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後山。


    一襲白色僧袍的淨白來到外門,不過他並沒有看見淨澤的身影。


    他緩步走向曾經待過的學堂,果然在那裏看見了老和尚,慧傷。


    時間尚早,所以慧傷此時正在教導新一代的小和尚。


    與淨白一樣,他們到時候若是進了內門,也該是淨字輩。


    聽著朗朗書聲,明明才十四歲,等待中的淨白卻不禁懷念起當初和時澤剛入羅漢堂時的場景。


    ……


    “執事,你看看,我不知為何丹田處經常脹疼。”


    “執事,我感覺內力在經脈中阻塞極大,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改善呢。”


    訓練場上,一大群年輕和尚圍著解答的執事,七嘴八舌的問問題。


    淨澤也混在其中,但奈何他年歲還小,盡管天賦還不錯,又哪能擠的過那些師兄呢?


    僧多肉少,沒有實力就連問問題的資格都沒有。


    “哎喲!”


    被擠出來的淨澤抱著腦袋摔倒在地,“喂!你們這些人知不知道謙讓師弟啊!”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每個人都在爭著向執事詢問武道上的問題。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了,剩下的人下個月再來吧。”執事大聲說道,讓在場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在糾纏,因為過往的經驗早就讓他們知道,即便糾纏也沒有用,執事也有自己的事情。


    淨澤癱坐在地,灰頭土臉的,神情中滿是不忿,居然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


    他頹廢的走迴住處,看到淨白正在門前練功。


    “淨澤,今天收獲怎麽樣?”淨白看到時澤來了,湊上去問道。


    淨澤嘟著嘴:“別提了,那些師兄跟看見女人一樣,我根本搶不過他們。”


    淨白哈哈大笑,安慰道:“我們這些剛修煉沒多久的,哪能搶的過他們。”


    躲在暗處的慧傷看著滿身灰的淨澤掩嘴偷笑。


    淨澤氣嘟嘟的走向後山。


    “這麽晚了,你去幹嘛?”淨白問道。


    “練功!”


    ……


    “慧傷師叔,你太偏心了,有這種好事居然不叫我。”淨澤裝作十分痛心的模樣。


    看著特意跑來學堂找他的淨澤,慧傷有些哭笑不得。


    “這摘取石髓一個人就足夠了,多你一人又能做甚。”


    “你怎麽能這麽說,淨白他一個人去取這麽貴重的東西,萬一有人盯上他手上的石髓,害了他的性命怎麽辦?


    他從來沒有出過少林,迷路了怎麽辦?……”


    “好了好了,你怎麽比我還嘮叨,淨想些不好的事情。”慧傷笑罵道。


    隨即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老衲親自去一趟,總行了吧?”


    淨澤環抱著胸口,說道:“這還差不多。”


    ……


    淨澤今天一直睡不著。


    因為白天淨白說他被伏虎羅漢收為弟子,明天就要去內門了。


    他也說不清楚他現在的心情。


    或許是為他感到高興?亦或是不舍得朋友的離開,還是羨慕他能進內門?


    這些其實都有,但真正讓他輾轉反側的,是對自己的不甘。


    不甘於和其他師兄一樣,一輩子都在外門待著,哪怕運氣好一點,進了內門,怕是也一眼望不到頭。


    淨澤原名時澤,本是一商賈之子,學到了他父親能說會道的本領。


    或許自己現在退出少林,去過上隨心所欲,大魚大肉的日子?


    還是說繼續待在這裏,爭取一線機會,去追求那飄渺的武道之路?


    淨澤不知道,所以他想到深夜也想不通。


    最後,他下了床,走出門口,看向淨白的房間,這是第一次,淨澤對他產生了嫉妒的心理。


    淨澤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走向後山,走到了往日練功的地方。


    那裏有一塊巨石,巨石中間有一塊大大的凹陷。


    這是淨澤加入羅漢堂以來打得,淨澤想過,等自己把這塊巨石磨成粉了,自己恐怕就能進內門了。


    月光下,淨澤一拳一拳打在石頭上,打得手上鮮血直流,好像也不自知。


    淨澤練功的聲音驚動了正在酣睡的慧傷,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門。


    看到了遠處,一個小和尚,正打著一塊巨石。


    慧傷眼神中富有深意,以他的年歲大概也能猜到淨澤現在的心情。


    他悄無聲息的走上前去,握住了淨澤正在揮拳的手腕。


    慧傷故作高深說道:“知道你今晚會出來,老衲早早就在此等候了。”


    “慧傷師叔。”淨澤低著頭小聲說道。


    “淨白能夠被伏虎羅漢收為弟子,那是的緣法,是他的機遇。這種事情強求不得。”


    慧傷拍了拍淨澤的肩膀,說道:“相信老衲,你也會有自己的機遇的,隻是時機還未到。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勤加苦練,這樣,當你的機遇來臨時,你才能抓住,知道嗎,孩子。”


    淨澤點點頭。


    慧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這種事情一時半會是想不通的,等你想通了,那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這麽晚了,別練了,迴去睡吧。”


    淨澤眼神堅定,說道:“我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的!”


    言罷,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慧傷微微一愣,好像看見了曾經的他。


    他微微一笑,看著淨澤離去的背影,伸了個懶腰,


    “大半夜的我這老骨頭還要出來,睡覺咯。”


    ……


    “淨白,你迴來了?”慧傷一出學堂就看見在門口等候的淨白。


    “慧傷師叔,時澤去哪了?我都把外門找遍了。”


    慧傷微微一笑,向他解釋了淨澤的去處。


    十分鍾後。


    聽完慧傷所說,淨白愣了一小會,有些自責地說道:“枉我還自認是他最好的朋友,竟連他的情緒都沒注意到。”


    “哈哈哈,小澤是個堅強的孩子,他可不會隨便展露他不好的情緒,這並不怪你。


    再說了,這是好事,他能去追求自己的道路,是老衲當初想都不敢想的,老衲很欣慰。”


    聞聽此言,淨白也笑了,


    “師叔說得對。”


    (今天真的隻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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