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霄和衛曦月清楚皇帝的態度,可陳梅芳卻不清楚,她眼裏隻看著那賞賜如流水一般的進了衛曦月的院裏,這心裏哪能咽得下這口氣兒。


    更何況,在她的眼裏,衛曦月就是一個害她女兒未遂的兇手。即使現在皇上已經證實衛曦月並不是兇手了,但她卻仍舊不肯相信。


    “這衛曦月害妃月不成,如今還能這麽心安理得的活著,皇上也是有眼無珠,居然還給她賞賜這麽多的東西!”陳梅芳揪著帕子,心裏暗暗想道,“這衛曦月當初怎麽就不死在牢裏呢?”


    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可她心裏又實在是憋氣,一跺腳,從坐著的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去衛曦月的院子裏!”


    陳梅芳身旁伺候的丫鬟被她這麽一喊,嚇了一跳,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去……去哪兒?”


    陳梅芳白了,那丫鬟一眼,“我都說了,去衛曦月的院子裏。我倒要看看她有福得到這些賞賜,是否還能有福消受!”


    陳梅芳就這樣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去了,一去他便看見衛曦月的院子裏麵擺著的,全都是皇上賞給他的東西,甚至連下腳的空間都沒有。


    這讓陳梅芳愈發的眼紅和嫉妒了。


    他也不管旁的,隨手掀開一個箱子,看到什麽中意的就直接拿。


    旁邊的丫鬟倒是勸阻了一句,“夫人,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她害了妃月,這些隻不過是一些利息罷了,都給我拿!”陳梅芳拿的滿手都是,還抽出空迴頭瞪了幾眼她那些不爭氣的下人們。


    在屋內的衛曦月倒也不是毫無察覺,早在陳梅芳來之前,她便已經知曉了。


    但她現在的傷還沒好,她也沒那個閑心和那個沒腦子的二房計較,就由著她去了。


    倒是她身旁的丫鬟看得心焦,“小姐,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衛曦月搖了搖頭,“別管他們了,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正好皇上送來的東西也不少,正好還省位置了。”


    陳梅芳卻不知道是這麽個原因,隻當是衛曦月怕她了,拿了東西還特別得意洋洋的踹了衛曦月的院門兩腳。“衛曦月,我告訴你,別以為皇上給了你點賞賜,你就有多高人一等了,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罷便帶著人離開了。


    不過陳梅芳剛一離開,就被老夫人派來的人給攔住帶到了老夫人的那裏。


    “二房的,你剛剛去了衛曦月那裏吧?聽說你還拿了不少東西。”老夫人淡淡的說道。


    陳梅芳倒也沒掩飾直接說道。“衛曦月她害了衛妃月,她憑什麽還能得到皇上賞賜給他的這麽多東西,我不過是從她手頭上討點利息罷了,這有什麽的。老夫人,您不是專門叫我過來要斥責我的吧?”


    老夫人歎了口氣,陳梅芳這果然是個榆木腦袋,但她也說不得硬話,“那些畢竟是禦賜之物,你這拿了倒不是說會對衛曦月怎麽樣,而是有可能禍及你自身。”


    聽到老夫人的話,多少有為自己著想的意思,陳梅芳心裏也好受了一些。


    “你也記著,以後衛曦月的東西你都不要去碰。你要是對她有什麽不滿都給壓著,你鬥不過她的。”老夫人與帶警告的說道。


    陳梅芳便也順著應了下來。


    二房的這邊受了老夫人的訓斥,衛珂沐則在另一邊受皇帝的訓斥。


    “寶藏的事情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皇帝皺著眉頭對衛珂沐問道。手指習慣性的敲了敲桌子,顯然是一副焦急的模樣。


    衛珂沐搖了搖頭,“寶藏的具體位置我們還是沒有找到,現在隻能鎖定在淮河以南的區域,其他……”


    衛珂沐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他也知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皇帝聽了,卻是不聲不響地發了火。


    氣氛逐漸凝固。


    衛珂沐連忙跪了下來,向皇帝磕了一個頭,“是臣無能,還請陛下在寬限一些時日。”


    皇帝聽他這麽一說,氣非但沒消,火還更大了。


    “寬限!寬限!寬限!朕都寬限你們多少時日了,可你們到如今呢?連一個稍微確切一點的答複都沒有給朕!你們當朕是傻子嗎?你們到底有沒有盡力,朕還能不知道?”皇帝怒極,隨手抄了一本奏章就往衛珂沐的方向扔去。


    雖然沒有真的砸到衛珂沐,衛珂沐還是因為皇上這盛怒的情緒不由得顫了一下。


    “我最後再給你們寬限一個月,要是你們還像現在這樣,一點進展都沒有的話,那你們頭上的烏紗帽也別想要了!”皇帝如是說道。


    “是。”衛珂沐又緩緩的磕了一個頭。


    太子這幾日一直在想皇帝的話,越想心情越是憋悶,索性就到了衛妃月房裏坐坐。


    衛妃月也看出太子的心情不好,便溫聲開口問道,“太子,你這是怎麽了?可有什麽我能為你分憂的?”


    太子拿起手邊衛妃月剛沏好的茶囫圇喝了一口,稍稍降了些火,這才開口道,“父皇居然讓我放下身段跟女主示好,我可是太子,現在居然要做到這種地步,我這太子當得還有意思嗎?”


    這話說的,卻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衛妃月很能理解太子的心情,換做是她,她也會像太子一樣。


    但她現在畢竟是太子側妃,有些話有些事,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說那樣做了。


    是以衛妃月並沒有直接迴答太子的問題,而是坐到了太子懷裏,帶著些撒嬌意味地說道,“太子,你能不能陪我迴衛府一趟……我知道我是側妃,但我也想要一個正兒八經的迴門,好不好?”


    衛妃月本就是一個美人,美人在懷,太子的憋悶也少了一些,但一想到去衛府就有可能見到衛曦月,太子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衛妃月見太子沒有說話,便又道,“父皇的態度就是希望我們至少要表麵上和衛曦月維持好關係,至於其他都不礙事。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和衛曦月做做表麵功夫,這樣也好討父皇歡心,旁人也會稱您一句寬宏大量的。”


    太子頓了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聽你的。”


    老夫人那邊很快就得知了太子要跟衛妃月迴門的消息,也很是重視。


    衛妃月怎麽說都隻是一個側妃,太子如今願意給衛妃月這種待遇,就證明衛妃月在太子的眼中還是有分量的。老夫人自然會想把握住這點,也不至於讓太子輕視了衛府和她。


    為了迴門這件事情,老夫人甚至還特地將人都叫了過來,衛曦月自然也不能缺席。


    太子和衛妃月到了府上,禮貌地跟老夫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將談話的重心放到了衛曦月的身上。


    “衛曦月,先前是我們太過著急,誤會了你,還請你不要記掛在心。你現在的傷好些了嗎?我太子府上還有幾盒西域進貢的生肌膏,稍後便遣人給你送過來。”太子看著衛曦月說道,全然是一副關切至極的模樣。


    衛曦月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既然都是誤會,解開了也就好了,我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自然不會記掛在心。至於我的傷,托太子的福,這幾日總算不會崩裂流血了。生肌膏就不必了,太子今日能來衛府上,托著太子的榮光,我這傷也好差不多了。”


    太子聽著衛曦月這話,頗有些尷尬地維持住了他那看似溫和的笑意,“你可真會打趣人,我哪還有治傷的能耐。我太子府不缺這麽幾瓶生肌膏,你又是妃月的姐妹,我自然是更不能吝嗇。”


    太子和衛曦月你來我往的,語氣都是極其的友善和溫和,但任哪個有心人都能感覺出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在座的基本都是聰明人,不過卻還是有個傻的。


    “妃月,那衛曦月都這麽對你了,太子還那樣好聲好氣地對她講話,還非要拿什麽生肌膏給她,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在眾人散去之後,陳梅芳皺了皺眉頭對衛妃月道。


    衛妃月安撫了陳梅芳一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太子他總不能直接翻臉,這樣要是傳到皇上那裏去,誰都不好聽。”


    陳梅芳一聽衛妃月這麽安撫她,這麽些天來被老夫人警告的委屈和對衛曦月的不滿都向衛妃月傾訴了出來。


    “我真是想不通,衛曦月她怎麽就那麽好命?都這樣對你了,居然到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就連老夫人都要說我。”陳梅芳咬著牙根說道。


    “好了,娘,這次是因為有皇上插手,我們才不得不做些表麵功夫,老夫人這也是怕你做出不利於衛府的事情來。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打壓衛曦月,不急於這一時。”


    聽了衛妃月的話,陳梅芳心裏的憋悶才緩和了些。


    但衛妃月很快就被老夫人給叫走了。


    “妃月啊,這次你和太子一起迴門,是你提出來的吧?”老夫人問道。


    衛妃月點了點頭。


    “你做得很好,”老夫人讚賞地點點頭,“這樣旁人也不會看輕我們衛府。隻是,有件事情我還是要提點你一句。你要做什麽事情我都沒辦法攔你,但我希望,你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以衛府為先,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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