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知道白淩要去長角部落,立即就說自己也得去。


    他振振有詞道:“阿爹,哥哥從小就沒怎麽出過遠門,我得陪他一起去,上次哥哥去大河部落,我因為要挖大根草沒法跟著去,這次我一定要去。”


    風看著小兒子眼裏的期待,點了點頭:“那好,你和你哥一起去吧,路上你要聽你哥的話。”


    晨露出一口白牙:“阿爹,我知道了。”


    臨出發前,白淩仔細叮囑阿父阿爹:“咩咩獸記得要喂,魚簍每天也要去看一下。”


    蒼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這些我們都記得,你們路上小心,早點迴來。”


    晨很是興奮,他沒聽完阿父阿爹的囑咐,就跑到一棵大樹後化出獸形,大大的黑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白淩,催促自己哥哥趕緊走。


    該囑咐的事情早就囑咐好幾遍了,白淩抱了抱自己的阿爹,也走到樹後化出獸形,有族人幫忙把背簍綁在它們身上,白淩長嘯一聲,便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


    長角部落離大河部落並不近,獸人全力趕路的情況下,差不多要一天半的時間才能到達。


    白淩這次帶了十個人過去,除了月,小和弟弟晨之外,還有六個族人,這六個族人都是跟著白淩幹過活的,他們都是大型獸人,跑起來速度快,能背的東西也多。


    白淩帶了醃肉,獸皮,幹魚和一些裝飾品,他最優先要換的東西自然是高粱和竹子了,要是長角部落還有別的種子,他也要換一些。


    這次沒有幼崽在,白淩一行人撒開蹄子奔跑,白淩雖然是這次行動的發起人,他卻沒有去過長角部落,一路上他都是一個叫涼的獸人帶路的。


    涼的阿爹是長角部落出身的獸人,他每年都要跟著阿爹阿父迴長角部落探親,這一路上哪裏有水,哪裏的路好走,哪裏有過夜的山洞,涼都一清二楚。


    天快黑的時候,涼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不小,我們都化成獸形也能裝得下,那邊就有一條小溪,我們可以去那裏打水。”


    月和小去撿柴火,晨和涼去打水,剩下幾個獸人在周圍巡邏,白淩則負責做飯。


    柴火撿迴來,水也打迴來了,白淩升起火堆,把陶鍋架在火堆上,加上水開始煮獸肉。明亮的火光映在幾個席地而坐的獸人臉上,把他們的麵容照的通紅。


    在外麵不方便做太複雜的,簡單煮一些醃肉就可以了,獸肉快燉好的時候,白淩往裏麵加上幹菜。


    陶鍋裏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陣陣香味隨著水蒸氣從蓋子裏鑽出來,醃肉比生肉要好熟許多,水開了一會兒後,白淩掀開蓋子撒上一把蔥花,翠綠的蔥花遇上煮開的肉湯,香味一下子就變得獨特,讓人欲罷不能。


    就算現在每天都吃燉肉,白淩做的肉湯對在場眾人還是十分有吸引力的,尤其是晨,他狠狠吸了吸鼻子,滿臉沉醉的表情。


    白淩一邊給眾人盛肉湯,一邊說道:“我在裏麵加了薑,喝了後身上會暖和一些。”


    白淩那眼睛偷偷去看月,月雙手捧著陶碗,喝了一口肉湯後眼睛微微眯起,漂亮的冰藍色眸子都變得溫暖起來。


    白淩的嘴角不由得帶上了笑意,他低下頭繼續喝湯,心裏對月更加了解了。


    月很喜歡好吃的,隻要是吃到好吃的,他的眼睛就會微微眯起,冰藍色的眼睛就變成了月牙,裏麵盛滿了喜悅。


    *


    長角部落建在山上,他們在山上挖出山洞,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洞口整齊排列著,大部分洞口都掛著一串長角。


    長角被草繩捆著掛在洞口,有風吹過的時候,那些長角就會碰到石壁,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來。


    白淩好奇盯著那些長角看,那些長角有羊角,鹿角,還有一些白淩不認識的,長著奇怪花紋的長角。


    月見狀低聲解釋道:“長角部落有個風俗,他們會在親人死去的第三年挖開墳墓,把死去親人的長角拿出來,收拾一番後掛在家門口。”


    “據說這樣死去之人會一直守護著自己的親人。”


    涼在一旁說道:“的確是這樣的,這是長角部落的風俗,我爺爺家門口就掛著先輩的長角。每年春天的時候,我阿父阿爹都會帶我來,一起參加長角部落的大會,那一天他們會把先輩的長角拿下來掛到山峰最高的地方,族人們就會唱歌跳舞慶祝。”


    高樹部落沒有這樣的風俗,高樹部落的獸人死後,都是埋到一個小山穀裏,是絕對不會再把死去族人的屍體挖出來的。


    長角部落和高樹部落距離算不上很遠,風俗卻天差地別,這讓白淩覺得很有意思。


    小在一旁說道:“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月你是怎麽知道的?”


    月:“我是聽我阿父說的。”


    這還是月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親,白淩支起耳朵想聽更多,月卻不肯說了。


    *


    長角部落的族長不在,他帶著族人去很遠的地方打獵了,晚上也不會迴來,招待白淩的是留守部落的老獸人。


    他們都非常歡迎白淩的到來,甚至拿出招待最尊貴客人的禮節來招待白淩一行人。


    當知道白淩的來意後,一個老獸人慈祥笑道:“我們部落有很多紅米的種子,你們想要多少?”


    白淩拿出一筐肉幹:“這是熏肉,您看這一筐肉幹可以換多少紅米?”


    這些肉幹都是別的部落送給白淩的,都是最好的獸肉,醃製好的獸肉能放一整個冬天,白淩一家四口根本就吃不完,正好用來換東西。


    老獸人想了想說道:“淩,你這些肉幹都是好獸肉熏製成的,一筐肉幹換五筐紅米,怎麽樣?”


    這個價格白淩能接受,他點了點頭:“可以。對了,我還想挖一些竹子,就是那種長的高高的,一節一節的植物。”


    白淩比劃了一會兒,長角部落的獸人才知道了竹子是什麽,老獸人讓白淩去挖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拿東西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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