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一陣陣春雷乍響之聲,在眾多牛頭馬臉大妖的胸中響起,赤裸著上身的大妖們,身上一張張人體麵皮,分分張開大嘴,然後吐出一條長長的鐵鏈。


    烏黑的鐵鏈,透著陣陣怪異的寒意,不是那股刺骨的寒冷,卻叫人脊背發涼。


    一條條悠遠而綿長的鐵鏈,相互交織錯位,編製成一座巨大的牢籠,將金麵煞魔困在其中。


    不斷的有刀劍、鐵戈,穿梭於鐵鏈之中,去攻擊金麵煞魔。然而金麵煞魔卻是巋然不動,神情自若,無比的鎮定,仿佛此種結果,早已在金麵煞魔的預料之中。


    由條條鐵鏈所編織成的牢籠,不斷的收縮,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鐵鏈牢籠,隨著範圍的急劇縮短,而變得更加牢不可破,更加密不透風。


    從最開始的黑色牢籠,到最後,慢慢的變成了如蠶繭一般,將金麵煞魔裹挾其中。


    遠處,一種玄妙的氣息,突破重重雲朵,相隔著一層薄薄時空界壁,有數十位大妖,和人族的修士們,遠遠的望著戰場……


    一位長著八隻手,八隻翠綠色眼眸的蜘蛛大妖,翹腳眺望著那些個牛頭馬臉大妖,喃喃低語:“嘖嘖!真是厲害,一開始俺還以為是捕鳥籠呢!現在看來,更像是糯米團嘍!不妙不妙~”


    跟在八手混沌身邊的天火鳳凰,麵露愁容。眼看著藍羽被四位大妖,如貓戲鼠一般,打的有氣無力,毫無還手的餘地。


    東一頭西一撞,簡直就像個沙包,被人踢的暈頭轉向。卻還在嘿嘿哈嘿的,徒作掙紮,它這個當爹的,一時間熱淚盈眶,有些看不下去了,哀怨道:“這可、這可如何是好?”


    一位美婦人緩緩走來,站在二者的身旁,神色凝重,道:“布陣就是,既然聶齒都說了,他也已經答應了,那便是沒有退路了。”


    天火鳳凰哀歎一聲,“也罷,那就快快結陣吧!”


    小星辰世界突然加快了移動速度,在空中一劃,掠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於此同時,從小星辰世界之中,有黏土物飄灑而下,有些個懸停在空中,有些個飄落在了地麵。


    乍看之下,好像飛鳥撒豆。


    不過那些黏土之物,顯然不是什麽死物。


    位置固定之後,迅速從空氣中汲取仙氣,一時間竟然衝淡了周圍的的仙氣濃鬱程度。


    原本那一顆顆一粒粒,如豆瓣大小的黏土物,迅猛膨脹,有些懸在空中,如閣樓,有些些卻恰似寶塔,當然還有一些是化作了基石,有棱有角,有圓有方,形態各異,卻又無比的符合規律,各有引力,相互牽引,卻又相互抵消,故而一切都是懸停在空中的。


    更有落在地麵的黏土物,化作一棵棵參天古樹,植入雲霄,有些個枝葉茂密,剛好宛如仙人伸手,手托山河寶塔,鬱鬱蔥蔥,美不勝收。


    “人間仙境,莫過如此!”天機子讚歎不已,心中所想,盡是對聶齒的崇拜之情,得知了聶齒的真實境地之後,更是由衷欽佩,笑眯眯望向眼前美景,喃喃自語:“果真神人也!此等驚世駭俗的陣法,竟然能夠事先安排的如此妥妥當當,一絲不苟,更無絲毫披露,天道算計,不過如此,在此人麵前,唉!老夫真是白活一場。”


    一旁的無望老天師,連忙湊上來給師父溜須拍馬,安慰道:“師父道號天機子,縱使天機,尚能略通一二,區區陣法,若是能給予師父足夠的時間,照樣可以擺出如此厲害的陣法。”


    天機子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先不說多少時間,也不說能否擺出陣法。現在,就是聶齒站在我身邊,手把手,一步一步的給我講解此陣法的原理,我若是能理解一二,已是天大的幸事,隻怕是推演到後麵,前麵的計算又給忘了,想起前麵,後麵又給算不下去了。唉!不行不行……”


    天機子掐指算了算,連連搖頭,歎息道:“真是不行,此陣法的計算之周密,已超天道,而老夫,也不過是憑借著投機取巧,窺探一些天道的皮毛,而此陣最精妙之處,還遠勝天道。老夫以請英之法,求天道推演此陣,隻能算到五成,一來是老夫道行有限,而來是此陣實在是高,高出天外……老夫何德何能,敢說出與此人比肩的話來?豈不是貽笑大方?這點自知之明,老夫還是有的。”


    “唉!”天機隨後籲歎一聲,搖頭苦笑,想起當年在天師府中,自己還憑借著些許境界上的優勢,妄圖與此人叫囂,現在看來,沒有被人算計致死,實在是大大的意外,豁然間竟有些沾沾自喜,迴憶起來,至今都無法相信。


    “相信此等陣法,老夫若是能鑽研個一兩億年,或許能初知其理,百億年,方可拆卸此陣,若要拚裝,又不知要多少億年,而他,卻是隨手為之,何也?何也?”


    天機子長籲短歎,弄的無望很不自在。


    不在其中,不知其玄。門外漢的無望,連此陣法的一點玄妙,都看不透徹,又如何能了解?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如今的無望,也隻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


    就像兩個人,一同站在街道上看彩燈,有知識的人,看到彩燈,探討的是彩燈為何會亮,為什麽有顏色,又為什麽會閃,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是電,再往深一點,是一些稀氣體和光譜之間的關係,淺一點,可能是覺得彩燈外麵的玻璃裏的染料和圖色,說簡單,也並不簡單,說複雜,也算不上是複雜。


    同樣的一件事情,科學家探討的,可能是能源,能量的互相轉化,電能以何種方式,如何轉化,影響與危害……


    而普通人看,就隻是五顏六色的光亮而已。


    就像人們仰望星空……


    同樣的星空,在修士的眼裏,和凡人的眼裏,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隨著小星辰世界的不斷運作,時空之門周圍的的建築一變再變,原本懸停在空中的寶塔樓閣,竟然一個個的運轉起來,每移動一個位置,都恰到好處,絕對不多,也絕對不少,正正好好。


    原本古樹如仙人拖起的寶塔,稍微移動,不僅沒有落空的那種感覺,反而讓天機子覺得更加的美妙與契合,宛如仙人禦風而行,又似仙人禦塔而動,鎮壓山河。


    不僅是寶塔一處如此,而是大陣流光之內,處處如此,有類似於星辰之物,處處充滿神奇,閃爍著琉璃玉光,無法言語。


    寶塔中,也泛起陣陣漣漪波光,僅一層樓閣之內,就有十萬八七多顆星辰在閃爍。星辰內,又有小人在晃動,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有人學著生火,有人學著捕獵,有生老病死,有悲歡離合。


    一花一世界,一歲一枯榮……


    看的天機子不亦樂乎,一會兒眉頭高挑,一會兒淚眼婆娑,哀歎惋惜而不止。


    除此之外,一顆顆參天古樹上,也泛起陣陣波光,每一個波光之中都是一個世界,有數億顆星辰,閃爍不定。


    有隕滅,有再生。


    又看了一會兒,天機子有些神情恍惚,漸漸發現一件怪事。


    那些世界,如一顆顆碧綠果實,生長在古樹之上,隻是每一個世界裏,又略有不同。


    古樹底部的世界果實裏的人們,往往都修仙求道困難,很難獲得長生,即便偶有得道,也是十分脆弱,他們對仙與半仙的劃分並不明顯,似乎也沒有界限,一般即便是修到了他們認為的很高境界,也很難得到長生,生命十分的脆弱。


    除此之外,他們喜歡發明一些小玩仍,比如一些個火箭、大炮,還有會飛的鐵鳥,很是驚奇,令天機子讚不絕口。


    再往上,處在雲層之間的樹枝上,所結果實世界當中的人們,就酷愛修道,那裏的世界靈氣盎然,最適合修道,但同樣,他們對修道境界的劃分,也和仙塵之人大不一樣。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境界劃分,與最下層的果實世界不同,他們對星辰,對宇宙乃至萬物的認知,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見解。


    隻是,他們的修道也很難的到真正的長生,不是沒有,是有,但很少,介於腐朽與不朽之間的狀態,能夠瞧見,卻很難觸碰,即便是碰到一點點,也不能維持長久,雖然長生不朽,但卻遭來其他同道的嫉恨,因此非但沒有不朽,還被其他同道一起算計,斬殺致死。


    有些身死魂不滅,僥幸逃脫出去,多年之後,重生轉世,再度修行變強,重迴巔峰,成功報仇雪恨。也有一些,半路夭折,甚至是壓根沒能逃脫,連魂靈也一起被人斬殺,徹底清除。


    不過相對比較,失敗的幾率還是多了些,戰火紛飛,禍事不斷,總之很亂。


    再往上一個世界,他們裏麵的人類,修行天賦更強一些,他們甚至可以飛出自己的星辰世界,獨立於天外,入侵到其它世界中去,被譽為天魔。


    天魔一般都會像著更高的世界攀岩而去,自認為已經雄霸一方的天魔,在進入到另一方天地之後,往往也隻是中等境界,很難再進一步,不是被人以強手段打壓,就是被拿去當做為小一輩的曆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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