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襖女鬼聽蘇然這麽問,知道她有話說,鬆開了掐著帽子男的手,把他扔到蘇然麵前。


    帽子男疼的悶哼一聲,狼狽的爬起來,疑惑蘇然為什麽這麽問:“這三年裏,我什麽藥都沒吃過,不是人血饅頭治好的還能是什麽?”


    蘇然語氣篤定,“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病。”


    “啊?不可能!”帽子男不相信的看著蘇然,大喊出聲,“檢查報告上明明寫著我得了肺癌。”


    “你還記不記得檢查當天發生了什麽事?”


    帽子男搖頭,“不記得了。”


    “檢查當天,你拿著報告排隊等醫生,嫌棄排在你前麵的男人總是咳嗽吵到你了,對他口出惡言,甚至還把他推倒在地上。


    推搡時,你們兩個人的檢查報告都掉在地上。後來你撿起報告搶在那人前麵去見了醫生。


    有一點你可能做夢都沒想到,被你推倒的男人跟你同名同姓,隻是比你大一歲。


    所以得肺癌的不是你,而是他。”


    帽子男怔愣住,依稀記得好像有這麽一迴事。


    “可,可是我咳血了啊……”


    蘇然淡淡掃他一眼,“你隻不過是感冒咳嗽,外加上火牙齦出血,根本沒什麽大病。”


    “也就是說,我,我沒病?”帽子男心頭湧起巨大的興奮,“太好了,我沒病,我沒病!”


    當初知道自己得了肺癌,沒幾天活頭了,他可是萬念俱灰,連藥也沒拿,就想迴家等死。


    迴家途中,聽到村裏幾個老人湊在一起說人血饅頭治病之類的,雖然隻是沒頭沒腦的聽到兩句。


    可是就是這兩句話,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於是他踩點摸底,對村裏的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下手了。


    吃人血饅頭一個月後,他覺得自己身體明顯好多了,不咳嗽也不吐血了。


    他堅信,人血饅頭確實是管用的。


    就這樣,三年時間裏,他先後殺死了十六個人。


    他不傻,找的都是獨居的人,死了也沒有人發現。


    他一直以為是人血饅頭有效果,沒想到自己根本沒病。


    太好了!


    帽子男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


    餘豐和王海聽的臉色黑沉,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把人給銬了起來。


    帽子男這才反應過來,他把這兩個警察給忘了。


    心知大事不好的他,也不反抗,低著頭,眼珠子亂轉,想著對策。


    王海給局裏和法醫打電話,等著來人撈屍檢驗。


    蘇然看向一眾水鬼們,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們都是無辜枉死的可憐人,很多人扔到河裏的時候還有一口氣,是被活活淹死的。


    他們有的是兒女常年在外打工獨居的老人,有的是外地過來租房的打工仔。


    像小水鬼,她是父母離婚,沒人要她,隻能扔給爺爺照顧。


    她的爺爺就是那個老水鬼,雖然平日裏對小水鬼各種嫌棄,還小斜眼,小斜眼的叫她。可是當看到她被帽子男打暈的時候,卻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最後爺孫倆都死在帽子男手下。


    “你們都是無辜枉死,留在人間對你們沒有什好處,我送你們去地府吧。”


    眾水鬼你看我,我看你。


    最後,花襖女鬼代表大家說道:“去地府我們沒有意見,隻是再去之前,我們要殺了這個男人報仇。這種殺人惡魔,憑什麽讓他好好的活著,不殺他,難解我們心頭之恨。”


    蘇然試圖勸解他們,“為了這種人髒了自己的輪迴路,不值得。再說就算你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幾天了。”


    帽子男聽到蘇然的話,冷哼一聲,“活不了幾天?你以為我會被槍斃是嗎?告訴你,不可能,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麽說我殺人,就憑剛才我說的胡言亂語?我那可是為了保命,被你們逼著說的,算不得證據!”


    帽子男說完,還揚起下巴,得意的笑起來。


    蘇然也不生氣,反倒是迴給他一個微笑,“我剛才說你沒病,隻說了一半。應該是,三年前你確實沒得癌症,不過現在你卻是病入膏肓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這三年我不疼不癢的,怎麽可能會有病。”


    帽子男壓根不相信蘇然的話,覺得她就是在嚇唬自己,忍不住嘲諷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找不證據抓我,想嚇唬我,讓我說出你們想聽的話,告訴你,別做夢了。”


    “你知不知道,血液不經過殺菌消毒是帶有細菌病毒的,你吃了三年的人血饅頭,病菌早已侵入你的五髒六腑。”蘇然笑意更深,衝他擺擺手指,“你,沒得救了。”


    “好!”


    一直沒有出聲的韓永昌猛的拍手叫好,見把大家嚇了一跳,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把我們警察當擺設呢,”餘豐拎著帽子男的後脖領子往警車上帶,“隻要你犯了法,我們警察就一定會找到證據,你逃不過法律的製裁。”


    “去他家看看,地窖裏應該還有沒吃完的饅頭。”蘇然趕緊告訴他們。


    “好,謝謝。”餘豐衝蘇然點點頭,表示感謝,和王海一起把帽子男押到警車上。


    蘇然招出鬼門,黑洞洞的鬼門打大開,蘇然再次問水鬼們,“現在鬼門開了,要不要進去你們自己決定。”


    大家互相看看,還是由花襖女鬼帶頭,他們給蘇然鞠了個躬,陸陸續續走進門裏。


    小水鬼拉著爺爺的手有些猶豫,“爺爺,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爸爸媽媽?”


    老水鬼拉著她往門裏走,邊走邊說,“有什麽好看的,三年了都不來看我們一眼,死了都不知道。他們不想咱倆,咱倆還惦記他們幹什麽。走,早點去投胎,說不定下輩子你能找個好爸媽。”


    “下輩子你還要給我當爺爺哦。”


    “美的你,這輩子伺候你就夠累了,死了還把我骨頭卸了,下輩子我可不當你爺爺。”


    “那下輩子我當你爺爺好了,乖,叫爺爺……”


    “倒反天罡,小心我把你屁股打開花。”


    “爺爺,有你真好!”


    “少拍馬屁,趕緊走……”


    爺孫倆的聲音消失在門裏,等所有水鬼都走進去後,鬼門瞬間消失。


    韓永昌看看消失的鬼門,又看看蘇然,頗有些遺憾的說道:“也不知道裏麵什麽樣?”


    蘇然眉梢微挑,調侃道:“怎麽,想看看裏麵什麽樣啊,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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