裝了。


    節目組將參加比賽的選手,分為四個組,分別由四位導師指到並完成第一環節的團隊設計。


    每個團隊抽取一個主題,圍繞主題展開設計,在三天後,逐一展示設計成果和陳述設計理念。


    這一環節考核是團隊合作能力,時間緊迫,設計師的抗壓能力也將完全暴露出來。


    寧偲倒是沒什麽問題,畢竟她這三年一直跟著周斯年的團隊合作,有經驗。


    巧就巧在,導師通過搶人的方式招納學員入隊,導師擁有挑選的絕對優先權,如果哪個導師給選手s卡,那麽選手無條件服從入隊。目前來參加的選手,都是在業內小有名氣的選手,韌性靈性才華能力導師都摸過底。


    所以這一環節才比較殘酷,寧偲想跟著一個叫蘇月的設計師,她跟喬羽不同,她是憑借實力,把自己的作品搬上國際秀場的設計師,深得葉ブ彌卸崠止πすΦ刳人士好評。


    寧偲研究過她的作品,以中國元素見長,設計風格空靈大膽,符合這個時代的美學。


    寧偲信心滿滿可以加入蘇月的團隊,令她沒想到的是,寧偲在選取導師時,喬羽破天荒地給了寧偲s卡。


    寧偲當場拒絕,奈何分配規則,寧偲必須加入喬羽的團隊。


    蘇月了解過寧偲,知道她很有靈性和可塑性,又是周斯年的徒弟,她想要寧偲,在錯失機會後深表遺憾,她不可能得罪喬羽強行搶人。


    分組塵埃落定,寧偲和其他三名選手一起加入喬羽戰隊。


    剩下的時間就是導師帶領選手一起就抽簽的主題選定方向。


    組委會安排了工作間,每個團隊都是單獨的房間,喬羽領著人迴了工作間,先是仗著自己導師身份給了四位所謂新人下馬威。


    那三位本來崇拜喬羽,對她馬首是瞻,說什麽就是什麽,也不反駁。


    寧偲心不在焉地聽著,被喬羽點名,寧偲抬眼與她對視,喬羽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怒氣,寧偲。你去樓下給大家買杯咖啡。


    寧偲說:我是來比賽的,不是來打雜的。


    喬羽抱著手,走到她麵前,狠狠地敲了敲桌麵,用一副前輩教育新人的語氣說:我是在教你做事,難道你要我自己下樓買?


    有人想替寧偲解圍,被喬羽攔住,新人就得有新人的樣子,要學會謙虛彎腰,我當初跟著我師父,別說買咖啡了,就算是跪著給他擦鞋我也得幹。


    寧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喬羽。


    喬羽說:還要我說第二遍?


    寧偲抓起工作牌,拿著手機衝出了門。


    迎麵剛好碰見蘇月,蘇月叫住寧偲說:寧偲,這次比賽,你一個人迴來的嗎?


    寧偲點頭:蘇月拐彎抹角了好一會兒才問:周斯年還好麽?


    寧偲頓時察覺了點什麽,但是蘇月表現太自然,像是詢問一個老朋友一樣坦然。


    挺好的,師父也迴國過節了。寧偲說。


    蘇月眼睛亮了,她顯然有點激動,笑著說: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下了樓,寧偲去咖啡店點了咖啡,站在一旁給周斯年打電話。


    周斯年應該是剛醒,聲音聽起來慵懶又愜意,小徒弟,你真會挑時間打電話,我剛醒。


    寧偲開門見山的匯報情況,喬羽把我選到了她那組,現在指使我下樓買咖啡。


    周斯年並不覺著這是什麽大事兒,甚至表現得有些意料之中,她要是不把你選到她那一組,才害怕呢。


    寧偲說:她想壓製我,盯著我,不讓我冒頭,悄無聲息地淘汰我。


    對咯,你還挺聰明。


    一般,師傅你認識蘇月嗎?電話那頭沒了聲響,半天才說,你見著蘇月了?


    你們什麽關係啊,為什麽她聽見你迴來了還挺高興。寧偲問。


    周斯年支支吾吾說:嗨,還不是那點事兒,我們睡過。


    寧偲:……


    她後悔問了,周斯年萬花從中過,跟誰睡過都應該不稀奇。


    寧偲拎著咖啡迴了工作間,沒放喬羽桌上,放在開會的大桌上,讓其他選手自己取,然後自己窩迴座椅上,打開繪製板。


    還沒坐熱一分鍾,喬羽踩著高跟鞋頤指氣使地進來說:你去幫我訂雲錦餐廳的雙人位。


    寧偲一動不動,喬羽又敲桌子,我說話你聽不到嗎?


    寧偲雙腳抵著椅子後退,蹭的一下站起來,椅子在地麵上磨出刺耳聲響,喬組長,我是來參賽的,不是來打雜的。


    正巧這時組委會的人員正在探訪每個工作間,一件來就看到寧偲和喬羽站著,笑眯眯地說:喬組長,你們團隊進展順利吧?隊員之間磨合的怎麽樣?


    喬羽動了動嘴角,轉身笑著說:挺好的,我們組特別和諧。


    喬組長這麽說了,其他幾個也不敢多嘴,組委會見到寧偲冷著臉,關切地問她感受如何。


    寧偲冷冰冰地說:沒什麽感受。然後拖過椅子坐下,繼續畫圖。


    等到組委會的人離開房間,喬羽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麽主動退賽,要麽被我玩死。


    寧偲看著她,我一個都不選。


    喬羽昂著頭迴到了自己的位置,她也沒在逼著寧偲做雜事,而是把這件事情丟給了另一個參賽的選手。


    寧偲上廁所時,不小心聽見那個選手在洗手間跟其他人吐槽,那本來就是寧偲該做的。她不做了就丟給我,煩死了。


    另一個人神神秘秘地說:我聽說喬組長跟寧偲師出同門,關係這麽差,聽說是為了一個男人。


    男人?誰啊?抱怨的那個同事問。


    另一個人說:許暮啊,許氏集團的繼承人。那人添油加醋說了很多,簡直比幾百萬字的恩怨情仇的書還要狗血,這次比賽的讚助商是許氏,有好戲看了。


    直到此刻,寧偲才知道許氏竟然是這次比賽的讚助商,難怪喬羽會認識許暮。


    那兩人還在低聲交談,寧偲推開門,走出去洗手。


    那兩人尷尬地垂著頭,抱怨的同組同事局促地說:寧偲,你怎麽在這兒啊?


    寧偲瞥了她一眼說:我蹲坑不在這兒,難道去大馬路上?


    那人被噎了一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趕緊跟寧偲道歉,說自己心態有問題。


    寧偲阻攔了她道歉,快步離開了洗手間。


    繞過走廊,寧偲看到了站在電梯口的喬羽和許暮,喬羽麵若含春,水波瀲灩地盯著許暮。


    許暮則冷冰冰地盯著電梯,好像沒有聽喬羽說話。


    寧偲覺著好笑,剛準備退迴去避開這兩人,誰知道許暮的視線衝她瞥了過來。


    隻一瞬啊,許暮就朝她走了過來。


    寧偲想跑,又覺著沒必要,反而大大方方地等著對方靠近。


    許暮比上一次見又頹了幾分,眉毛蹙成了一團,眼底的戾氣橫生。寧偲雖然不知道許暮這幾年經曆了什麽,但她想一定是過得不好,才出現了苦相。


    不過,不管他狀態怎麽樣,他的女人緣一如既往的好。


    喬羽看到寧偲時眼神一沉,下意識上來拽住許暮,許暮卻一縮手,避開了她的觸碰。


    許暮站到寧偲跟前,黏膩的眼神貼在她身上,像是蛇一樣緩行,讓寧偲感到不適。


    阿偲,好久不見。許暮揚了揚嘴角。


    寧偲心說不是才見過麽,何必這麽虛偽呢。


    許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寧偲說。


    許暮抓住寧偲的手臂,感覺到寧偲渾身一緊,趕緊鬆開,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寧偲揚眉,毫不掩飾自己地不悅,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麽好聊的。


    寧偲想了下又說:哦,許總還請你管好李楚楚,不要再來我家惡心我和我老公。


    許暮自動忽略了寧偲的後半句,他說:阿偲,你別誤會,我不想跟她訂婚,是她來一哭二鬧,實在是不好看了,不過我後來走掉了。我不想跟她訂婚。


    你跟誰訂婚,或者想跟誰定都跟我沒關係了,許總也沒必要浪費時間解釋這個。


    我必須得跟你說清楚,阿偲,許太太的位置就一個,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成為許太太。


    寧偲被惡心到了,胃裏麵一陣翻江倒海,她忍著反胃說:誰愛當誰當,許總,我跟李倦要結婚了,以後我李倦的太太。


    許暮愣了下,忽然一笑說:李倦的家人會同意你們結婚麽。


    寧偲反駁:同不同意也跟你沒關係吧。


    許暮自以為了解許暮說:他還真沒辦法兩全其美,阿偲,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愛情,不會幸福的。


    他企圖靠近寧偲試壓,寧偲往旁邊退了一步,低聲斥責:許總。我自認為這是我們的家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單獨見麵的好。


    寧偲看都沒在看一眼許暮,然後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許暮和喬羽的爭吵,至於什麽內容,她根本不關心。


    --


    領證當天。


    寧偲和李倦還沒下樓,就接到了陸雲錚的電話。


    攝像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你們快點。陸雲錚自從收了心,脾氣也變了,偶爾還是吊兒郎當,總體上成熟穩重了很多。


    李倦時常笑話他,當初還說不喜歡溫喬這樣的,嫌麻煩,結果呢恨不得天天掛溫喬身上,走哪兒跟哪兒,溫喬說東他不敢往西。活脫脫一妻管嚴。


    陸雲錚為此還挺自豪,拍著胸脯說:誰結婚誰知道。


    李倦穿了身深色西裝,白色的襯衫扣到了頂端,板正又挺拔。寧偲穿了條紅色絲絨長裙,唇紅齒白,肌膚勝雪。


    到了樓下,李倦才明白陸雲錚說的攝像怎麽迴事兒,陸雲錚說領證也是大事兒,不能含糊,攝像師會跟拍他們領證的過程。


    溫喬把她結婚時的頭紗帶來了,給寧偲別再後腦勺上,寧偲自從留了長發,五官也變得溫婉柔和。


    領證很簡單,寧偲被李倦牽著,忐忑地進了辦證大廳,不過十來分鍾,兩人捧著小紅本出來,李倦的眼眶都紅了,礙於人多,他愣是憋了迴去。


    陸雲錚勾著李倦的脖子,小聲傳授婚後知識,你啊,迴去就把這兩本子鎖起來,不然以後一吵架就找這玩意人跟你鬧。


    李倦不太懂,陸雲錚歎了口氣說:一吵架,她就鬧離婚,那能行麽,你把本子收起來,就算鬧破天了,也離不了。


    李倦極其嫌棄陸雲錚這個自以為是的辦法。放心,我肯定不像你。


    李倦很擅長插刀,畢竟我沒前女友。


    陸雲錚:……


    他拍了拍李倦的肩膀,走到一旁生悶氣。


    自從跟溫喬結婚後,陸雲錚早不抽煙了,溫喬總說他喜歡喝酒早晚出去喝死,他做了個夢,夢見他死了,溫喬第二天就跟被人好了,還在他墳前說多虧了他喝酒,把陸雲錚嚇得再也不喝酒了,誰勸都不好使。


    坊間傳言,當初四害沾倆的陸少,居然浪子迴頭了,實屬難得。


    迴歸家庭後。陸雲錚本本分分,成了下屬口中的妻管嚴,但凡溫喬去公司,陸雲錚點頭哈腰,生怕惹她生氣,寶寶長寶寶短的哄,聽得下屬門麵紅耳赤。


    關鍵是他還時不時在工作群秀恩愛,曬曬溫喬給他準備的愛心午餐,溫喬給他買的領帶,要不是他是大老板,早被踢出去了。


    李倦靠過來,問他:當年,範敏敏是怎麽被你弄垮的?


    陸雲錚笑得有些得意,她逼著要跟我結婚啊,我假裝跟她商量,段衍那邊熬不住了,給了當初的實情。我也請了範老過去,隻不過範老坐在幕後,範敏敏當時著急要錢補缺口,一時情急什麽都說了。門簾一掀,她臉都綠了,當場給範老跪下磕頭認錯。


    你知道我為什麽留她那麽久麽,範老這人護犢子,尤其是親生孫女啊,小打小鬧那點資金他看不上眼,範敏敏惹出了事兒,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填補了,但是把所有東西包括繼承的公司都抵押這事兒,太大了,範老就算相幫。也沒立場了。


    談起這件事情,陸雲錚就得意的不行。


    當初魏叔死活拿不到段衍手裏的東西,還是範敏敏說範黎有套別墅,是段衍他媽留下來的唯一念想,陸雲錚就用這套別墅去敲段衍的嘴,剛開始他也硬,後來陸雲錚來真的,別墅快留不住了,他才開口承認當初他什麽都沒對溫喬做。


    他主動提出見溫喬一麵,陸雲錚顧慮再三,讓他們在醫院見了麵。


    溫喬從病房裏出來,失魂落魄了很久,最後抱著他大哭,說她以為當初真發生了什麽,心裏一直壓著。都壓出病來了,幸好段衍沒那麽髒,沒做那些事情。


    陸雲錚心疼地不行,他就變本加厲地把這些痛苦還在了範敏敏和範黎的身上。


    範敏敏被範老爺子趕出範氏集團,終身不錄用,從親人層麵上不舍,於是讓她留在範家,找了個當地的富家子嫁了。


    至於範黎,他一方麵想要繼承範氏,一方麵背著老爺子在外攏財被發現,帶著妻兒離開了港市,至於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溫喬和陸雲錚結婚當天,範黎托人送了一份厚重的紅包。


    範老爺子,親自到場當證婚人。


    --


    李倦和寧偲領了證,也算塵埃落地了,或許有新婚好運的加持,寧偲在比賽時一路過關斬將,最終殺進了總決賽。


    總裁賽一共三位設計師,角逐金獎。


    在此之前,喬羽臨時辭去大賽評委的頭銜。


    因為在進入八強比賽時,往上突然有人爆料當初喬羽的比賽作品屬於抄襲,至於抄襲的設計師,正是參加比賽的寧偲。


    丟出來的證據也隻是一部分,往上眾說紛紜,輿論兩邊倒,喬羽站出來否認抄襲事件,並將摸黑她的動機轉移到寧偲身上,寧偲一時被輿論逼到了絕境。


    與此喬羽還找當初周斯年的同事佐證,她之所以離職時因為寧偲跟蘇青柏關係非同尋常,而周斯年又是蘇青柏的同窗,自然照拂蘇青柏的人,然後對喬羽試壓,逼迫她主動離職迴國。


    喬羽在網上一手遮天,並且很快把輿論從抄襲衍生到寧偲和蘇青柏的不正當男女關係,一旦觸碰到這點,就引起了討伐,寧偲的形象一落千丈,組委會開了幾次會議,是否要中斷寧偲的比賽。


    這件事情發酵至此,蘇青柏站出來說話也無濟於事。寧偲背負了很大壓力,幸好李倦一直信任她,沒收她的所有點子設備,帶她進山,讓她在封閉的環境下潛心設計。


    設計完成的那天,他們從山裏出來,網上卻爆出一件更令人意外的事情。


    喬羽淩晨被從許暮的別墅送往私立醫院,據透露喬羽身上出現了不同深淺的鞭痕和各種曖昧痕跡,而且同一時間,許暮正在國外參加電視訪談。


    喬羽給許暮戴綠帽子這件事情迅速發酵,牽扯出與他在家互通的人竟然是比賽的主辦方領導,這個人有絕對的話語權,這位領導也曾在采訪中表示,並不喜歡也不看好寧偲的設計。


    經過這件事情的發酵,也沒完,一段長達十分鍾的錄音被曝光,喬羽的原聲承認當初就是偷走了寧偲的設計稿,並且刪掉了她的所有備份,還說有她在,寧偲永遠不可能出頭。


    就這麽一頓錘。喬羽徹底臭了,就連當初的比賽官方也出麵給寧偲道歉,收迴當年比賽的結果。


    臨近總決賽前一天,蘇青柏來探望寧偲。


    他帶了小西厘和寧偲喜歡的食物。


    寧偲說:謝謝你啊,青柏哥。


    如果沒有那條錄音和那些手稿對比圖,喬羽沒可能這麽快被弄倒。蘇青柏笑了笑,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也不能等這麽久。


    蘇青柏又恢複了商人的模樣。


    比賽完,幫我帶一陣小西厘,我要出去幾天。他說,送女孩秒什麽禮物比較好?


    女孩啊?誰啊?寧偲驚訝不已,仿佛錯過了驚天大八卦,蘇青柏難得臉紅了一下,就一個小朋友。


    這時,蘇青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那頭傳來女孩聲音,柏叔叔,你是不是又偷偷給我訂了玫瑰花,我宿舍都快放不下了。


    蘇青柏前所未有地溫柔笑了,乖,把之前的丟了,以後天天都有。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蘇青柏眉目都染上了幸福的笑意。


    掛了電話,蘇青柏難為情地說:小朋友打來的。


    寧偲挑眉,哪個小朋友啊?都叫柏叔叔,這麽親熱。


    蘇青柏沉默了幾秒說:就是上次玩遊戲那個主播小朋友。


    寧偲嘖了兩聲,蘇青柏這老鐵樹終於開竅了。


    這次認真的?寧偲問他。


    蘇青柏說:嗯,就想把她一直留在身邊。


    喜歡的人一旦出現,就想永遠把她留在身邊。


    =


    夜裏,陸雲錚靠在床頭看手機。


    溫喬在衛生間磨蹭了半天。也沒出來。


    他耐不住過去敲了敲門,老婆,你好了沒啊?


    溫喬應了聲,拉開門走了出來,她裹著浴袍,臉色蒼白,像是很不舒服。


    陸雲錚說:老婆,你這都推遲幾天了,咱去找個老中醫看看。


    溫喬瞪了陸雲錚一眼,讓他閉嘴。


    陸雲錚找李倦打聽了一圈,問到兩個老中醫的聯係方式,打算去求求人家給溫喬看看。


    臨睡時,溫喬捧了個禮盒給陸雲錚。


    不過節不過生日的,陸雲錚欣喜若狂,又有嗲不敢接,生怕惹她不快又得去睡走廊。


    睡走廊這件事情,公司都傳開了,他已經很沒麵子了。


    溫喬讓他打開看看,他猶豫了片刻,接過盒子晃了晃,空蕩蕩,不知道什麽玩意兒撞得盒子響。


    打開蓋子,裏麵出現一根溫度計樣的玩意兒。


    他打量著溫喬:老婆,你發燒了啊?


    溫喬踢了他一下,他翻過那東西看看燒到多少度了,讓她老婆都燒糊塗了,隻是那玩意兒有點複雜,沒有溫度,隻有兩條杠。


    陸雲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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