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四句話,隨著東山學院的開設,而慢慢流傳開來。


    秦國雖然不受天下除法家之外的百家待見,但其實在秦國的百家文士並不少。


    朵朵細小的雪花從天上飄落。


    臘月下旬,鹹陽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東山學院內,小花在火盆邊為薑妄擦拭著剛洗的頭發。


    “行了,差不多了,鵠,把門打開,燒著火盆,不能門窗緊閉。”薑妄拿過手巾,叮囑鵠。


    “知道了,先生。”鵠甜甜的應著,推開門屋門。


    屋門打開,頓時一股冷氣鑽了進來。


    薑妄緊了緊的衣服,嘀咕了一句:


    “這天,怎麽冷的這麽快。”


    他失誤了,應該在學院裏弄一個火炕,這樣能暖和不少。


    火炕這東西,對於北方人民來說,在周朝就已經開始流行了,甚至能夠追溯到商代。


    “鵠,有沒有熱水,我要洗漱。”剛剛睡醒的王淩看到鵠道。


    昨天王賁與薑妄下棋下到宵禁,兩人就沒有迴去。


    “沒有,熱水給先生用了。”鵠毫不猶豫的說。


    “那我怎麽辦?”


    “用涼水洗,先生說涼水洗身體健康。”


    聞言,王淩打了盆冷水,然後用手觸碰了下,立馬收了迴來。


    糾結了整整數秒,王淩才一狠心,把手伸進去,開始洗臉。


    正洗著,王賁從睡覺的房間走了出來。


    “淩,你怎麽用冷水洗臉?”


    “沒熱水了。”王淩洗了兩下臉就慌忙擦拭,邊擦拭邊說


    “有,還有一點熱水,王賁大哥,我給你拿來。”鵠脆生生的說,隨後為其取來熱水。


    王淩傻傻的看著鵠,接著暴怒:


    “鵠,你欺人太甚。”


    “就欺你怎了,誰讓你昨晚戲弄小花妹妹。”鵠毫不掩飾。


    有薑妄撐腰,她也不怕王淩。


    “你……”


    “怎地,你還要打我?信不信我告訴先生?”鵠立著眼睛怒視王淩。


    “哼,不跟你一般見識。”王淩還真拿鵠沒有辦法。


    誰不知道,整個薑家,薑妄對小黑子和鵠最寵溺。


    鵠白了王淩一眼,扭頭去給薑妄準備早飯去了。


    而就在眾人吃著早飯的時候,嬴政來了。


    “先生,先生,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帶了什麽?”薑妄說著目光落在了嬴政手中的絨毛物品上。


    “狐狸裘,義渠獻上來的。”嬴政手臂一抖,一個花色白領大裘出現了。


    “義渠獻上來的,怎麽到你手了。”


    “義渠獻上來12件,父王讓我給先生拿了一件,可惜隻有兩件是黑色的,要不就給先生拿黑色的了。”嬴政不無遺憾的說。


    秦國人尚黑,兩件黑色的裘衣,肯定輪不到薑妄。


    “先生,快試試。”


    “好!”


    薑妄伸出手,在嬴政的幫助下,把大裘穿在了身前。


    “嗯,暖和。”薑妄左右看了看,有點臃腫,但還好,最主要的是暖和。


    “大裘很好,吃早飯了嗎,沒吃坐下吃。”


    “吃過了。”


    吃過早飯,蒙恬、姚胥等人也陸續到來,隻有卻病一直沒到。


    “卻病怎麽了,平日裏早就應該到了。”薑妄詢問,隨後對趙高道:


    “趙高,你去鹹陽看一眼。”


    “喏!”


    趙高離開,薑妄給其他人開始講課:


    “今日給你們講算術,是不是以為算術不重要?”


    薑妄一句話就說到了他們的心裏。


    “我告訴你們,算術是一切的根本,小到每家每戶的生活,大到行軍打仗、治理國家,都需要算術。”


    “先生,行軍打仗與算術有什麽關係?”顯眼包王淩問。


    “關係大了,我問你,你帶兵打仗,需要多少幹糧補給,每天消耗多少,帳篷要建多少,你從出兵到目的地,需要多少裏,走多少天,身為一個將軍,這些需要懂吧?如果連這些都不懂,那還做什麽將軍,當個大頭兵算了。”


    薑妄說的幾人啞口無言。


    “另外,治理國家也要用到算術,各郡多少戶數,多少人口,每年納稅多少,哪裏合理,哪裏不合理,這些如果你要都懂了,你甚至可以做到人在鹹陽坐,便知各郡事。”薑妄這句話,是對嬴政說的。


    類似的話,他曾經對嬴政說過。


    接下來,薑妄開始講解算術,不隻是對嬴政等人,他教導低年級的那些孩子,算術也是第一大類。


    因為,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


    就在薑妄上著課的時候,趙高急匆匆的跑了迴來。


    “先生,不好了,卻病要被打死了。”


    “誰打的卻病?”薑妄皺眉問,


    “是梟大叔,我去的時候梟大叔正在打卻病,先生,快速看看吧,打的全是血。”趙高誇張的說。


    聞言,薑妄站起身:


    “你們自己自習。”


    說罷,他就往外走。


    一路來到薑宅2號院,在正堂,薑妄看到了卻病。


    此時卻病被脫光了衣服綁在一個長凳子上,後背血淋淋的。


    一旁的梟則手持藤條,微微喘著粗氣。


    “怎麽迴事,幹什麽打卻病?”薑妄神色微凝。


    “先生,這臭小子不打不長教訓,他竟然敢背著我偷偷研習墨學。”梟指著卻病道。


    “先生說諸子百家,各有各的優點,墨家不應該被否認。”卻病趴在凳子上聲音有些虛弱的為自己辯解。


    “逆子,你父就是因墨而死,你也想死嗎,你要是死了,讓我怎麽跟你父交代?我還不如現在就打死你算了。”梟看到這時候了卻病還嘴硬,更加憤怒了,揚起藤條就是一藤條。


    啪!


    一條血林子破開,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見狀,薑妄伸手把梟手中的藤條奪下來。


    “卻病學墨,是我允許的,要教育卻病,輪不到你。”


    聽著薑妄的話,卻病艱難抬頭。


    “我父說過,有的東西比命重要,先生也說過,我在追求沒有錯。”


    對於卻病來說,他父親對他影響太大了。


    他父親死了,他就認為自己應該追尋自己父親的步伐。


    而且,薑妄說過墨家的一些優點,這讓他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但梟卻不想讓卻病接觸墨家的學說,平日裏做點手工活還可以,但墨家學說不行。


    梟隻是想讓卻病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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