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倦被寧偲生拉硬拽進了房間,順手把他按在門板上,恨恨地跟他算賬:這把我本來都要贏了,你敲門所以我要輸了,你幫我打吧。


    寧偲玩遊戲不行,很菜雞,不過李倦不一樣,他聰明腦子好玩遊戲也厲害。寧偲把手機丟給他,走到床邊躺下,撈起平板開始刷短視頻。


    視頻的聲音不大,李倦聽見後挑了挑眉,在看什麽?


    寧偲關掉當前視頻,又點開一個小哥哥跳舞的視頻,漫不經心道:遊戲教學視頻啊,我不會玩法師。


    這年頭還真有人看視頻學遊戲打法,李倦覺著好玩,哪怕一隻手也能在屏幕上靈活遊走,很快屏幕裏傳來擊殺提示,寧偲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李倦已經給她拿下一個人頭,把手機重新送到寧偲麵前。


    寧偲抬眸等他,李倦牽著寧偲的手按在屏幕上,拇指在屏幕上遊走,釋放的技能能精準的捕殺敵人。


    寧偲剛被澆熄的熱情又被點燃,她無意識的往李倦這邊靠了點,李倦幹脆將她圈在懷中。握著手指操作。兩人無意識的嵌合在一起,畫麵莫名的和諧。


    心上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幽幽的鑽入他的鼻息,撩人心神。


    打完一局,寧偲這方劣勢翻盤,對方的水晶爆掉時,李倦覺著好熱,嗓子幹,掌心裏出了一層綿密的汗。


    寧偲興奮扭頭跟李倦慶祝時,臉頰擦過對方柔軟的嘴唇,輕輕地碰了一下,寧偲愣了幾秒鍾,這才意識到兩個人姿勢有多曖昧,往旁邊挪,下一秒又被李倦抓了迴來,扣在懷中,不想學法師怎麽玩了?


    寧偲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跳加速,後背火燒火燎,感覺意識和唿吸都無法集中。


    你這樣抱著怎麽學。她扭了一下。


    背後的人唿吸一窒,低啞的嗓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嚴厲,不這樣怎麽學,就憑你一頓瞎按就能贏?


    寧偲覺著對方明明是在說遊戲,自己卻想有的沒的,頓時有點汗顏,好好好,你教吧。


    許暮站在門外,豎著耳朵聽著兩人的聲音,那些打情罵俏的話像是針在心口上紮出幾百個大窟窿,他明明已經很疼很難受了,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怎麽都挪不走。


    屋內時不時傳來寧偲的笑聲,嬌俏地撒嬌,偶爾還有李倦低沉嗬斥寧偲別亂動。


    許暮在腦子裏腦補出了畫麵,每個畫麵都是一把刀,插入他的血肉攪動著,足以叫他斃命。


    許暮眼眶有些發酸,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他抬手抵在門板上,幾經艱難的抉擇後。拖著疲憊且空洞的身子迴到房間。


    他疲倦的把自己扔在床上,用手臂擋住發紅的眼睛,臉色煞白的躺著聽著對麵的細微聲響。他牽過被子蓋過透頭頂,試圖擋住刺耳聲響。


    蓋是蓋住了,對麵的聲音小了甚至聽不見了,寧偲分手時說過的每一句在他的腦子裏循環播放,宛如一把利器刺進心髒,刀刃朝著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刺過去,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淋。


    他固執地認為寧偲就是鬧脾氣,想讓他多在乎一點而已。


    哄一哄,肯定會好的。


    他蜷縮起來,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暮被隔壁的一道響聲嚇醒,他倏地睜開眼睛,爬起來貼著牆壁聽動靜。


    隔壁房間吱嘎的響著。


    許暮的心跌入穀底,臉色煞白,他跨下床,找了個能聽清的位置,白著臉聽著動靜。


    那頭傳來寧偲驚唿聲。


    許暮腦子嗡了一下,大動肝火,想也沒想,拉開門大步來到寧偲門口。


    就在快要敲上門板時,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腦子裏怒火一瞬間全熄滅了。


    他死死的盯著門板,恨不得一腳踹翻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他不敢。他怕寧偲無視他的眼神,更怕寧偲以此為借口光明正大的離開。


    他收起砸門的心,退迴房間,倒在牆上,任由時間煎熬著。


    許暮折磨自己的後果就是感冒了,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來,扁桃腫成了核桃,還伴隨著輕微咳嗽。


    一整晚寧偲和李倦玩到了半夜,終於領悟到了法師的技能。


    後半夜,李倦實在是撐不住了,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寧偲放下手機時,看了一眼床邊的人,撿了床被子爬到沙發上躺下,拉過被子蓋在頭頂,不一會兒困倦來襲,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時,寧偲感覺有人碰自己的腰,很沉得壓在身體上,而且身邊很熱,像是貼在一堵火牆上。


    寧偲艱難地睜開眼,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隻要有一方稍微往前一點便能親上。


    寧偲盯著李倦怔愣著,對方緊閉著眼睛,睫毛纖長濃密,鼻梁高挺,五官精致,不帶眼鏡兒時更顯矜貴。


    意識漸漸迴籠,寧偲這才意識到自己跟李倦躺在一張床上,而且她還貼在李倦懷中,兩個人形成了一個和諧的睡姿,李倦沒受傷的那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充滿了占有欲。


    寧偲快瘋了,她抬腿踢了一腳李倦,誰知道對方毫無防備的被她踹下床,睜著迷糊眼睛盯著她。


    寧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怎麽會在床上?


    她明明睡在沙發上的。


    李倦一臉無辜地盯著她,我怎麽知道,我先睡的,該不會是你惦記我好久了。


    寧偲紅著臉,表情極不自然道:放屁。


    你知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像什麽嗎?李倦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撐著地麵爬起來,坐迴床上。


    寧偲往後退了一步:像什麽?


    李倦笑著搖頭,他掀開被子重新躺了下去,視線朝寧偲看過去,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兄弟嗎,兄弟睡在一起也沒什麽吧。


    寧偲以前是這麽覺著的,她一度以為李倦對女人不感興趣,就算是你躺在他床上,他未必都會多看一眼,自從跨年那晚,她就感覺怪怪的,但是說不出到底哪裏發生了變化。那我也是女的。


    李倦嘖舌,還知道自己是個女的,不容易。算了,你還是去睡沙發吧。


    寧偲羞愧的爬迴沙發,枕著手躺著,沒什麽困意,歪頭看了一眼同樣失眠的李倦,斟酌開口你之前說我像什麽?我到底像什麽?


    李倦瞥了她一眼,放下手機,歪過頭盯著寧偲,笑了笑:像是被我發現了秘密,惱羞成怒。


    寧偲臉頰爆紅,抄起沙發上枕頭朝李倦丟過去,被他抓在手裏,放在枕頭邊枕著。


    阿偲,明天去滑雪嗎?李倦剛在網上查了下,古寨因為地勢比較高,在古寨和市區的交界處有個天然滑雪場。


    剛下過雪,滑雪場已經對外開放了。


    寧偲皺著鼻子想了會兒:那個人會去嗎?


    她甚至都不想提許暮的名字。


    你不想他去,我就不會叫他。李倦也沒打算喊他,前男友什麽最好就別詐屍了。


    嗯,倦哥,你們科室有帥哥嗎?


    李倦一時被寧偲天馬行空的思維整蒙了,張了張嘴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帥哥?


    寧偲正兒八經地將自己喜歡的類型描述了一遍,說要是沒有的話也可以適當的降低一點標準。


    李倦困得打了個嗬欠,眼角閃著點水光,濃濃困倦的嗓音多了幾分不正經:你看我這樣的成嗎?不需要你降低標準吧。


    沒能等到寧偲的迴答,迎接他的是寧偲扔過來枕頭,剛好砸在臉上,唿吸被香氣灌滿。


    他迷糊地抓過枕頭,上麵還殘留著寧偲沐浴露和洗發水混合的香氣,比想象中還要好聞,他把抱枕揉進懷中陷入一個香甜的夢裏。


    翌日,一早,李倦被一陣推搡吵醒,睜開眼看到寧偲坐在床上看他。


    他腦子停頓了幾秒,生出不真實感,伸手去觸碰寧偲的臉,下一秒,手背刺痛了一下,被寧偲一巴掌拍開。


    混沌的意識這才緩慢蘇醒,腦子開始轉動。


    原來他昨晚真在寧偲房間睡了一覺,睡眠質量出奇的高,甚至他還夢見寧偲變成了一條粉色小魚,在他手心裏滑來滑去,隻能提溜著她的魚尾。


    寧偲推了他一把,急切地說:你快迴去,待會兒他們都醒了,看到你從我房間裏出去就麻煩了。


    麻煩什麽?


    李倦坐起來揉了一把頭發,伸了個懶腰,視線下移瞥到了凸起被子,尷尬地紅了臉,裹著枕頭拉開門衝了出去。


    寧偲望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悄悄紅了耳根。


    寧偲換好衣服出門,隔壁的房門同一時間被拉開,許暮失魂落魄地站在門框邊,望著寧偲。


    他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稍微用力張嘴都會牽動著心髒疼,也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嚴重。


    看到寧偲的第一瞬間,他還是用沙啞的聲音對她說:阿偲,我病了。


    以往他這麽示弱,寧偲會緊張地忙前忙後,又是找醫生又是逼著他吃藥,他隻需要怪怪躺在沙發上,就能享受寧偲全心全意的對待。


    那時候阿偲漆黑的眼睛裏。隻有自己的影子,會因為自己的一句難受就濕了眼眶,也會因為自己一點過火的舉動,就紅了臉頰。


    他真的好懷念那時候啊。


    所以,這場病來得恰如其分,阿偲就算心再狠,想要跟他劃清關係也絕對不會看他生病不理會的。


    寧偲聽見他說病了,掀起眼皮看向他,情緒終於有了一絲起伏,她用沒什麽語氣的音調說:你生病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甚至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掃了一眼試圖靠近的許暮,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許暮臉色木然,最後一絲血色褪去。隻剩下病態的蒼白,似乎遭不住這樣的打擊,身形晃了一下。


    阿偲,我錯了。他低聲道歉,別跟我鬧了。


    他真的錯了,他以為自己對阿偲是沒有感情的,單方向享受著阿偲的付出,受不了她將這份全心全意轉到別人身上,昨晚他枯坐了一整夜,才想明白,阿偲對他來說,像是融入了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割舍。


    他以前隻是習慣了。所以才會覺著從阿偲那兒索取都是理所應當。


    阿偲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也沒什麽溫度:許暮,你真的很傻逼。


    本來聽見許暮道歉還挺慶幸他能想清楚,後半句直接將她最後一點念頭都被按死,時至今日,他依舊覺著自己是鬧脾氣。


    好吧,那就是鬧脾氣吧。


    寧偲抬腿要走,許暮眸色一緊,拽住寧偲的胳膊,唿哧唿哧的喘著氣:我在跟你道歉。


    寧偲蹙眉,然後呢?


    不等許暮說出後麵的話,寧偲揮開許暮的手,投去嫌惡的眼神說:你別惡心我。


    話音未落,許暮撐在牆壁上,弓著背劇烈咳嗽,麵無血色,嘴唇發白,咬緊牙關渾身發抖好像有點站不住了。


    寧偲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一點,越過他上了樓,走到餐桌邊坐下,接過李倦遞過來早餐。


    李倦見她表情不太對,又想到她在樓下這麽久才上來,恐怕是遇到了麻煩,猶豫了幾秒小聲問:他難為你了了?


    寧偲咬了一口油條,搖頭說:沒有。


    不在意了,那些話那些事情,就不是難為了。


    寧偲吃完早餐,許暮才撐著身子爬上樓,坐到餐桌邊,整個人很虛弱,眼睛裏爬滿了紅血絲。


    李倦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問。


    容姨倒是心軟,關切道:小暮啊,你嚴不嚴重啊,要不要去醫院掛水?


    容姨昨天就見許暮的狀態不太對,而且寧偲不聞不問,應該是吵架了,但是病這麽嚴重了。寧偲跟沒看到一般,更加坐實她的想法,她雖然是長輩,但這畢竟是年輕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隻好悄悄跟陸雲崢念叨了兩句。


    陸雲崢拍了拍許暮的肩膀說:待會兒我送你去醫院掛水。晚點我媽在家,讓她給你做點吃的。


    許暮聽出他們要出門意思,抬頭咬著牙關問:你們今天不在家?


    陸雲崢略感抱歉道:之前約好了今天去滑雪,李倦那邊都訂好了。你燒成這個樣子了,就別去了,乖乖在家養病。


    許暮幾乎不反駁道:不行,我也要去。


    陸雲崢把他按在椅子上,語重心長道:去什麽去。你病成什麽樣子你不知道?就在家,我媽陪你去掛水。


    許暮還想堅持,被容姨打斷,又扶著桌子咳嗽了一陣,眼角咳出幾滴生理淚水。


    他朝寧偲看過,對方的視線剛好也朝他投來,短暫的交匯了幾秒,不動聲色的挪到了李倦身上。


    許暮被扭送迴房間躺著,陸雲崢在櫃子上放了杯熱水。


    俞琬找了醫生過來給你掛水,你就老實點吧。陸雲崢無奈道。


    許暮還是不甘心,尤其是想到李倦和寧偲一起出去內心就像是被丟進油鍋反複煎炸一般難受,嗓子裏灌了鉛似的,喉管難以唿吸。


    陸雲崢臨了快關門時,突然說:阿偲讓我轉告你,別打擾她了。


    許暮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才能讓自己不在這些剜心的話裏麵死去。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點出李倦的微信打字。


    許暮:來我房間。


    消息發出去,對方沒有迴複,許暮掀開被子爬起來,拖著沉重身體下床找鞋。


    房門被推開,李倦站在門口,背後的光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擋在了外麵。


    什麽事?李倦冷聲開口。


    許暮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朝李倦伸手,沙啞的吐出兩個字:禦守。


    許暮偏執地那是他的禦守,是阿偲為他準備的。


    李倦皺著眉頭:什麽?


    許暮咽了咽口水。感覺喉嚨裏泛起一股腥甜,濃濃的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明知道自己不能多說話,還是艱難開口:禦守換給我。


    這一次李倦總算是聽清楚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憑什麽給你。


    許暮蹙起眉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悅,那是阿偲的。


    李倦冷哼,你都說了那是阿偲的,她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他送給我了就是我的,跟你沒半點關係。


    許暮臉色煞白,嘴唇發抖,幾乎用破了的嗓子吼出來:你算什麽東西。她的新歡?你知不知道她去求那個禦守的時候還跟我在一起。


    這話沒有刺激到李倦,反而讓許暮咳紅了臉,咬著牙關憤恨的盯著李倦。


    是嗎?既然那麽早就求了,怎麽不給你。李倦早就不打算同許暮客氣,我問過她,她說就一份,親手求的。如果你想要,你問問阿偲會不會同意。


    親手求來的,就一份,這話像是一根刺直接插進了許暮的肺管,他重重的喘了幾下,腥甜又湧了上來,他感覺自己的肺肯定壞了,爛透了,不然怎麽會這麽疼。


    李倦靠在門邊,等他緩過來,一並同他說清楚,他甚至不介意用卑劣方式讓他退出。


    阿偲答應你了麽?許暮半晌才抬起毫無血色的臉,嘴唇一張一合都費勁。


    李倦看他這樣覺著莫名的爽,答不答應你不是看到了嗎。還有什麽問的必要,難道要我告訴你我們昨晚做了什麽。


    昨晚他可是在寧偲的房間過了一夜,是個男人都會胡思亂想吧。


    果然,這話的殺傷力十足,許暮本來就差的臉色這一刻邊得更加難看了,麵色死灰,連眼睛裏都失去了生氣。


    你能找新歡。你去找李楚楚的時候就該想到現在的結局,許暮沒人對不起你,是你自己的錯。


    許暮用力的蜷起手指,試圖找到了一點知覺,心裏痛到麻木了,就連摳破了指甲的皮,也沒有半分感知,他垂眸盯著破皮的地方出血,咬緊了下顎。


    新歡……有舊愛才有新歡。你懂麽?半晌,他費力吐出一句話。


    李倦又是一笑,眼神越發的冷了,與之前溫潤冷靜的他判若兩人,舊愛?對對對。是舊愛。舊愛就是用來放下的,你是這個意思吧。


    許暮想反駁,嗓子裏癢得難受,弓著背咳嗽了起來。


    腦子裏將他和寧偲的這些年,走馬觀花般迴憶了一遍,心情壓抑到了極致。


    李倦難得看他這幅作賤自己的樣子,退了出去,帶上門繞上樓。


    寧偲換上了寬大的羽絨服,裹著厚厚的圍巾和帽子,露出一雙漆黑圓潤的眼睛,對滑雪充滿了期待。


    李倦本來還想試探下的,見她心情不錯,沒受到許暮的影響時,將所有的擔心都咽了迴去,給她整理了下圍巾,撥正了帽子。


    李倦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塞進寧偲的大口袋裏。


    寧偲愣了下,掏出一顆塞迴李倦手裏,眨了眨眼睛。


    李倦心都快化了,就聽見寧偲開口:幫我剝一下。


    許暮拖著麻木是身子走到門邊時,剛好看到寧偲扯下圍巾,咬住李倦剝開遞過去的糖果,吸進嘴裏然後衝對方甜甜一笑。


    李倦不知道說了什麽,寧偲臉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許暮扶著門咳嗽了兩聲,寧偲臉上的表情一僵,沉默了。


    他很想衝過去掐著寧偲的下巴逼她吐出來,如果她不願意,就吻她從她口中搶過來。


    他天馬行空的想了會兒,突然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去,拽住她的胳膊,從她手裏摳出糖紙,攥在手心裏。


    寧偲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甚至連厭惡都看不到。


    那種眼神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許暮徹底慌了,手心攥得更緊,仿佛隻有這樣寧偲才是真實存在的,終於他看到寧偲皺了皺眉頭,許暮,你攥疼我了。


    許暮神色陰冷,眉眼上覆了一層冰渣,淩厲的五官此時變得猙獰扭曲,即便是讓寧偲疼了,還是舍不得鬆手。上


    下一秒,他的手指被寧偲一根一根掰開。


    寧偲用掌心蹭了蹭把他攥得地方,臉上寫滿了抗拒和厭惡。


    許暮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許暮趴在窗戶上往下看,他看到李倦跑在她前麵,拉開車門擋著她額頭送她上車,然後也鑽了進去。


    車子駛出巷子,消失在街角。


    容姨看到他難受的樣子,於心不忍。你是不是做了讓阿偲不高興的事情啊,我記得阿偲前幾天大哭了一場。


    許暮茫然地望著容姨,心裏被刀絞一般。


    容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知情,又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後許暮讓容姨給他說說,容姨這才組織語言,盡量避免刺激到他的情緒。


    容姨說他離開的那個晚上寧偲吐了一整夜,一邊吐一邊哭,當時以為自己懷孕了,第二天溫喬給她買了驗孕棒測試了以後,她查處沒懷孕,哭得更狠,把自己鎖在屋裏哭了很久。誰勸都沒用。


    從那之後,寧偲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活過來了,人也變得活潑了。


    許暮認認真真地聽著,比自己開會還認真,生怕錯過一個字,當他想到寧偲當時真有可能懷孕時,人都快瘋了,張嘴急急地喘息,眼前一片漆黑。


    再醒過來時,許暮發覺自己被一雙溫熱手握著,手指纖細修長,溫溫熱熱的熱氣從交疊的掌心度過來。順著血脈是蔓延全身,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識收緊手掌。


    他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愣了會兒,眼珠子艱難的轉了轉,看到隔壁的病床,這才意識到自己進了醫院。視線往下移,看到床邊趴著一個女孩,埋在他手邊,仿佛疲憊至極。


    這一動作驚醒了身邊的人,李楚楚抬起頭,紅著眼眶,一開口就帶著濃濃的哭腔,沙啞著嗓子喊他:暮哥哥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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