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座八方陣法失去了能源供給,無法從仙塵之中截取氣運,所謂的四正四邪,也就完全失去了意義。


    僅憑著異界大門裏的那點能量,一旦用完,就會功虧一簣。


    屆時,可就不是什麽大陣停止運轉那麽簡單了,而是整個空間世界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四方正神要死,與陣法徹底容為一體的邪神也要死。


    所以,那四方正神才比陣主半牛魔更加在乎輸贏。


    原本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就已令那東方正神甲乙木氣不打一處。好不容易指定下來的戰術,又被半牛魔橫空插了一腳,弄得烏煙瘴氣,正要破口大罵,那北方正神壬癸水忽然已心聲言語道:“不全怪陣主大人,實在是我也無法探查外麵,此方天地,詭譎異常,除非是我們合力,強行突圍,否則誰都無法滲透。”


    “那兩個雜碎不除,如何才能放心合力?”南方丙丁火已心念與三方交流道。


    “的確,不過不止於此,我剛剛試圖那個小娘們兒,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子,依附著我出劍的路數,反向探查,找到了我的隱秘所在,重創了我一劍,著實可惡。”壬癸水說道。


    “可惡!”那西方正神庚辛金勃然大怒,一拳遞出,卻不是打向藍羽,更沒有真的金麵煞魔,而是一拳砸向了天幕。


    拳罡所致之處,好似有一層厚重的屏障,那屏障非金非銀,不是固態,又勝似固態,一拳砸擊過去,泛起陣陣漣漪,然而也隻是咚的一聲,隨後沉寂。


    “這到底是他娘的什麽手段?”金甲神將暴怒問道。


    東方正神甲乙木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一擊得手的把握,不要胡亂出手,一旦能量耗盡,我等都會隨之消亡。”


    甲乙木轉頭四望,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仿佛沒有盡頭與邊界,又仿佛處處都是盡頭與邊界。


    北方正神壬癸水道:“我看陣主大人的建議也沒有錯,那位金身大妖,與那位身形古怪的大妖,都極難對付,對麵現在又製造了那麽多的分身,看似想要以數量取勝,實則卻是在拖延時間,拖的越久,形式就對我們越是不利,其中厲害關係,相比諸位正神也都心知肚明……”


    那是當然,拖延的越久,陣法的能量消耗就越大,屆時它們又如何攻破壁壘,與仙塵氣運相銜接,這著實是個大大的麻煩。


    東方正神甲乙木點頭道:“也罷,既然壬癸都滲透不了,那就先解決掉內部這些混蛋,然後再合力一擊,突破壁壘。”


    “老規矩,西方正神庚辛金與南方正神丙丁火,負責正麵衝殺,氣勢要強,並且盡可能的,以最小的消耗,斬殺最多,敵人,我負責查缺補漏,壬癸負責隱蔽行蹤,給出最關鍵人物的最關鍵一擊,負責一錘定音。”


    ……


    東方正神甲乙木安排好戰術,兩名已經被奴役靈魂的邪神大妖,交由陣主半牛魔指揮,負責保護陣主,或伺機行動,誅殺剩下那兩個邪神,可以靈活處之,不過記得,不要做無謂的消耗。


    半牛魔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急轉,望向長須長發的大妖,和山蒙。


    此時,山蒙也在與兩個藍羽快速的交流著,詢問藍羽,天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黑,為什麽大地不見了,我們還在陣法的附近嗎,周圍的空間是怎麽來的,是陣法運轉的結果,還是……這一切到底是誰的手段?


    藍羽一一作答,告訴山蒙,周圍的時空壁壘,是我們的,用來隔絕陣法的運轉,竊取仙塵的氣運。


    就在此時,甲乙木身形驟然膨脹,如吹氣球一般,身上的枝條也迅速拉長,每一簇枝條的尖端,都鋒芒畢露,疾射而去,分分刺向懸停於黑暗中藍羽。


    藍羽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它的這些身形,並不全是真的,有分身有化身,所謂化身,就是以法術幻化出來的虛幻影像,若是此處空間,有陽光的話,就很容易區分出來,分身有實質,有影子,是真實存在的,能進攻。而化身沒影子,是假象,不能進攻,隻能擾亂敵人心智,以假亂真,真真假假。


    隻不過化身虛影們挨了那木條戳了,也無所謂,因為其中本身就不蘊含什麽能量,屬於虛幻之物,有時候戳的對了,就此消散,藍羽也沒有什麽損失,而那些分身,卻都是能量所化,承受到的傷害有真有假,歲不至於傷到藍羽的打到根本,然而所造成的痛苦卻感同身受,一旦遭受重創,分身中的能量就虧立即潰散。


    很簡單,其實就是藍羽把能量分散出去,一旦都被打散,那麽藍羽的力量也就會消耗殆盡。


    不過,有虛影與分身,真真假假,難以分辨,加上數量眾多,一時間很難打盡,即便打盡了,大陣的能量消耗巨大,到時可能都用不著別人動手,四方正神與四方邪神就會自行隕落。


    大戰開始,山蒙沒有立刻進入冥想,與大陣結契,而是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以免被北方正神壬癸水,或是剩下的那兩個邪神偷襲。


    果不其然,另一片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慘叫。


    那位頭發胡須都特長的老者,腦漿迸裂……


    殺它的並不是四方正神,更不是四方邪神,而是它自己。


    它選擇了自殺。


    一來,這種混沌式的空間,給它帶來的壓力實在太過巨大,仿佛已到了它所能承受的極限,有了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根本原因還是它太過渴望力量,大混戰已使它眼花,更忘了思考。


    它隻看到昔年自己的故友,以一敵二,大戰兩個藍羽,寶劍飛旋如龍似蛟,盤旋不定,時不時的向藍羽發起一次致命攻擊,有時透體而過,藍羽安然無恙,有時則被藍羽一彈而飛,無功而反。


    一枚朱紅小葫蘆,時不時的吸入一個藍羽。每吸入一個,就會憑空在出現一個藍羽。


    藍羽始終以一幻影,一分身對戰那頭大妖,每次那小葫蘆都能吸入一個幻影,心滿意足的閉上嘴。


    其實藍羽之所以遊刃有餘,主要還是因為當下環境,太過接近於混沌。藍羽修煉煉獄之力,意念多次深入腹地,也就是混沌之中,從裏麵往外剝離朝陽之力與大澤之力,就像一個開山采煤的礦工,每天都深入地下采煤一樣,故而對於這種類似的環境,輕車熟路,有種天然的優勢。


    除此之外,當下這種混沌的環境,背後的操縱者是誰?是聶齒,因此還不僅天然優勢那麽簡單,還有人為優勢,聶齒在暗中幫忙遮掩氣息除外,還一點一滴的向內蠶食。


    有些空間,藍羽與金麵煞魔去得,而四方正神邪神它們,卻去不得,甚至是看不見。


    因此這些得意的家夥們,常常有意外之喜。也正因如此,藍羽可以很輕鬆的預判出對方施展朱紅葫蘆的位置,所以總能躲過,至於幻影,藍羽不過是為了挑逗對手故意為之,免得次次走空罷了。


    不僅如此,藍羽還有後手,是放著赤火和北方正神壬癸水的偷襲。


    如果剩下的兩位邪神主動與陣法解除契約,那麽八方大陣也就不在是八方大陣,陣法威力驟減,哪怕有一方退出,仍舊會大打折扣。


    隻可惜千算萬算,仍就是沒有算到,那大妖竟是鬼迷心竅,認為那廝是憑借著實力,能夠一個打兩個藍羽,腦子顯然出現了問題,於是為了得到力量,能夠變強,對抗這種環境的壓力,果斷自殺。


    然後,它的靈魂就被陣法拖扯著,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境地,契合某種大道之規則,對它的靈魂進行清洗。


    什麽欲望、憤怒、恐懼……


    種種一切記憶與情緒,全部隨風飄散,一切的一切,都成虛妄。


    清洗靈魂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那遠比碎屍萬段,還要痛苦萬倍。


    靈魂不是一寸寸燃燒,而是一毫一毫的清洗。那麽靈魂有多大呢?靈魂沒有固定的大小,大時可遮天蔽日,小則可深藏蟻穴,故而這種痛苦,也是沒有固定的衡量方式的。


    當然,普通妖邪的靈魂,再大,也不會大到哪裏去,但這不代表它的痛苦就會少。


    如果靈魂強大如聶齒,那麽也許真的會少些,因為經曆的痛苦太多,故而對一些小的痛苦不太看在眼裏,清洗過程一閃而逝。


    好在那位邪神大妖已喪失了全部記憶,根本不記得這些,所思所想,隻有陣法所賜予的“正義”,它隻能淪為大陣的傀儡,連赤火都不如。


    好歹赤火還有一些執念,可它沒有……


    這樣的活著,遠遠比不上什麽沒有的死了要好。


    那廝剛一重生過來,藍羽氣的一拳就將其打成肉碎,再複活,還是一拳……


    每死一次,都要痛苦萬分,不知不覺中,恐懼已成為它靈魂中的一部分,怕被打,怕疼。


    因為大陣能源受限,因此也不會在這個廢物的靈魂身上,投入太多的力量。


    因為它不敢打,畏畏縮縮,每次複活後,有十分的力量隻能發揮出五六分,那還是給它清洗靈魂的緣故,否則,二三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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