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誰都沒有辦法的時候,聶齒卻絕不會讓這股火焰熄滅。


    就在火羽即將與刀鋒相交的一瞬間,一團黑暗的力量突然出現,幾乎等同於修魂者三重天的力量,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渺小而又模糊的背影,完全在黑暗的籠罩之下。


    “這家夥到底是誰?”從深淵的上麵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那聲音甜而柔美,柔美中帶著幾分激動與好奇。


    另一個孩童般的聲音大唿著:“是他是他,他就是聶齒……”


    從這個孩童的聲音裏,不難聽出他的喜悅,“唉!你說我要是把他擒到,送給移山老母,她會不會喜歡?”


    那清脆的女子聲音又道:“傻小子,你就不怕國王責怪?”


    “怕是怕了點,可是我……好喜歡她啊!”


    “你呀!就知道調皮……”


    說話間,聶齒雙手合攏,夾住刀刃,向外一扭,卷著千重殺氣的一刀已砍空。


    迎麵的白衣少年容貌清秀,身姿優雅,這一刀他已是超長發揮,不想卻已成空,他心中好生不悅,暗道:“前幾個都被前輩們一招搞定,怎的我這迴遇見的就這麽強?看起來明明占盡優勢,怎的突然就失手了?”


    他急急忙忙守住氣力,以免卸光了後麵失去戰力。


    這一刀雖然氣勢如虹,但刀一砍偏之後,氣力頓時消散,連聶齒都不由得驚歎:“這小子看著雖然年輕,但實際上年紀必然也已不小,否則對仙決的運用絕不可能如此嫻熟。”


    那清秀的白衣少年見一刀不中,馬上又來一刀,不想竟被聶齒抓住了手腕,一拉一扯,將他掄開,隨後又一腳,將他的人踢到石壁上,反手又奪了他的極品仙刀。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滔滔不絕,仿佛從第一個照麵開始,他就已計算好了一切。


    頂上,一張無情的巨網正在飛速下壓,那正是由仙靈石的細線所編織成的網,網的本身並沒有什麽威力,但隻要你受了傷,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火羽心中暗道:“太好了,沒想到聶齒那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我雖然是修魂的,但以我這樣的速度撞上去絕對能撞的開。”


    彩蝶是修魄的,它本想替火羽撞擊封靈石的網子,但無奈身邊有兩名青衣劍士將其攔住,他們都是比丘國有名的劍士,功力都不在一重天之下。


    好在像它這種修到了萬魄之身的妖們,身體都是鋼筋鐵骨,雖然會受傷,但卻沒那麽容易死。


    聶齒騰出身子,揮刀攔住了兩名劍士,彩蝶帶著鳥王,迅速的從火羽衝破的網洞中鑽了出去。


    火羽喘著粗氣,如同折了翼的鳳凰一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藍羽本和它跌在了一處,但它身子相對較圓,像個皮球一樣,一彈,又彈的飛了出去,跌到更遠的地方。


    它抬起頭,脖筋仿佛是要斷掉了,痛的要命。


    它想站起身子,腿也好像是斷了,左邊的膀子可能是脫臼了,根本動不了。


    但此刻,十幾個青衣劍士已撲向了它的哥哥火羽,藍羽大唿著:“哥哥小心!”


    火羽咽了口吐沫,冷笑道:“安全著陸。”


    它雖然笑,但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已是強弩之末,風中之燭,那還有力量勝過他們?


    可它也不能放棄,因為放棄了,就什麽希望都沒了。


    它搖身一變,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隻是現在,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也沒有了什麽風度,它所剩下的隻有“瘋度”,像一隻發了瘋的野狗,東撞一頭,西咬一口,卻誰也撞不到,誰也咬不到,自己反而屢屢受創。


    大鳳凰變成小公子時,體積一下子小了不少,好幾名青衣劍士都撲了個空,但他們的速度奇快,絲毫不給火羽喘息的機會,一劍撲空,又來一劍,哪一劍都不是可以輕易抵擋的……


    好在這時彩蝶已揮著折扇,趕過來支援。


    冰穀鳥王也帶傷上陣,三妖立刻變成三個人的樣子,背靠著背,用的這叫三才劍陣,勉強與十幾名劍士周旋在一起,如破鼎裏煮著的爛肉,遲早都要消融的。


    這個時候的聶齒就成了主力戰將,他一柄刀,橫揮側斬,擊退了三名劍士,又有兩名不自覺的劍士前來阻攔,聶齒用了一招迴風落雁斬,一刀斷腕,削斷了兩人持劍的手腕,兩人慘唿著,向後退去。


    又一劍士趕來,想要與聶齒周旋,聶齒一招誅仙斬,將其斬成三段,血濺崖壁而亡。


    聶齒又劈開了幾道網子,飄身落地,又十幾名劍士朝他襲來,這些劍士的伸手顯然比不上蕭渡之流,與比丘國八大劍豪相比也弱著許多,因此聶齒隻一刀,便斬瞎了十幾個劍士的眼睛。


    他們雖然都能聽風辨位,卻不敢再冒然上前。


    隻聽遠處的石壁上,有兩人彈笑風笙,一個聲音清脆,想也是個漂亮的女子,另一個聲音裏透著些頑皮,猜他應該是個孩子。


    聶齒卻早已知道它不是個孩子,而是赫赫有名的頑童天師張寶通。


    他手裏擎著一條槍,槍頭上有紅纓,一根一根,比人的頭發梳的還利索。


    在他的身側站著一位年輕的女子,乍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


    聶齒雖然不認得她,但料想她也不是泛泛之輩。


    披肩發,柳眉杏眼,翹鼻梁,菱角嘴,嘴唇薄而發亮,紅中帶白,白的自然就是她的牙齒。


    聶齒從沒有見過這麽整齊的牙齒,細長的脖子,挺拔的身子,胸部高高的隆起,從她的穿衣打扮來看,她不僅是個妖豔的女子,而且還是個欲望很強的人。


    她很善於勾引男人,因為翠綠色的衣服,該厚的地方厚,該薄的地方薄,這很容易就激起男性的荷爾蒙。


    當然,聶齒對這些是有一定對抗能力的,任何人在麵對著死亡的時候,那種欲望都會消退。


    聶齒猜想:“她或許是張寶通的小情人,也許抓住了她,就可以用她來要挾張寶通,要他們放了那些被他抓住的妖。”


    實際上,如果聶齒真的能抓住那個女人,也確實能要挾張寶通放了那些妖,但那個女人卻不是她的小情人。


    張寶通雖然總愛嬉皮笑臉,但麵對著那個女人的時候卻很嚴肅。


    他雖然說話時語氣還很輕鬆,但絕不敢冒犯那個女人一句。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不敢冒犯的女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她,另一個就是移山老母了。


    聶齒當然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他卻知道,張寶通已不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什麽事情都懂,也什麽事情都知道。


    聶齒當然還不知道,這看起來年紀差距像母親和孩子的二人,實際上就是母親與孩子。


    這本是個天大的笑話,但現在卻一點也不好笑。


    張寶通道:“怎麽著,我說過了吧?這小子沒那麽好對付的。”


    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女人道:“是啊!一刀就弄瞎了十幾名劍士的眼睛,這刀法雖然並不怎麽特殊,但卻很實用。”


    她眼睛裏竟不由自主的流漏出一種喜愛之意。


    聶齒冷森森的說道:“你就是他母親吧?”


    他料定她一定不是張寶通的母親,所以才這樣問的。但事實上她就是張寶通的母親。


    女人明明就是張寶通的母親,現在看起來卻並不想承認,她嫣然一笑,朝聶齒拋了個媚眼,然後賤聲賤氣的說道:“嗯~什麽嘛?人家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怎麽可能有他這種不孝順的兒子呢?”


    她的食指已指向了張寶通。


    張寶通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忽然有了一種想吐的感覺。


    想吐卻又不敢吐,因為他的母親可不是一般人啊!


    都說人是心尖朝下長,隻疼小的不疼老的,不過這個女人卻不太一樣,她的心或許是圓的。


    為什麽是圓的呢?因為她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她一個都不疼。


    成了仙的心,果然和普通凡人們的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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