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齒見門敞開著,火光耀眼,房間照的和白晝一樣,一位美麗的姑娘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他哪裏好意思鑽出被窩來穿衣服,急道:“等等,你把門關上。”


    苗三江過去將門關好。聶齒又道:“不對,你出去。”


    “你討不討厭啊!穿個衣服還要這麽麻煩,我幫你穿好了。”苗三江說著來到聶齒的床邊,嚇得他忙蓋緊了被子,可還是被苗三江掀開。


    聶齒羞的連喊:“不要、不要啊……”


    忽然房門一開,外麵走進五六個壯漢,和十幾名婦女。聶齒一見更是羞的無地自容,驚了一聲,忙問:“喂!你們、你們幹什麽?”


    那些漢子和婦人們見聶齒掙紮著,滿麵含羞,都笑的合不攏嘴。


    聶齒急著想要將被子蓋好,這邊苗三江卻急著移開他的被子,給他穿衣服。兩個人在床上拉拉扯扯,爭執不休,在一眾大人們眼裏,著實好笑。


    “唉!你再不穿衣服,我可生氣了啊!”苗三江壓在聶齒的身上,手裏拿著一件藍色長衫,要挾道。


    此話一出,倒搞得像聶齒不肯穿衣服一樣,周圍有婦人也跟上來勸解:“小夥子啊!男人不穿衣服怎麽能行呢?走出去會被人叫做流氓的,快聽話把衣服穿上!”


    聶齒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遲疑了一會兒,“我沒有要不穿衣服。”


    “你還嘴硬!那你倒是讓我給你穿啊?”苗三江說的清楚。


    聶齒道:“我自己穿就行,你們都出去!出去!”


    “小孩子,還知道害羞呢!好,我們都出去。”一群成年人嘻嘻哈哈的走出房去。


    可苗三江卻沒有動,她依舊壓在聶齒的身上,“我幫你穿衣服吧!”


    “我自己能行。”他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唉!你身體怎麽突然變了……”


    聶齒臉上一紅,隻覺得熱的厲害,想極力控製住自己,可說什麽也做不到,“我……我沒有。”


    “你真有趣!都這樣了,還狡辯!我在河邊撿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胡說……你你你……你快出去!”聶齒奮力一推,將苗三江推到了地上。


    “哎呀!”苗三江順勢摔倒,故意躺在地上不肯起來。


    聶齒手忙腳亂,一邊道歉,一邊把衣服披上。


    “對不起,對不起……”他躍到地上,想要將她攙扶起來。


    苗三江不僅不起,賴在地上反倒掐了他一下。聶齒臉紅的更加厲害,卻不覺有多疼。


    “別、別掐我!”聶齒急的眼淚圍著眼圈打轉。


    苗三江嘿嘿一笑,自己爬起來跑出房去。


    聶齒自覺已穿好衣服,將苗三江抱來的衣物翻了翻,沒見有鞋子,於是便光著腳來到外麵。見房外篝火通明,火堆正中間上綁著一隻巨型黃鼠,身上毛發被燒焦了一半,遠遠觀之,正是與自己交手的那隻。


    忽然,周圍大人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小子,這就是你自己穿的衣服?”一個長臉的大漢大笑道。


    聶齒噘著嘴,憤憤不悅道:“怎麽?我穿這衣服怎麽了?”


    他越是不悅,周圍的人就越是大笑。忽然聽見一個尖銳的聲音笑道:“穿反了傻蛋!”


    緊跟著那長臉大漢也笑道:“傻小子、真是個傻小子,穿反了都不知道,哈哈……”他越笑越厲害,直捂著肚子,最後已笑不出聲。


    聶齒忽然一指那火堆裏的黃鼠,道:“你們最好小心點,我剛才看它好像動了哦!”


    他神態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幾名漢子看了看,隨即又放聲大笑,“哈哈!真是個憨蛋兒,把你放進火堆裏燒,你也會抽搐。還是找個明白人,幫你穿穿衣服吧!”


    聶齒不甘的翹著腳罵著:“你才是憨蛋兒、你才是憨蛋兒……”忽然身後有個人一扯他的袖子,“對了,忘記給你找鞋子了。”


    聶齒迴頭一看,正是先前跑掉的苗三江。不覺有些臉紅,“對不起啊!剛才我把你推的摔倒了,我……”


    “嘿嘿,”苗三江淡然一笑,“走,咱們給你找雙鞋子去。”


    “啊!好……”聶齒跟著苗三江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僻靜之所,見眼前房屋整齊寬闊,更勝過自己的家鄉數倍,心道:“這部落雖然聽說隻有三千人,卻比三萬人的國家看起來還要強了些。”


    苗三江指著一間華麗的屋子道:“這就是我和我阿媽住的地方了,原本我是住在你養傷的那間屋子裏的,可你有傷在身,我阿爹不叫我住在那裏,所以就暫時和我阿媽住在一起了。”


    說著甩開聶齒的手,咚咚咚的敲門,“阿媽,我來了。”咯吱一推門,她邁步走了進去,緊跟著一聲慘叫,“啊~三叔,你要幹什麽?嗯~”再沒了她的聲音。


    “老三不許你傷害我的女兒……”另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道。


    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低聲道:“你比我清楚,這事兒要是露了,苗成虎不會放過咱們的。”


    婦人也壓低了聲音,“無妨,我女兒最聽我的了,我叫她……”她本想說“我叫她不說出去,她就不會對別人說,連父親也不會”,可話剛一開頭,聶齒就跟了進去。


    他先是聽見苗三江的慘叫,然後又沒了動靜,料想她一定是出事了,因此才貿然走進房去。


    果不其然,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堵在門口,舉著蒲扇般的大手,牢牢的掐住了苗三江的脖子。往這人身上看,隻見他上身赤條,下麵隻穿了一條極薄的褲子,而且沒係腰帶,好像是剛剛睡醒,沒來得及穿好衣服一樣。


    聶齒先是大驚,而後指著那壯漢朝苗三江傻笑道:“唉!嘿嘿,你看,他的衣服穿的還趕不上我呢!”


    那壯漢一急,怒視了聶齒一眼,手上力道加重,聶齒精明的耳朵,可以聽見苗三江脖子上發出清脆的骨裂聲,他心中大驚,忽然搶上,舉拳打向壯漢的鼻子。


    壯漢也吃了一驚,忙向後退。這時便聽房內有一婦人般的聲音道:“老三,別傷我女兒。”


    聶齒見壯漢後退時,左臂露出破綻,忽的躍起一腳,踢在他的手腕子上。


    壯漢隻覺得手腕子酸麻難耐,一甩手,將苗三江扔向窗外,心道:“這一下就算摔不死她,也叫她變成白癡。”同時右手一揮,打向聶齒的麵門。


    聶齒身子忽的下壓,避開上流之拳,一個衝刺,繞到壯漢的身後,先踢了他小腿一腳,那壯漢吃痛身子下沉,聶齒又一躍,左腳蹬住他的肩膀,借力騰起,在空中接住了苗三江。


    隻見她嘴角帶著微微血跡,臉上滿是淚痕。


    聶齒雙足落地,方看清這房子裏的格局。入門正對著的是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張雙人床,輕紗帷幔,繡紅描綠,色彩斑斕。


    床榻上半坐著個婦人,雖已上中年,不過風韻猶存,但與師娘陶美人兒相比,略差了些。她的衣衫依舊不整,眼中似有淚痕,“你們兩個都別動,否則我叫阿三立刻就殺了你們兩個。”


    聶齒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沒完,既不是恐懼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喜悅。


    他簡直高興的要死,暗道:“剛剛我竟然沒有手抖,而且身體也沒有感覺到乏力,難道我的封印已經解開了嗎?真是太好了……”


    壯漢看著屏風後麵的婦人,冷冷說道:“他是個外人,不殺,隻恐泄露出去。”


    “那江兒呢?江兒你也要殺嗎?”婦人埋怨的眼光投向阿三。


    阿三像犯了錯的孩子,臉一紅,稍往後退了兩步,“我沒要殺她。”


    “那她嘴角的血跡是怎麽迴事?”婦人追問道。


    “我一時沒控製好力道,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這小子出現的太突然。”阿三惡狠狠的望向聶齒。


    苗三江開口道:“娘,我們是來找鞋子的。聶齒他沒有鞋子穿,我來給他找雙鞋子。阿媽、三叔,我們真的什麽也沒看見啊!我一進來的時候就被三叔掐住了脖子。”


    “好,”那婦人點點頭,“隻要你們答應我,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阿媽就讓你三叔放過你們。”


    “嗯!我答應,其實我本來就什麽也不知道。”苗三江咳嗽兩聲,嘴裏又吐出血來。


    那婦人是不知苗三江這一開口講話,喉嚨裏有多痛,點頭笑道:“快去找大巫師瞧瞧,得了什麽病,抓些草藥,莫在耽擱了。”


    “嗯!”苗三江點了點頭,靠在聶齒的懷裏。


    聶齒見她唿吸衰弱,有氣無力,心中暗暗覺得不好,心知喉嚨受傷最是危險,得必須盡快想辦法醫治才行,他抱著苗三江,急的原地打轉,不知何去何從。


    忽然外麵喊殺聲驟起,混亂中聶齒隻聽得有人叫道:“不好了,妖怪活了。”


    聶齒大驚,卻見那被稱為阿三的漢子臉上的肉抽搐了兩下,雙眼緊盯著門外。


    那婦人又道:“傻孩子,還愣著做什麽?快帶著江兒去找大巫師啊!”


    “可是大巫師在哪兒,我找不到啊?”聶齒直愣愣的看著那婦人,此刻他懷裏的苗三江已然昏厥過去。


    “我聽該死的苗成虎說,今天晚上好像要誅殺什麽妖物,大巫師多半也會和他在一起。他們會在閣台前籠火,你出了門,一直朝著火光前進,哪裏最亮,他們多半都會在哪裏,知道了嗎?”那婦人再三囑咐,殊不知都是白費。


    聶齒帶著衰弱的苗三江剛要出門,忽的人影一閃,苗阿三攔住去路,“不行,今天他們兩個誰都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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