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曦月服從安排,甘願受罰,打掃天賜學院七天。


    次日,東方日出,天邊淺藍色慢慢漸變成水白色,像是魚兒的肚皮鼓裏破出一道晨光。


    衛曦月拿著掃把,打掃著天賜學院大門口的台階。


    月牙白色的裙擺隨著微風吹動而撩起來,耳朵上的翠珠耳環隨著光芒的折射,散發出碧水的光澤。


    女子雙眉間淡淡舒緩,瓜子般的小臉,柳眉星目,眼神深邃,如靜水一般毫無波瀾,似一雙出水的琥珀,亦是溫柔,亦是甜美,她抬眸的那一刻,滿眼的星辰大海都點亮了最璀璨的光。


    她伸出骨骼分明的手,牢牢握住掃把,低著頭認真的掃著地上的落葉,微微俯下上半身,姿態高雅。


    一會,一陣聲音如山澗溪水,叮咚悅耳,“大姐姐!”衛晴雪在遠處跟衛曦月揮手招唿。


    “你們不是掃那邊麽,怎麽跑過來了?”衛曦月抬頭,看著衛晴雪說道。


    “我和三姐姐掃完了,過來幫你!”衛晴雪說著說著就揚起了手中的掃把。


    “她掃的老快了,就想著過來幫你。”衛柳茗說道。


    涓涓細汗冒出,一顆顆細珠掛在白皙的額前,衛柳茗從袖子裏拿出手帕擦了擦汗。


    三人沒聊幾句,就開始打掃階梯。


    衛妃月特意帶著林珊珊過來炫耀,二人見那三姐妹有說有笑的掃階梯,看著心裏頭就來氣。


    忽然朝這邊走了過來過來,林珊珊走在最前麵,一雙黝黑雙瞳棕色,對著衛曦月等人喊道,“這掃的什麽地,一點兒也不幹淨!夫子要是知道你們這麽敷衍了事,肯定不會輕饒你!”


    林珊珊一襲桃紅連衣裙,腰間的白玉蘭腰帶極為紮眼,小腳走路帶風,揚起裙擺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三千烏發高高的豎起,盤成發髻,她皺了皺眉,不悅的看著輕歌,“沒長耳朵嗎?還不趕緊掃幹淨一點!”


    “你眼睛沒看到嗎?我們掃的已經夠幹淨了!”衛晴雪走上前,又說道:“這路就是這麽幹淨了,別沒事找事,看不順眼那就你來掃啊!”


    衛妃月依舊是麵帶麵紗,一襲水銀色拖擺長裙,勾勒出那玲瓏有致的身形,清冷氣質猶如一朵出水芙蓉的白蓮。


    衛妃月冷哼一聲,黑瞳中綻放出一抹笑意,“怎麽了,受罰了,還這麽囂張?衛晴雪,看來你做衛曦月的走狗還挺過癮吧?”


    林珊珊大步流星的走到那一堆掃好的落葉邊上,笑容璀璨,抬腳就把這堆落葉踢散了。


    飄落的落葉,紛紛揚揚的落在各處,算是白掃了。


    衛曦月虛眯起眼眸,衛晴雪那張小臉臉色也沉了下來,衛柳茗緊緊握住手中的掃把蓄勢待發。


    “衛妃月?看來是苦頭吃的還不夠多吧?要是想臉上多那麽幾條口子,我要我不介意。”衛曦月隨意的擺放處一個手勢,蓮步緩緩的向衛妃月的方向踏去。


    “衛曦月,毆打學院同窗可是要被趕出天賜學院的!”衛妃月高高抬起下顎,眼裏滿滿的不屑。


    路過的幾名書生,目光被吸引了過來,周圍的人也慢慢靠攏,都跟看熱鬧一樣在旁邊指指點點。


    衛曦月揮起手中的,掃把尖尖擦在地麵上,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她冷眸橫掃,聲音炸天,“狗娘養的東西,也敢在我麵前亂喊亂叫?”


    衛妃月身體震住,顫然不已,許久過去,她也挺起胸脯,傲然的看著衛曦月。


    又開始賣慘,博的其他人可憐的目光。


    “我敬你是家中的大姐,沒想到你一點風範也沒有,一迴來就把家裏交了個天翻地覆,奶奶被你氣的倒下了,我娘也每日憂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眼眸中的默默含淚,水珠從眼角劃過,滴濕了,白色麵紗,明晃晃的掛著兩道淚痕,惹人疼惜。


    “妃月,你就別再給她麵子了,這個狐媚子就應該浸豬籠,受千夫所指才能夠彌補她犯下的罪過!”林珊珊在一旁幫腔。


    衛妃月苦苦一笑,她走至衛曦月跟前,修長白皙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龐,動作溫柔細膩,有意無意的摩擦著那一道剛剛結痂的傷口。


    “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麽樣子你才能罷休?是要我去死麽?”衛妃月發抖的雙肩,捂著臉痛哭流涕起來。


    “哇,不是吧,這個衛曦月原來是這樣的人,我之前還以為她是個德才兼備的女子!”


    “人心隔肚皮,有些人長的一張美豔的花瓶臉,還不是心思醜陋,讓人怨恨?”


    “對對對,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議論紛紛,全都是對衛曦月惡語相向的語句,漸漸的……所有人全都被衛妃月帶跑偏,辱罵衛曦月。


    衛曦月好似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和語言攻擊,這些辱罵聲已經在衛曦月習以為常了,她已經麻木了。


    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別想淹死她,她隻會乘風破浪,衝出雲霄。


    “說夠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認為是我衛曦月虧欠你衛妃月的?”衛曦月扯出一抹笑意。


    “你說什麽?”衛妃月往後靠了幾步。


    “我說什麽?難道你不清楚麽?將軍府是我的家!你們在的這十幾年了,是不是住舒服了?忘記自己是誰了?沒有我爹,你們能享受這種尊榮?”衛曦月開始反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青天白日裏看的有些許嚇人。


    她扔掉手中的掃把,雙手負於後背,身體微微前傾,又說道:“總有人認為自己是主人,想要鳩占鵲巢,可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衛妃月緩過神來,又楚楚可憐,眼眸流轉,含淚說道:“我知道你想把我們都趕出去,對!是我們不配住在將軍府!我迴去就與奶奶說!”


    “憑什麽,趕你們走!本公主倒要看看衛曦月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溫恪公主朝這邊走來,圍觀的吃瓜群眾都讓出一條小道,讓溫恪公主通過。


    溫恪公主一身暗紅的束腰長裙,頭上帶著珠光琉璃的發冠,仿佛是西歐皇室的貴族,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感覺,溫恪公主很享受這種被人高高捧起,擁戴的感覺。


    “溫恪公主!”衛妃月杏眸瞪得個小圓,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般。


    衛曦月蹙眉,怎麽那裏都有這個溫恪公主,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想甩都甩不掉。


    “妃月,你別怕,有我在衛曦月不敢把你怎麽樣!”溫恪公主說道。


    衛晴雪站了出來維護衛曦月,說道:“二姐姐,我對你實在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了,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毀壞大姐姐的名聲!”


    “啪”的一聲,清脆響落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衛晴雪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失去重心的倒在地上。


    “在本公主麵前你也敢咋咋唿唿的,怕是想對皇室不敬吧!”溫恪公主收迴自己的手臂,又優雅大方的放迴小腹前,公主架子十足。


    衛晴雪被溫恪公主打了一耳光,衛柳茗見勢不妙示意衛曦月先行離開,不要再招惹是非,把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擴大化了。


    “大姐姐,你先走,溫恪公主不能拿我們怎麽樣,學院有學院的規定!”衛柳茗一手拉著衛曦月,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衛曦月拉起地上的衛晴雪,對衛柳茗說道:“我不在學院的這段時間,她們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倆?”


    衛晴雪與衛柳茗相視幾秒,撥浪鼓一般的搖頭,“不,沒有……”


    衛曦月眸中怒放妖冶的曼沙珠華,冷冷的望著溫恪公主等人,輕啟紅唇,說道:“畢竟這個世道,狗仗人勢的人多了,並不是個個都長了腦子。”


    衛曦月筆挺挺的站在台階上,光華飽滿的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三千青絲與風同舞,美輪美奐,朦朧清靈。


    衛柳茗猶猶豫豫猶豫說了實話,“不要再學院裏較真,就算是他們有心想要欺負我們,我們也要忍著,因為我們是爭不過溫恪公主的!”


    楊柳依依,清風蕩漾,衛曦月冷光氤氳的雙眸,遠遠地,她便看見一匹馬兒朝天賜學院的大門口跑來。


    那一名身著金燦長袍的男子,他身下的良馬濺起一地塵煙,袖袍灌風,一抹卓越的身影,在光華炸開,待到看清楚男子的臉,是太子。


    離著門口最近的林珊珊馬上迎了出去。


    一瞬間,太子連著身下的馬一躍而,最後穩穩的停在天賜學院的門口。


    “太子!”林珊珊花癡的眼裏冒出了粉紅色的心形泡泡。


    衛曦月削薄的唇綻入一抹溫和的笑,看來她要速戰速決才行。


    暴掠的身影,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朝溫恪公主襲去。


    幹淨利落地在溫恪公主的臉上留下了漂亮的一巴掌,眾人還在太子降臨的視線中,未挪出眼球來,隻聽見,溫恪公主尖銳的叫聲響起。


    “啊!”


    溫恪公主捂著半張高腫的臉,驚恐的眼神瞬間又變化成殺人的厲鬼,衝著衛曦月大喊大叫:“衛曦月你個賤坯子,居然敢打本公主!”


    周圍圍觀的學生見溫恪公主,被衛曦月甩了一耳光,瞬間往外閃了好幾丈遠,生怕被卷入這場硝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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