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倦下了班,一晚上沒合眼,剛換下白大褂拎起羽絨服,毛冬醫生敲門進來。


    喲,這是打算迴家?毛冬醫生困得揉了揉眼睛。


    李倦覺著毛冬明知故問,我不是鐵人,我要迴家睡覺。


    毛冬使了個眼色,昨晚沒在家,嫂子催你了吧。


    李倦瞪了他一眼,閉嘴。


    他承認累得快撐不住時,想的是寧偲,剛下班迫不及待想往家裏趕。


    院裏的老幹部好不容易鐵樹開花,毛冬可勁兒地揶揄他:別不承認啊,你知道你以前啥樣麽,下了班還得看會兒文獻查會兒資料,再去食堂吃個早餐迴去。現在呢,心早飛咯。李醫生,是不是嫂子管得緊啊?


    薑沉魚翹了翹門,探出頭笑著問:聊什麽呢,隔好遠就聽見了。


    毛冬一看到薑沉魚就臉紅,偃下那股胡鬧勁兒,我在笑話李醫生呢,有了家世心就飛了。以前是我們院裏下班最不積極的人,這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了。


    毛冬顯擺說:薑醫生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李醫生有對象啊?我跟你說他對象特別好看。


    薑沉魚看了一眼李倦,笑著說:我知道啊。李醫生早說了。


    毛冬一頭霧水,是嗎?


    薑沉魚靠在門邊,雙手插在衣兜裏,看了一眼李倦說:那晚餐廳那個女孩吧?確實很好看。改天叫出來一起吃飯。


    李倦點頭,想到那晚上走到薑沉魚身邊時,停下說:你跟李楚楚關係特別好?


    薑沉魚搖頭,楚楚喜歡找我出來玩。怎麽了?剛好我迴南城也沒熟人。


    李倦說:沒事,就是感覺你跟李楚楚玩不到一塊兒去。


    薑沉魚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李倦推開家門,屋子裏靜悄悄的。


    剛下過雨,外麵一股濕潤的氣息湧了出來。


    他換了鞋,看到鞋架上的女鞋,眼睛裏的疲憊化開,染上了溫柔的笑意。


    他輕輕推上門,脫掉羽絨服搭在手臂上,往臥室走。


    進了屋子,看到寧偲窩在床上睡成一團,被子高高的隆起,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李倦把羽絨服仍在沙發上,他走到床邊坐下,低頭打量著寧偲。


    她側趴在床上,半張臉埋在枕頭裏,散落的頭發遮住了臉,被子蓋的很低,她身上穿著李倦的白襯衫,寬闊的衣服貼在身上,一截白皙的脖頸露在外麵。


    李倦唿吸停滯了一下,他盯著她的衣服,眼睛漸漸熱了,腦子裏閃過她穿著他的襯衣在家裏走來走去的樣子,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往一個地方匯聚。


    他撥開臉頰上的頭發,露出白皙泛紅的臉,或許是睡姿不對,臉頰還硌出一條小紅痕。


    他附身親了下臉頰,試圖碾平拿到紅痕。


    寧偲被潮濕的觸感弄醒。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一睜開眼,眼前出現一個人影,眼神緩慢的聚焦,她拖著嗓子喊:倦倦。


    她揉完眼睛看到李倦還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抬起雙手伸過去,袖口寬大,她一抬手袖子就滑到了腋下,兩條白細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要抱抱。


    李倦俯下身將人撈進懷中,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昨晚在這兒睡的?


    寧偲嗯了一聲,雨太大了,我就沒迴去。


    李倦的笑聲在胸腔裏迴蕩,不下雨就不留下?


    寧偲往他懷裏掙了一點,整個人貼得緊緊的,她感覺好奇怪,明明被子那麽蓬鬆暖和,可怎麽都比不上李倦的懷抱,永遠滾燙。


    李醫生,你這是在邀請我麽?寧偲眨了眨眼睛。


    李倦低頭:什麽?


    寧偲下頜往他肩膀蹭,嘴唇碰在他的側頸,難道不是在邀請我同居麽?


    李倦輕笑了一聲,手掐著她的腰問:那你願意麽?


    寧偲拉開了一點距離,鄭重地看好他:那得看李醫生表現啊。


    李倦將寧偲壓在床上。捉著她的手腕不讓她動,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沉沉的視線恨不得看穿她的眼底,聲音壓得很低,那寧老師要給我好好打分了。


    不等寧偲迴答,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製抬起來,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兇狠,不容抗拒,帶著一絲急切。寧偲被吻得無法唿吸,她偏過頭,又被按了迴來。換氣的間隙,李倦看著寧偲的神情--喘息輕輕急促,閉著眼睛,微垂著眼睫,從眼角擠出的水珠閃著細碎的光,雙手輕輕地攀在她肩頭,羞怯的任他予取予求。


    李倦鬆開她的手腕,順著凸出的腕骨滑進她的手心,完全自己的手指,從指縫裏扣住寧偲的手,像齒輪咬合那般契合。


    漫長而瘋狂的吻,結束時,寧偲的眼神有些渙散,好看的眼珠上蒙上了一層水汽。


    李倦及時刹車,他低頭輕啄走她眼角的淚水,磁性而沙啞的開口:我還沒洗澡。


    寧偲的臉上漫上一層血色,耳根紅得滴血,她抬眸看李倦,伸手碰了下他的臉,李倦的眼裏滿上一層潮,洶湧又濃烈。


    快去洗澡。


    李倦尷尬的起身,背過身拽出半解的襯衫,抽掉皮帶仍在一旁,這才慢條斯理的解手表。


    他把手表放在床頭櫃上,看了一眼寧偲。


    寧偲寬大襯衫貼在身上,領口有些大,滑到了肩頭。


    視線交匯,寧偲掀開被子下床,修長筆直的雙腿踩在地板上,她走到李倦跟前,身後抱住他。


    李倦眼睛裏在冒火,被她一碰就徹底被點然了,一股烈火燒到了心裏。


    他把寧偲提起來放在自己腳上,順手打開空調製熱,笑著說:幫我?


    寧偲埋著頭,不答應也不讓。


    李倦拖著她的腿,將人抱起來。寧偲摟住他的脖子,細條條的腿纏在腰上。


    李倦將她放在洗手台上,撐著台麵就壓下去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將寧偲拽下來,轉了個麵,背對著他站著。


    寧偲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沁涼的冷順著掌心往手心裏鑽,房間裏不算暖和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李倦盯著她修長的脖頸親了下去,一路落往下落在被遮蓋看不見的位置,他鼻尖抵在背上唿了口氣,把襯衫拽了下來。


    許久後,寧偲打開花灑,水嘩嘩的流下來,渾身都澆透了。


    李倦將她擦幹放進被子裏,把被子扯高了一點蓋上,寧偲貼在他胸膛上,李倦替她揉了揉掌心,又在額頭上親了一口,帶著情潮後的沙啞,辛苦寧老師了。


    寧偲推了她一把,不滿的舉著手,這手沒法要了。


    李倦拽著她手握住,又把她摟入懷中,再睡吧,好累。


    寧偲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她仰起頭,手輕輕的推開他緊促的眉頭,倦倦快睡。


    搭在腰上的手突然收緊,將她勒住,李倦又貼了上來,檸檬味道的沐浴露香氣被悶得更加濃鬱。


    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剛不該心疼你。


    他在被子裏動了一下,立馬被寧偲拉住,你累了,快睡。


    李倦見她一副如臨大敵想樣子,好笑:我累什麽,又沒有真……


    話還沒說完,寧偲就伸手無助了他嘴,扯著被子蒙住兩人,快睡啦。


    躺了那麽一會兒,李倦又爬起來支著手看著寧偲傻樂了會兒,將她撈進手臂枕著,不相信似的晃她,寶貝。


    寧偲被他晃暈了,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人按床上。


    柔軟的被子,帶著沐浴露的香氣,懷裏人讓李倦滿足地睡過去。


    一覺睡到中午,睜開眼時懷裏的人不見了。


    他翻身平躺在床上手肘壓在眼睛上,緩了好一會兒才醒神。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李倦以為是寧偲在做什麽,他掀開被子往外走。


    一邊扣扣子,一邊說:阿偲,你在做什麽呢!


    話音剛落,他抬眼看到一臉震驚的李母僵在門口,換了一隻鞋,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該離開。


    李倦瞬間想罵人,他怎麽忘了以前把備用鑰匙放家裏,讓李母或者阿姨來打掃房子這事兒。


    你怎麽沒上班?李母瞪著眼睛。


    李倦說:昨晚做了個手術,早上才迴來補覺。


    李母看了他一眼,表情比較複雜。什麽也沒說,蹲下繼續換鞋。


    李倦傻站著,等李母換好鞋才問:你怎麽過來了?也沒打個電話。


    李母將袋子放到鬥櫃上,沒好氣地說:阿姨買了隻老母雞燉湯,我給你送來啊。她看著李倦的脖子,又說:你還說打電話,我給你打了三四個未接,我就直接過來了。


    李母提著雞湯往廚房走,走了又停下指了李倦的脖子:遮遮。


    李倦下意識地捂住脖子,鑽到浴室,照著鏡子裏一看,脖子上好幾個紅痕。不但不慌,還有那麽點得意。


    他洗漱完,撫著脖子看了半天,然後掏手機拍了張,發進對話組。


    李倦覺著還不夠高調,不足以證明好心情,於是他把對話組的名字改了。


    【人傻錢多狼心狗肺】變成了【倦倦今天脫單了!!!】


    改完放到一旁,他才看到阿偲發來的消息。


    寧偲:我先迴工作室了,如果你邀請我,我可以考慮把晚飯時間留給你。


    李倦快速迴複:我不要晚飯時間,我要整個晚上。


    收起手機,李倦溜達到廚房。聞了聞雞湯的味道,靠在門邊跟李母說:媽,備用鑰匙就別帶走了啊。你來就給我打電話。


    李母迴頭看了他一眼,嘁了一聲。


    李倦挺直了腰杆說:那姑娘答應我了。


    李母沒什麽反應,低頭搗鼓著雞湯,冷淡地說了句:那姑娘是寧偲啊?


    *


    (前文提醒:陸雲錚去見範黎。)


    陸雲錚讓魏叔暗中調查範黎。範黎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毫不遮掩的讓魏叔查了個底朝天。


    直到陸雲錚出了酒店,才意識,他不是不遮掩,是故意丟了個線,讓魏叔順著故意查到他頭上。


    也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有什麽目的。


    陸雲錚麵色陰沉,腦子裏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他竟然無法把現在所謂作為的範黎和記憶力那個少年對上,他記得那時候的範黎雖然寒酸,但是眼神真摯,毫無遮掩,不像現在這麽讓人看不穿。


    陸雲錚到了會所,範黎早早的到了,一副等待陸雲錚多時的架勢。


    房間裏飄著淡淡的煙味,煙灰缸裏躺著半截沒抽完的煙。


    陸雲錚坐下,雙腿搭在一起,睨著範黎。


    範黎也不怵,他遞了根煙給陸雲錚,陸雲錚瞥了他一眼,接過來捏在手裏把玩。


    他記得上學那會兒,他跟範黎關係是真的好,一包煙都兩個人抽,範黎抽煙還是他教的。


    那會他天天出去玩,煙也抽的兇,範黎跟他久了,突然有一天突發奇想說:我也想抽。


    他隻覺著範黎發瘋,沒緣由的把他罵了一頓,範黎挨了罵也就不提這事兒了,陸雲錚當他一時興趣,給忘了。


    有天半夜。陸雲錚被憋醒,迷迷瞪瞪從床上爬起來,看到範黎的床頭台燈亮著,一小圈昏黃的燈光打在桌子上,床上椅子上都沒人。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看到陽台上蹲著一個人影,手心裏燃著一點橘紅的光,被風吹得一抖一抖的。


    陸雲錚靠過去,透過陽台的玻璃門看到範黎拿了隻煙,正打算點呢,他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打開陽台門,踹了一腳範黎。


    範黎嚇得臉都白了。拿著煙不知所措,阿崢,我……


    陸雲錚將他拎進來,問他怎麽迴事,他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看他眼睛,被陸雲錚逼急了才說:我看你抽,我也想抽。


    陸雲錚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罵了句:有病。


    罵完又覺著範黎這麽大個人了,他想幹什麽是他的自由,就算關係再好,也無權幹涉。


    你真想學啊?陸雲錚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


    範黎認真地點頭,我真想。


    陸雲錚敲了他的頭,罵他:傻逼。


    陸雲錚跟範黎蹲在陽台共享了一支煙,從那晚開始,範黎的煙癮就留下了,再沒戒過。


    陸雲錚還記得範黎當時剛學會抽煙,手心裏還被煙頭燒了個疤。


    這麽多年,範黎的煙就戒過。


    陸雲錚收迴思緒,看著眼前陌生的範黎,也不跟他打彎拐了,說吧,這次又想從我這裏拿走什麽?


    範黎說:我不要想任何東西,你的項目都都是範氏出手的,跟我沒關係。


    陸雲錚不屑的笑了下。你別著急撇清,你和範氏在做什麽,我很清楚。你當年玩過的把戲,再玩一遍就沒意思了。


    範黎麵不改色。


    陸雲錚也不跟他廢話,溫喬還在家裏等著呢,他多在這兒耗一分鍾,都捱不下去。


    範黎,範氏一直不給上族譜,不給你正名,是範敏敏一直在搞鬼吧?陸雲錚抵著口腔笑,眼神睨著範黎。


    範黎的臉色變了,依舊體麵地說:範敏敏還沒這麽大本事。


    是嗎?陸雲錚將煙放在桌麵上。然後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睨著範黎,忽然勾唇一笑,似乎從範黎的臉上瞧出了端倪,範黎,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範敏敏手裏啊?


    範黎還沒說話,陸雲錚先把話替他說了:關溫喬也不是你的主意吧,我實在是想不出喬喬跟你有什麽茅盾。


    範黎沉默著不說話。


    陸雲錚就當他默認了。


    陸雲錚眯了眯眼睛說:南城那個項目送給你們範氏就送了,我也不會要迴去。我的人不能被欺負。


    範黎終於有了點反應,你想怎麽做?


    陸雲錚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範黎,你覺著我會在怎麽做。或者說你拋出這麽一大圈,想要我怎麽幫你除掉她?


    範黎又默不作聲了。


    陸雲錚覺著跟他說話很沒勁,還不如看魏叔查來的資料,他冷不丁地說:這麽多年了還這麽軟弱。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裝的。


    範黎抖了一下,眼睛裏浮起不明的神色。


    陸雲錚覺著要探的底都探到了,他也無意逗留,起身打算離開。


    範黎搶先一步攔下他說:我跟你合作。條件是,我要接管範氏。


    陸雲錚哂笑了一聲:你又把我賣了怎麽辦?反正這事兒你也不是第一次幹。


    舊事重提,範黎的臉色也不太好,但他語氣篤定地說:我受夠了看人眼色的日子。我既然讓你查到我,我也就想好了。


    陸雲錚露出傷人本心,好處呢?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我不會做。


    範黎沉思,割痛道:把南城的項目還給你。


    陸雲錚反駁他:那本來就是我的。換個。


    範黎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說:範敏敏名下有家科技公司,年收益都不錯。我名下也有家,隻不過比不上範敏敏的,你要是想要都拿去。


    他說完了很久,陸雲錚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他抬眸看了一眼範黎,好像在分辨他說這話的真假。


    我很好奇,範敏敏到底拿住你什麽了?範黎這麽狡猾的人,怎麽會被一個女人搓圓捏扁。


    範黎思索了會兒,他皺了皺眉,神情沮喪的垂下頭。她發現我在外麵有人了。


    陸雲錚以為是什麽大事兒,你在外麵有人不正常麽,又沒結婚,她還管這個?


    範黎有些難為情地坦白:是有孩子了。你知道老爺子多忌諱這個,我還沒坐穩位置,老爺子勢必要給我物色聯姻對象,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必不能接管公司。範敏敏用孩子和她媽威脅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說到最後,範黎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一副恨不得掐死範敏敏的樣子。


    陸雲錚舌尖抵了抵口腔,他傾身抓著打火機,按下又鬆開,啪地一聲蓋上:我的人最近會聯係範敏敏,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然後陸雲錚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很小的卡片仍在桌麵上,範黎看了一眼,頓住,不解的看向陸雲錚。


    用這個號碼聯係我。陸雲錚默默地收起蓋在桌麵上的手機,威脅範黎,你要聽話,這段錄音永遠不會發到範敏敏和範家去。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麽,他問範黎:段衍是你的人吧?


    範黎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陸雲錚笑得幾分輕蔑,你以為你找了條不叫的狗,你忘了不叫的狗也會不忠心啊。


    陸雲錚摔門而去,範黎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被抽了心神,呆滯麻木。


    想到陸雲錚那番話,粗魯地拽開領帶兀自鬆了口氣,他撿起陸雲錚留下的卡片,翻來覆去看了看,嘴角露出譏嘲的笑意。


    範黎從不否認自己嫉妒陸雲錚,他既想跟他當好兄弟,但是又不甘心一輩子比他等人一等,誰甘心一直當影子,一輩子活在醃臢見不得光的地方。


    他矛盾糾結,他以為迴到範家,他就可以跟陸雲錚平起平坐,不會被他當一個小弟一樣對待,但是這一切都被範敏敏毀了,範黎想的是,如果沒有範敏敏這層阻攔,他以後就可以站在光明處了。


    把卡片收進口袋裏,他掏出手機撥通範敏敏的電話,敏敏,晚上一起個飯?


    陸雲錚出來剛好碰到程顥,程顥見他一臉不高興,還以為是酒水問題。忙不迭地跟在身後。


    陸雲錚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破酒吧,怎麽還沒倒閉。


    程顥:……苦不堪言啊。


    出了會所,雖然已經春天了,晚上的風還是挺涼的。


    陸雲錚早就煙癮犯了,他得提防著範黎,忍著沒抽他的煙,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拆了一盒薄荷糖,丟了一顆到嘴裏嚼著,撥了個電話出去。


    魏叔,這兩天就可以去找範黎了。陸雲錚望著車前說。


    魏叔說:陸少,範家的所有資產都轉到了範敏敏的名下,老爺子沒有對外說。恐怕範黎都不知道。


    陸雲錚勾起嘲諷的笑,嗤了一聲:他一個蠢貨,這麽多年也就對付我那會兒有點聰明勁兒。


    魏叔笑了一聲,陸雲錚又說:魏叔順便幫我查查範黎的感情狀況,我聽說他在外麵有家了。


    掛了電話,陸雲錚降下車窗,透氣。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抱著一疊紙張走過來,往他遞了一張,您好,新店開業,優惠多多。


    陸雲錚本來打算揉成一團扔掉的。無意間看到上麵印著蛋糕店開業的信息,他導航了一下地址,距離不遠。


    先開過去買個草莓蛋糕,溫喬最喜歡吃甜食了,再迴酒店,一定會被她獻吻,然後抓著欺負一頓。


    陸雲錚忙不迭的趕迴酒店,停完車,他一眼就看到從酒店出來的聞煜。


    他站在原地,聞煜也剛好看過來,跟他點頭打了個招唿離開。


    他不記得聞煜來港市有什麽事情,他形色匆忙反倒是想來找人。找誰呢?


    陸雲錚心裏泛起了酸味,邁著長腿往酒店走。


    迴了房間,賀星禹不在,溫喬在浴室洗澡。他低頭看到煙灰缸裏,還有半截剛掐滅傻瓜的煙。


    老婆,星禹呢?陸雲錚敲了敲浴室的門。


    溫喬關掉水,柔柔的聲音飄了出來,星禹晚上要開視頻班會,厲準接他迴去了。


    哦。陸雲錚一臉不高興。


    溫喬重新打開水,嘩嘩的聲音灌滿了整個房間,陸雲錚靠在門邊看著玻璃門上的影子,有些心猿意馬。


    他摘掉了領帶,他扯開扣子,然後摘了表放在床頭。


    溫喬喊了一聲:雲錚哥,我忘了拿浴巾。


    陸雲錚特別不滿,你叫我什麽?


    溫喬:雲崢哥


    雲崢


    陸雲錚


    溫喬跟他鬧了會兒,拉開一條門縫,細條條的手臂伸了出來要浴巾,給我,老公。


    陸雲錚順著門縫擠了進去,將溫喬捉在懷中,貼在她耳邊說:現在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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