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跪爬過去,抱住白芸珠,聲淚俱下,“霍總,芸珠真的病了。在她失去她的孩子的時候,她就病了。”


    霍宥霆麵無表情。


    劉霞繼續哭訴,“霍總,我知道現在我們說什麽,您都不會信,但這件事,我們騙不了人。芸珠她有人格分裂。一個是以前的芸珠,溫柔善良,一個是失去孩子後,憎恨一切的芸珠。”


    霍宥霆挑眉,眼珠微動。


    “當初傅總突然離世,如果不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早就跟著去了。後來,在您的開解下,她慢慢走出悲痛,一心想著腹中的孩子。結果,孩子沒了。這件事真的和林珂兒沒關係嗎?好好的芸珠怎麽會從樓梯上甩下來。孩子沒了,芸珠太痛苦了,就分離出了另一個自己,來分擔這份痛苦。”


    “霍總,林珂兒不無辜。她愛你,你愛芸珠,這就是仇恨。同樣的,芸珠愛你,你又愛了林珂兒,她也恨啊!


    如果您不能從一而終,為什麽招惹她。她愛上你,你又變了心。她失去了傅總,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你。她如何接受的了,她太痛苦了。兩個芸珠都太痛苦了。”


    “霍總,您明白她的痛嗎?我明白,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也是另一個芸珠同意的。她太痛苦了,我隻想幫她,緩解她的痛苦。我們錯了嗎?”


    霍宥霆怔愣在那,眼裏的寒霜全部融化,緊繃的青筋鼓起,一跳一跳。


    劉霞豁出去一般,直起身子,聲聲指責,“霍總,你高高在上,想愛誰就愛誰,但是芸珠很可憐,她很真誠,孩子沒了,她不敢指責任何一個人,你突然變心,她也不敢說。她折磨自己,病情加重,她寧願自殺,也不想讓你難做。”


    “霍總,這麽好的芸珠,您為什麽就不要了呢?”


    “孩子的事情,是我做的,要殺要剮,您衝我來。隻求您放了芸珠,她已經病了,您還要她的命嗎?”


    霍宥霆垂下眼眸,看著躺在劉霞懷裏,緊閉雙眼,臉色慘白的人。


    他的心頭荒涼無比。


    劉霞說的對,今日一切,都是他釀成的。


    他有什麽資格指責芸珠?


    他對不起珂兒,對不起芸珠,是他的心太不堅定,是他左右搖擺,是他害了他們。


    劉霞等不到迴應,心裏忐忑,隻敢埋在白芸珠的肩頭,佯裝哭泣。


    她和白芸珠都在等,等最後的結果。


    如果這一招都失敗了,那她們將輸得徹底。


    霍宥霆怔愣在那,失神地望著她們。


    不知過了多久,白芸珠等不及了,她抽搐起來。


    霍宥霆驚醒,推開劉霞,抱住她,“芸珠,芸珠?”


    白芸珠緩緩睜開了眼,“宥霆,這是哪裏?我怎麽了?”


    被推到一旁的劉霞笑了,她知道他們成功了。


    霍總又怎樣?還不是被他們拿捏。


    戲還沒結束,她撲過去,“芸珠,沒事,剛你低血糖暈倒了,我們一會吃藥。”


    她熟練地從包裏翻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遞給白芸珠。


    後者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塞進嘴裏。


    霍宥霆掃了眼藥瓶,扶起白芸珠,“吃了藥,休息一會。”


    白芸珠拉住他的手,“宥霆,你要離開嗎?”


    霍宥霆扶開她的手,隨即她抱住他的腰身,“我不許你離開。我不許。”


    她的手越收越緊,“我知道你是要去找林珂兒,我不允許。你是我的,是我的。”


    說到後麵,溫柔的臉上已顯猙獰。


    劉霞衝霍宥霆使眼色,指指腦子,“霍總,您哄哄芸珠。”


    霍宥霆深唿吸,輕拍她的肩頭,“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你休息一會。”


    劉霞趁機過來,“芸珠,乖,我們休息,霞姐陪你。”


    白芸珠鬆開了霍宥霆,“睡覺,夢裏有寶寶,寶寶在夢裏。”


    霍宥霆蹙眉,走出房間,點開搜索欄,輸入藥名。


    眉眼睜大,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精神類藥物。


    他的心有點亂。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管哪一種都是他不願看到的。


    王特助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霍總,還查嗎?”


    屋裏的動靜,他聽的一清二楚。


    霍宥霆沉思。


    “王良,到此為止。”


    王特助一愣,這次又算了?


    “夫人和老夫人那邊?”怎麽交代。


    霍宥霆眉頭皺緊,“我和他們說。你去聯係一家專業的心理機構。”


    王特助微頓,霍總這是信了白小姐和劉霞的話,還是沒信?


    他不敢多想,點頭應是。


    當晚白芸珠和劉霞都被帶了出去。


    離開房間,劉霞和白芸珠握在一起的手,激動的發顫。


    上車後,發現方向不對,她們再次緊張起來。


    “這是去哪裏?”


    副駕上的王特助轉身迴答,“霍總已經安排了一家專業的心理機構。你的病一定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


    心理機構!


    白芸珠眼神慌亂,“我不去。”


    王特助公事公辦,“霍總吩咐,白小姐就不要讓我們為難了。”


    劉霞捏捏白芸珠的手,伏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隻是心理機構,又不是精神病院,怕什麽?”


    白芸珠一想也是,隻要她一口咬定,她有病,這些人也拿她沒辦法。


    霍宥霆看著白芸珠離開的車子,吸了一口煙,煙入肺,他劇烈咳嗽起來,咳到最後,飆出了眼淚。


    他對不起珂兒,也對不起芸珠。


    這一切都從他這裏結束吧!


    他彈滅煙蒂,滿臉決絕。


    林珂兒看到他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隻意外,他怎麽這麽憔悴,仿佛被抽走了精神氣。


    她撐著門,沒有一點要放他進去的意思。


    霍宥霆看著她,聲音嘶啞,“珂兒,對不起。”


    林珂兒移開目光,“你為什麽和我道歉?”


    “綁架燦寶的人我知道是芸珠。”


    聽到他的話,林珂兒還有點意外,這次他竟然查清楚了,也查到了白芸珠的頭上。


    但她笑了,譏笑地看著他,聲音極冷,“這麽說來,你是為她來和我道歉的?!”


    霍宥霆點頭,手握住要關閉的門,“珂兒,你聽我說。芸珠病了。”


    林珂兒淡漠地望著他,一點探究的興趣都沒有。


    霍宥霆繼續說道,“她得了人格分裂,因為一係列的打擊,她得了這個病。”


    他的沉痛地看著她。


    林珂兒挑眉,不屑地說道,“和我有關係嗎?是我害的嗎?還是又要拿出她流產的孩子說事。不好意思,當初我不背鍋,現在也不背。霍宥霆,你要哭墳,請找對墳頭。”


    “珂兒……”


    “霍宥霆,我冷血無情,所以不要對我道德綁架。她病了,也不是傷害我和綁架燦寶的理由。你的道歉在我這邊一分不值。她犯下的錯,你又有什麽資格來道歉?”


    林珂兒說完冷笑一聲,“你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阻攔,你代表她,我也理解,但是別來我麵前惡心我行嗎?”


    霍宥霆痛苦不堪,他想解釋,卻發現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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