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淨白離開徐州,一路朝西,隻為早早迴到少林。


    猶記得自己還有一次挑戰真傳的機會呢。


    本想著挑戰個排位高些的,如今看來,自己與王錦明戰鬥都有些許吃力,要是真去挑戰真傳前幾的,怕是會輸得很慘。


    虧的自己此前信心滿滿,以為必成真傳。


    出少林時還是秋天,如今道路兩旁的樹木皆已經光禿禿的,這情形儼然是要入冬了。


    淨白握緊竹白,人階武器於他而言,其實也就比普通武器要硬些,稱手些。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意境的使用,若是徹底掌握意境,竹白的威力也就顯現出來了。


    ……


    鹹陽。


    秦皇翻閱著李州牧傳來的密信,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這上麵記述了琅琊發生的一應事情,大到王氏謀反,小到王錦明私下養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那羿刺殺淨白的真正緣由。


    其實是鑄棍山莊發生的後續,那些被程寒月與淨白趕走的門派私下憤然,自己卻不敢上去搞事,於是就雇傭了暗門刺殺。


    羿刺殺淨白,無常刺殺程寒月。


    程寒月與無常的一戰倒是很慘烈,秦皇明白大抵是程寒月心境變了,才導致與那無常打得如此艱難。


    不過終究是贏了,記載程寒月的報告裏最後寫到,無常身死,程寒月重傷遁走。


    不過那些門派哪能有王氏嚴密,漏洞不少,也不知他們怎麽擋下少林與蜀山的報複。


    王氏,秦皇心中想到,比起江湖門派,這些世家大族才是真正麻煩的。


    秦皇揉了揉眉心,每日都要在這些煩人的事情上下功夫,都耽誤了自己的修煉,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


    少林。


    天空的陰雲經久不散,經曆了長途跋涉的淨白終於迴到了這裏。


    隻是淨白卻沒有迴來的喜悅,反而緊皺眉頭。


    “這烏雲到底有多大?”這烏雲近乎覆蓋了少林地界,而且淨白觀察那烏雲,還有種心驚肉跳般的感覺。


    淨白舉目遠眺,看到了幾道人影朝著自己這邊而來。


    是少林巡宗弟子。


    “阿彌陀佛,這位……噢原來是淨白師兄。”


    “阿彌陀佛,諸位師弟安好,不知今日的守衛為何如此嚴,還有這天邊的烏雲……”


    “迴師兄,這是你師父伏虎羅漢正渡心魔劫。”


    “心魔劫?”師父要成法身了,隨即有些擔憂,傳聞渡心魔劫九死一生,沒有必過的把握法域境巔峰都不敢輕易渡,這也導致處在法域境巔峰的武者要比法身境多得多。


    一念至此,淨白腳步加快,隻想快些迴去。


    不多時,淨白就迴到了少林山門,距離近了,天邊傳來的壓力就更大了,上麵還有絲絲紅色閃電,看起來極為瘮人。


    一入少林,淨白便直奔證道院,那兒是自己師父閉關的地方。


    “這位師弟,前方現已列為禁地,無方丈手諭不可入內。”


    淨白正要說話,天邊的烏雲忽然快速凝聚起來,方圓千裏的烏雲都匯聚起來,場麵十分壯觀。


    若是仔細查看,還能發現烏雲集聚處越來越黑。


    淨白見狀卻是不管不顧,趁著守門弟子因為天邊的異象一瞬間的失神,強行闖了進去。


    淨白九歲拜師,至今已經八年了,伏虎羅漢對他那可真是無微不至,對他來說就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守門弟子迴神,就要阻止。


    “兩位師弟。”清無出現在這裏:“那是伏虎尊者的徒弟,淨白,讓他進去吧,過後貧僧會與師父說的。”


    “是,清無師兄。”


    淨白可能有門內弟子沒見過,畢竟少林各大賽事他也沒參與幾次,很多人都是隻聞其人,但清無可就不一樣嗎,畢竟是方丈的弟子。


    淨白走進證道院之際,天邊的烏雲已經凝聚成一人環抱大小的小黑雲,黑雲漆黑一片,沒有一絲雜質。


    淨白一眼便看到了仰頭觀望的方丈,急忙問道:“方丈,我師父他怎麽樣?”


    “阿彌陀佛,已到關鍵時候,一刻鍾之內,結果便出來了。”


    黑雲滾滾,淨白隻看一眼,便覺心中的惡念湧出,要將他撕碎。


    “心魔雲,激發惡念,蠶食心智。”方丈解釋道,不過並未阻止淨白去看黑雲。


    淨白努力維持己身,不讓惡念侵蝕自我,臉上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


    大約一刻鍾之後。


    天邊的黑雲忽然獵獵作響,淨白也不知是否看錯,隻見一道白點突兀地出現在黑雲正中心,上麵蘊含的氣息竟與淨白的佛性禪心相仿。


    方丈開口,聲音悠遠而明澈,似是有無窮偉力。


    “若欲放下即放下,欲待了期無了期。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淨白仰頭,那黑雲仿佛聽到了方丈的言語,忽然劇烈波動起來。


    與此同時,那白點綻放金光,淨白忽地周身金光大冒,與金光交相輝映。


    金光以碾壓之勢吞滅黑雲,那黑雲化作無邊佛光,隻是眨眼之間,瞬間散開,覆蓋了天地。


    隨之而來的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低語,口念佛經,令人靜心怡然。


    “阿彌陀佛,此萬丈佛光,消業佛語,裨益大矣,諸位弟子迅速參悟。”


    方丈的聲音傳遍了少林的每個角落,那少林弟子們聽到聲音,紛紛席地而坐,隻為從這佛光禪音中得到精進。


    在方丈的示意下,淨白也盤膝而坐,如此異象,師父必然成功了。


    果然在眾人盤膝感悟之時一道身影從證道院深處走出,周身纏繞著金色煙霧,如神似佛,若是觀其雙目,便能看到一白額吊睛巨虎正在其中嘶吼咆哮。


    此人正是伏虎羅漢。


    閉關數年,成就法身,從此踏在人界頂端。


    “阿彌陀佛,曆盡磨難,終成正果,可喜可賀!”方丈含笑說道。


    伏虎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多謝方丈相助之恩。”


    方丈含笑說道:“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以你之能,成功也是可以預期的。”


    伏虎搖了搖頭,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方才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那佛光和方丈的言語讓他在迷失中找尋了迴來的方向,自己怕是真會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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